戰場忽然間安靜了下來,四人正好位居四處方位,徐缺在休養,皇九歌和白澤都不急于出手,似乎都在等。
皇九歌他不急,他已經戰斗過,白澤,可是一場戰斗都沒有,想要就這樣直接進入決戰?他來將人都清理掉?
白澤有白澤的驕傲,那么他算什么?
白澤他也在等,不過等的不是皇九歌,而是在等葉伏天,此時他看向葉伏天的目光帶著幾分戲謔之意,他倒要看看,葉伏天何時挑戰他。
是現在,還是避開自己挑戰皇九歌,或者徐缺?
他并不著急,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只要一兩場勝利,便能夠奪取此次道宮之戰第一,他有的是耐心。
葉伏天自然注意到了白澤的目光,那帶著幾分挑釁以及輕蔑之意的眼神,似乎在對他說,你還在等什么?
那眼神中充滿了驕傲,自以為是,身為白云城二公子,荒天榜第四的子嗣,白澤生來便與眾不同,顯赫身世、過人的天賦,想必一切對于他而言,都是唾手可得,或許他從來沒有經歷過挫敗,甚至,很少能夠遇到有資格和他平起平坐的同輩人物。
所以他驕傲,他根本不懂得何謂尊重二字,當著他的面,邀請花解語,若不是因為二師姐在場,也許白澤的話會說的更直白一些。
在白澤的眼里,或許根本沒有他的存在,自然也無需顧忌他的感受。
越是驕傲的人,往往會摔得越痛。
戰場中,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他在等什么?”許多人的目光落在葉伏天身上,他們沒有看白澤、沒有看皇九歌,仿佛到了這里,該主動走出挑戰的人,本該就是葉伏天。
沒有人知道葉伏天在等什么。
余生依舊還留在戰場上,他目光平靜,雖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卻并不擔心,他出手想要為葉伏天清理掉一些人,只將白澤留給葉伏天,但徐缺的手段卻讓他無法攻擊,但即便如此,相信葉伏天也一樣能夠做到他沒有完成的一切。
“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嗎?”至圣道宮方向,諸葛殘陽對諸葛明月問道。
“他,是指誰?”諸葛明月道。
“自然是葉伏天。”諸葛殘陽道,這是,明知故問?
“為何是葉伏天,而不是問白澤、皇九歌?”諸葛明月看向諸葛殘陽道。
諸葛殘陽一愣,明白了諸葛明月話語中的意思,所有人都認為,接下來,由葉伏天來挑戰,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仿佛葉伏天應該出手,挑選一位他認為能夠挑戰的對手,而后落敗,出局,將戰場讓出來。
諸葛明月看向戰場,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道:“許他們裝,不許我小師弟裝?”
“……”諸葛殘陽竟無言以對,隨后一笑,吐出一道聲音:“優秀。”
若是葉伏天聽到此話必然贊一聲,還是二師姐了解他。
詭異的安靜持續著,甚至有不少人都露出不耐的神色,從戰斗開始到即將結束,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形。
看著那四人許多人心想,莫非是高手對決、首重氣勢?
反倒是修養生息的徐缺此刻睜開了目光,眼眸中閃過一抹鋒利的蕭殺劍意,他目光掃了一眼戰場,隨后目光落在葉伏天身上。
“真是無聊。”徐缺笑著搖頭,隨后邁步走出,開口道:“看來,我才是最無趣的人,所以,只好我來了,出來吧。”
葉伏天看到徐缺的目光,自然知道徐缺在挑戰他。
腳步走出,他來到戰場之中,無數道目光落在戰場上,心想終于開始了嗎?
這家伙,還真能拖。
一股殺伐劍氣籠罩著葉伏天的身體,卻見葉伏天抬起頭,像是在審視徐缺,笑了笑道:“上一戰,你本便該出局了。”
葉伏天自然認為余生是比徐缺強的,哪怕最終的結局是余生敗,但他依舊固執的這樣認為,因為那是余生,徐缺號稱殺神之劍的傳人,但真要拼命,誰死還真不一定。
“勝就是勝,敗就是敗,他實力雖強,但最不該遇到的便是我,這點,難道你都看不明白?”徐缺聲音透著幾分懶散之意。
葉伏天點頭,這點,他倒是承認。
“你說的對,可惜你似乎也不明白,你最不該挑戰的人,便是我。”葉伏天輕聲道,徐缺懶散的目光露出一抹異樣的神色,最不該挑戰的人?
還真是,囂張啊。
戰場外的人也都露出詭異的神色,這家伙在想什么?
面對徐缺,他竟然說出這般狂妄的話語。
“這么說,難道你能克制我的能力?”徐缺笑了。
“你試試,便知道了。”葉伏天道。
“你真有趣。”徐缺笑著開口,葉伏天是他遇到的第一個,在他面前這么能裝的人。
徐缺腳步往前輕輕邁出了一步,只一步,戰場之上殺氣縱橫,無盡的殺伐劍意在他身前匯聚。
殺人之劍,對于不同的對手自然選擇不同的殺招。
余生力量爆炸,但快速移動的能力相對弱,而葉伏天不同,徐缺選擇以最為直接的攻擊殺伐。
天地肅殺,無盡殺伐劍氣匯聚于徐缺的身前,他單手旋轉,另一只手負在身后,動作無比瀟灑。
一股可怕的風暴旋渦出現,里面誕生了一柄劍,裹挾著可怕風暴的殺伐之劍。
“去。”徐缺手掌拍出,風暴之中,殺伐之間貫穿虛空,周圍無盡灰色殺氣隨劍而動,于虛空中穿梭前行,殺向葉伏天。
葉伏天身體周圍,日月星辰之光閃耀,天地化作了星空世界,以圣意催動,日月星辰更加真實,力量更強。
葉伏天的身體漂浮于其中,金翅大鵬鳥虛影附于身上,璀璨無比。
“嗤…”
劍至,外圍的星辰防御頃刻間粉碎炸裂,無盡劍氣隨之流動而來,降臨星空世界,那柄最強的劍勢如破竹,碾碎一切,所過之處隕石瘋狂炸裂粉碎,根本擋不住這柄劍的前行。
星辰隕石碎裂,寒冰降臨,劍化作殺伐流光刺向葉伏天的身體,卻見葉伏天腳下生雷光,金翅大鵬鳥羽翼一閃,直接消失在了原地,轟隆隆的巨響聲傳出,劍繼續往前而去,消失在這片空間,殺向戰場邊緣,有至圣道宮的強者出手,將之覆滅。
至于流動的劍意,則是被星辰隕石以及寒冰氣息擋住,于星空世界消失。
徐缺沒有繼續動手,他目光看向葉伏天,那片星空世界自成意志領域,防御力極強,尋常攻擊無法破開星空世界殺至葉伏天身前,而強大的殺招卻不可能大范圍攻擊,會被葉伏天避開。
要對付葉伏天,必須近身殺伐。
手伸出,徐缺手掌出現了一柄劍,由肅殺的劍意凝聚而生,劍的周圍有著可怕的風暴,這是破法之劍,能夠攻破一切法術阻擋,滅殺對手。
下一刻,徐缺的身體從原地消失不見,一道道灰色的殘影出現在葉伏天身體周圍,無比可怕的肅殺劍意在虛空中流動著,朝著葉伏天身體而去。
葉伏天大自在觀想法運轉,天地間一切氣息的流動仿佛變得更加的清晰,星空世界中,月光灑落而下,寒冰法術的冷意覆蓋整片虛空,使得這片空間靈氣的流動都變緩慢,那環繞身軀旋轉的隕石風暴也都覆蓋著寒霜。
這片空間,仿佛化作了絕對的領域空間,那些蕭殺的劍意,根本無法到他身前。
一道殘影環繞著他的身體而動,劍割裂著星空領域的防御,周圍的一切盡皆在破法劍之下粉碎,對于徐缺而言,這里仿佛沒有防御。
葉伏天伸出手,星辰之光匯聚化作長棍,他身形舞動,像是在練棍法,每一個動作都渾然天成,使得棍法威勢越來越強,一股可怕之勢匯聚于身。
“他在做什么?”無數道目光落在葉伏天的身上,徐缺一直就在他身體周圍,隨時可能發出必殺一擊。
遽然間,一股恐怖的劍道殺伐意志沖入腦海之中,葉伏天的腦海意志中,仿佛有萬千殺氣縱橫,破碎一切,欲將他的意志粉碎,幾乎在同一剎那,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降臨。
他知道,徐缺要出手了,這一瞬間葉伏天感覺渾身每一處地方都似繃緊了般,那無盡的殺伐之氣,從每一處部位滲透而入,令人恐懼。
但葉伏天卻像是沒有感覺到般,他還在舞棍,在他的精神意志中,一道身影環繞著他身體周圍捕捉他的弱點,但那身影的每一個動作,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嗤嗤!”
一道細微的聲響傳出,破法劍殺出,周圍的一切法術早已被徐缺破解撕碎,這一劍從葉伏天身后殺出,直取他咽喉。
一劍飛來,欲見血封喉。
雷光閃耀,羽翼一閃,葉伏天身體往前而行,隨后劃過一道近乎完美的弧度,轉身,一棍劈殺而出。
徐缺的劍能夠破法,然而天行九擊,可不是法術攻擊。
星空世界出現了一根巨大無比的棍影,劈碎蒼穹,筆直的朝著徐缺殺出的劍轟殺而去。
徐缺神色微變,劍刺出的同時他身體如流光般流動,想要避開正面攻擊,然而一股極致的寒冷意志以及重力意志降臨身軀之上,影響著他的速度,同時有璀璨無比的金色藤蔓從側面流動,卷向他的身體,避無可避,他必須要硬接這一棍。
此劍是殺伐之劍、破法之劍,無聲無息、一瞬奪命,因此劍的正面攻擊力實則并不是那么霸道強橫,絕對不如燕九正面攻擊的天之劍,但徐缺也是極為果斷之人,他知道無處可避,體內劍氣瘋狂滲入劍中,使得劍陡然間爆發滔天殺伐之光,和星辰長棍碰撞在一起。
一聲巨響,劍碎,無比恐怖的力量沖入徐缺的身體,但他在碰撞的那一剎那便借力后退,身體繼續往后飛去。
“封。”葉伏天冷漠的吐出一道聲音,星辰隕石環繞,將空間封鎖,他身體化作流光閃爍,如金赤大鵬閃爍于天,那斷裂一截的長棍再次化作完整的星辰之棍,又是一擊轟殺而下。
徐缺手掌斬出,劍在掌中,星辰隕石被斬斷,身體繼續往前沖出,無心戀戰,只想暫脫離這片星空。
但葉伏天速度并不比他慢,天行九擊之棍法從天而降,徐缺怒斥一聲,手指朝著虛空一指,無窮殺伐劍氣如劍河般流動,斬向這一棍。
巨棍劈開了劍河,鎮殺而下,轟落一聲巨響,徐缺悶哼一聲,身體朝下空墜落,口中吐出鮮血。
金芒閃耀,那如鵬鳥般的身影再次襲殺而來,天地間匯聚更強大之勢欲鎮殺而下,徐缺臉色蒼白,喊道:“我認輸。”
棍沒有劈下,葉伏天身體站在虛空,日月星辰之光消散。
徐缺的身體則落在地上,嘴角溢血,抬頭望向葉伏天。
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葉伏天的話,他最不應該挑戰的人,便是葉伏天。
他竟能夠捕捉自己的身形,并針對他的弱點進行強攻,一擊得手便不給任何喘息的機會,直至他敗。
這一戰,他被克得死死的。
“徐缺,敗了。”無數道目光凝固在那,剛才的戰斗發生得太快了,以至于境界不夠的人甚至沒有看清楚決定勝負的那一刻葉伏天是怎么做到的。
目光望向虛空中的葉伏天,這一戰,葉伏天強勢殺入三甲。
此戰之后,擋在葉伏天面前的只有兩人,也可能是道宮之戰最強的兩人。
皇九歌、白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