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所有之后。
齊恒便一直盯著這個簡潔至極的網站界面,等待著對方是否有什么回復,他心地雖然很不相信,但是有這一絲希望或者僥幸,他都能夠得到一點安慰,就像出去撒傳單一樣,一張傳單,一個帖子,都是他的希望,傳單跟蹤不了,但是帖子只要是他發的就會每天上去看很多遍,希望得到一點線索。
每一個企鵝消息的聲音都能讓他心情激動。
不過,由于他的傳單和帖子中都寫著重金酬謝的字樣,因此不少騙子也找上門來,說是找著了他的孩子,先讓他打錢過去,甚至還找個不知誰家的小孩哭著喊著‘爸爸’之類的狗血事件,把他氣的破口大罵。
這些人總之就是先要錢,不能當面交易,最后齊恒當然不會上當,堅決表示先看到孩子再給錢,甚至表示會帶警察過去,于是對方直接掛了電話,偃旗息鼓。
這幾天他是真真的看到了那些詐騙人員的丑惡嘴臉,真是想錢想瘋了,根本不顧一個如此傷心的家長心里的悲痛和希望又被澆滅的落寞。
他恨騙子。
這些人騙錢的就算了,利用人家孩子走失的焦急心理來騙錢的人,簡直可惡至極。
都該拉去拘留。
而讓齊恒想不到的是。
他的孩子的線索在上傳十分鐘就已經被標綠了。
次日中午十二點。
湘省。
寧善縣。
白鶴鎮派出所。
所長烏昊正在看著郵箱里縣里同事給他發的學習文件。
突然。
一個名叫‘走失檔案’的標題的郵件出現在自己郵箱內。
什么東西?
烏昊滿臉疑惑。
發件人叫‘好心人’。
他可沒有多少安全意識,加上職業性,一看到檔案和走失兩個字,順手就點開了進去。
里面沒有文件,只有簡單的介紹,附上了一張孩子圖片。
“齊瑋,男,生于公元二零零三年六月七日,于公元二零零五年三月二十七日于滬市小東門處被人抱走,后于四月十三日被寧善縣、白鶴鎮、孔橋村五組的程杰一家‘領養’,‘領養費’不明,以下為齊瑋的照片,請盡快解救,謝謝!好心人。”
簡介倒是很簡單。
指揮室省略了所有發現的過程,只把結果傳了過去,免得有人亂想,或者說叫藏拙吧。
齊恒的孩子找到其實并不是因為監控,只因為另一個孩子也是這個團伙做的,然后順著監控找到了這個縣里,然后通過一家照相館老板無意中拍到的一組畫面中才發現的,通過照相館的電腦,他的所有連接設備的信息全部被上傳到了小二那里。
和之前的甘家兄弟一樣,他們可是會躲避監控。
因此很是巧合,要是沒有這個老板的照片,齊恒的孩子現在估計也找不著。
信息時代來臨,世界上上就沒有什么不透風的墻,就算現在找不到,但是只要這孩子長大一點,出現在任何一個有監控甚至照片存儲在連接了互聯網的設備里,立馬就能找找并被定位。
說白了,小二的建模能力,保證了只要有照片,身體骨架和行為方式、眼神、臉型沒有巨大變化,基本十年之內的生長分析沒有什么問題,至于會不會弄錯?呵呵,小二的分析能力加上還有情報分析員們的輔助判斷,還有行為邏輯補充,錯的概率微乎其微。
烏昊看著這封郵件和上面的照片。
他信了六分。
因為他也看到過齊恒在各個帖子里、企鵝群里的求助信息。
他趕緊翻了出來那個群的聊天記錄。
照片無誤。
個人信息無誤。
只有地址還需要去求證一下。
寧可信其有。
這是烏昊的決定。
把信息打印了出來,他起身出了辦公室。
“所長,要出去啊。”一個手下見道烏昊趕緊起身。
“嗯,小苗,你叫上所有有時間的人,我們去孔橋村一下。”烏昊吩咐道。
“去那里做什么?”
“先不要問了,我們去了再說。”烏昊沒有明說,沒有定論之前,他可不敢亂說什么。
“是。”
手下趕緊去叫人。
三分鐘后,人員到齊,八個人,加上烏昊九個,一輛‘奢侈’的桑塔納,其他的有摩托車,甚至自行車都有。
沒辦法,這個年代,條件簡陋,有車的都是土豪了。
村里民風彪悍,不帶多點人,很難鎮住場子。
“出發。”
說完,烏昊帶著手下趕到了孔橋村。
接到消息的村長也已經在村口等著了。
遠遠看見‘龐大’的車隊,村長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情呢,心里不由緊張了一下。
烏昊下了車,孔橋村可沒有什么寬路,他們只能靠兩只腳走進去。
“烏所長,什么事啊來這么多人。”村行上前小心地問道。
烏昊搖頭說道:“沒什么,你帶我去你們村的程杰一家看看。”
“程杰?他們家怎么了?”村長疑惑道。
“沒什么,去了解一下情況。程杰家你知道多少?”烏昊在前面走著,村長趕緊跟了上去。
“他們家我知道,程杰家有五口人,他和妻子以及三個女兒,雙方老人都不在了,不對,現在有六個了,聽說前些天他從他親戚那里抱了個兒子回來。”村長想了想說道。
“兒子?前些天。”烏昊頓足了腳步,驚訝的問道。
“是啊,我想想,有兩個星期了。”村長點頭說道。
這看來是真的了。
也許是巧合或者團伙中有人良心發現吧。
烏昊猜測道。
他不知道的是,那個團伙并不在他們鎮上,因此并沒有收到這些人的信息,這些信息都是發給那些壞人所在的當地派出所了。
“走,前面帶路,快點。”烏昊加快了腳步,村長也快快的走著,他也已經感覺到了什么。
這孩子有問題。
其他警察也有了警覺。
“就是這里。”
來到一家還不算破舊的房子面前,村長指著說道。
“咚咚咚。。。”村長上前敲響了大門,嘩嘩作響。
“誰啊。”正在堂屋里收拾菜籽的程杰在走了出來。
可是從鐵門縫里看到村長還有旁邊的警察,程杰腿一軟差點跪到地上。
“村長,你們什么事啊?”程杰臉色不自然起來。
村長看到程杰的樣子就知道了烏昊為什么來,大聲說道:“開門,鎮上的烏所長有事情要問你。”
“烏。。烏所長,我,我沒做什么犯法的事情啊。”程杰被所長的名頭給嚇著了。
“先開門,讓我們進去。”烏昊見程杰拖拖拉拉的還不開門,有點生氣。
程杰被說的趕緊上前打開門:“好的好的。”
進了院子,烏昊看著有點冒冷汗的程杰,心頭也有點好笑,這就是做賊心虛,不做虧心事,怎么會緊張成這樣。
“你就是程杰?”烏昊皺著眉頭問道。
“是,我就是。”程杰答應道。
“通說你前兩周抱回來一個孩子?”烏昊直接問道。
“烏所長,這孩子我是從我親戚那里抱來的。”程杰像是被踩著尾巴一樣大聲說道。
狡辯。
烏昊臉色冷了下來。
“把孩子抱出來我看看。”烏昊命令道。
“這,這個,孩子在睡覺呢。”程杰遲疑道。
“來人,把他給我拷上。”烏昊可不想和程杰‘斗智斗勇’
立馬兩個警察把程杰拷上。
他們也腦補出了事情的經過。這種事在農村很普遍,但也是讓他們深惡痛絕的一種人。
“警官,我沒做壞事啊。”程杰嚇得魂不附體失聲道。
程杰的妻子突然沖了出來“當家的,你們干什么。”
“程杰,我已經知道了這孩子的來歷,你也別說什么從親戚那里抱來的,我根本不信,我能走到這里,找到你家,就說明有證據,你還是老實交代吧,還需要我再多說什么嗎?”烏昊也不愿意弄得太僵,他也理解村里的觀念,想要男丁來傳宗接代。
可是理解歸理解。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程杰見狀,知道糊弄不過去了,苦著臉說道:“我,我招了,這孩子確實不是我親戚的,是找外省的人買的,沒辦法,我們程家交不起罰款,還不如抱一個。嗚嗚嗚。”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一部分是害怕,一部分是覺得愧對列祖列宗。
“好了,別哭了,就你會哭啊,你有沒有想過孩子的父母會哭成什么樣,這是人家的獨子,你呢,你還有三個女兒,將心比心,都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行了,我也不和你廢話,把孩子交出來,我們可以從輕處理,要是孩子受了傷,我可不會饒樂你,法律也不會饒了你。”烏昊義正言辭地教育道。
程杰見自己不會坐牢,趕緊說道:“是是是,我馬上把孩子抱出來,這小祖宗我們哪敢動手啊,好吃好喝招待著,就是一直哭。”
說完,程杰的妻子趕緊去屋里把齊瑋抱出來。
小家伙眼角還有淚痕。
這么多天,已經有點懂事的他可是害怕極了。
烏昊回憶著照片中的模樣,一模一樣。
“齊瑋。”烏昊上前微笑著問道。
“嗯嗯嗯,警察叔叔,我是。”齊瑋雖然分不清好人壞人,但是警察的衣服還是分得清的,他爸爸多次教育說有事情就找警察叔叔。
“好了,叔叔這就帶你回家,程杰,你也去所里一趟,好好交代問題,寫個保證書,并給齊瑋的家長道個歉,也不會有牢獄之災的。”烏昊報過齊瑋說道。
“明白,你在家照顧孩子。我去一趟。”程杰轉頭對自己妻子說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