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變故驚住了相原。
這些木桶并不是一般的木桶,木桶內里都是有著厭勝之法,而厭勝之法是專門用來破壞風水的,對于龍脈也是有著束縛作用。
龍脈既然已經落下,那么就絕對不可能再次逃脫出來的。
相原并不知道的是,此刻在離著這礦山不遠但屬于另外一個國度的瑞麗弄莫湖的島嶼上,陳陽在瘋狂的搖晃著那一面旗幟,每一次搖動都極其的吃力,但陳陽依然是在咬牙堅持。
同樣的,方銘也不是只站在一旁看著,此刻的他也是來到了陳陽的身后,雙手不斷的掐訣,一道道巫力從他的手指尖射出落在陳陽的身上。
否則的話,以陳陽的體質根本就堅持不了這么久,畢竟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這是一場爭奪,是方銘這邊和相原那邊的爭奪。
“相原大人,這是怎么回事?”
看到第二個木桶也跟著爆炸,三田純男一臉的忐忑,這一次的任務要是沒能完成,也許相原大人只是受到重罰,但他絕對是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帝國武士,不能完成天皇陛下交代的任務,而且還是如此重要的任務,那么只能是以死謝罪。
“情況出現變故。”
相原臉色也是極其的難看,他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變故,這里的一切布置他都是按照大卦師的吩咐去弄的,從頭到尾沒有一點的偏差,按照道理說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的。
“情況出現變故,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還好,大卦師留了點后手,如果真的情況出現變故,那就動用這后手。”
相原將手伸進了懷里,從那里掏出了一塊玉牌,臉上露出果決之色,毫不猶豫的將其給捏碎。
玉牌碎裂,一股磅礴的氣勢沖出,這氣勢直接是讓得三田純男忍不住跪了下來,這股氣勢,就算是比起先前這龍脈現形時所散發出來的氣勢也差不了哪里去。
“大卦師!”
相原也是驚訝,不過隨即立刻臉上露出恭敬之色,他沒有想到這玉牌竟然是大卦師所煉化的魂念。
一道身影顯露在了相原和三田純男的身前,那是一位頭帶冠冕身穿白袍的老者,而這位就是日本的大卦師,僅次于日本大陰陽師的存在。
大卦師目光根本沒有看相原和三田純男,老眼落在了那木桶之上,落在了龍脈之靈的身上,下一刻,一指點出。
弄莫湖,陳陽突然一口鮮血噴出,方銘身軀也是顫動了三下。
“這是…”
方銘臉色變得極其嚴肅,剛剛他感受到了一股讓得心悸的力量,這股力量是他到目前為止所見到過的最強大的力量。
“那個老者雖然是陰陽師,但絕對沒有這么厲害,難道日本人還有暗中的幫手?”
只有這個可能才能解釋眼前的情況,而且,對方是透過陳陽和龍脈之氣的感應直接攻擊到這邊的,是要切斷陳陽和龍脈之靈之間的聯系。
“方大師,這是什么情況,剛剛我的靈魂都有些顫栗。”
陳陽一臉的驚慌,他到底只是一個普通人,突然遭遇這種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傷害,心里難免會恐慌。
“對方有強者出手了。”
方銘解釋了一句,腦海中快速搜尋破解之法,只是想來想去都沒有什么好的辦法。
“只能是賭一把了。”
時間不等人,方銘清楚對方肯定會發動第二擊,這第一下是試探,第二擊就是雷霆一擊了。
盤腿,坐在了地上,方銘讓自己快速進入觀想狀態,哪怕是大白天,這一次他也要感應星輝之力了。
進入觀想狀態的那一刻,方銘的世界便是出現了滿天星辰,同樣的,那最炙熱的烈日也是最光彩奪目的。
“剛剛的攻擊帶有陰寒的氣息,說明對方并不是本體,那么有很大的可能應該是某種魂念分身所發動的攻擊。”
選擇這個時候進入觀想狀態并不是方銘隨意選擇,而是他經過剛剛的思考所作出的判斷,他怕太陽的光芒,但魂念同樣也怕,只要對方敢攻擊過來,必將遭受烈日光輝的反噬。
顧不得什么神魂受傷了,方銘一直注視著烈日,體內那顆黃色珠子也是開始慢慢旋轉起來,一縷烈日星輝是緩緩的落了下來。
當烈日星輝落在方銘身上的時候,方銘渾身一顫,整個臉色變得蒼白,而也就在這時候,在緬甸礦山的大卦師的魂念分身又一次出手了。
又是一指點出,然而下一刻,大卦師的魂念分身露出了驚懼之色,轉身就要逃離,可已經是晚了,一股火焰突兀的出現,直接是燃燒了他的身軀。
“大卦師?”
相原看到這一幕幾乎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這可是大卦師的一道魂念分身啊,竟然就這么被毀滅了。
遠在遙遠東京的皇室宮廷中的一座大殿內,一位白袍老者似乎是感應到了什么,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老夫花費一甲子歲月所煉化出來的魂身竟然被毀滅了?難道是緬甸那老和尚出手了?可就算是那老和尚,也不可能滅得了老夫的魂身,最多是擊敗老夫魂身罷了,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大卦師困惑,他根本就想不到,滅掉他那道魂身的并不是緬甸的那位,而是來自于華夏的方銘。
哦不,準確的說是方銘借助了太陽之力。
“方大師,你怎么了?”
陳陽回頭,發現方銘面無血色,整個人就跟虛脫了一樣,連忙問道。
“咳咳…我還好,你可以停止搖晃旗幟了,拿著那油燈到我先前所說的土渠的開頭去,當狂風起的時候,就立刻開始跑。”
“好。”
陳陽站起身,他雖然有許多疑惑,但也知道現在不是開口詢問的時候,舉著油燈便是來到了土渠的最前頭。
“陳會長,現在讓大家都過來。”
方銘強忍著心神的疲憊,撥打了陳百萬的電話,沒一會,陳百萬便是帶著眾人過來了。
“方銘,我擦,你怎么這幅模樣了,好凄慘的樣子。”
華明明看到方銘臉色蒼白一跌不振的模樣,先是驚訝,不過隨即幸災樂禍說道:“你這是做了什么事情,把自己搞的這么虛脫。”
“方小友,你沒事情吧?”陳百萬一臉關切問道。
“沒什么事情。”
方銘擺了擺手,好在的是接下來的事情不需要他再出手了,他只要動動嘴就好了。
“王師傅,一會就拜托你們了。”
“方先生放心,一定絲毫不差的完成。”
王勝利點頭保證,同時也是叮囑自己四個徒弟要小心翼翼不能出一點差錯。
就在王勝利交代完沒多久,整個島嶼突然刮起了狂風,這狂風吹得樹木嘩嘩作響,而方銘感受狂風的剎那,眼中有著亮光,輕語道:“來了。”
島嶼的一頭,陳陽整個人臉色變了,因為他的靈魂再次傳來一種親切感,就好像有什么血緣親人即將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種親切感讓得他不能自已。
好在的是他馬上便是想起了方銘的交代,壓抑住靈魂的激動,提著油燈轉身就走。
只是,才跑了三米的距離,陳陽便是感覺到身體一重,就好像有千斤重物突然壓在了他的肩膀上,要將他整個人都給壓倒。
不過也就在這時候,陳陽的腳下突然傳來了一股熱流,一股力量從他的雙腳傳入,直接是將這股重力給抵消掉了一半。
雖然壓力依然巨大,但陳陽至少可以繼續咬牙跑動。
下一個三米,這股壓力又一次襲來,同樣的暖流也是出現,陳陽心里也就明白了,這是方大師讓他埋在地下的那承龍符在幫助他。
十三張承龍符,一共三十九米的距離,當陳陽出現在陳百萬等人面前的時候,已經是氣喘吁吁,整個身軀更是徹底的彎了下去。
陳陽已經無法跑動了,每一步都走的很艱難,而方銘卻是在這一刻朝著王勝利喊道:“王師傅,上請龍柱。”
王勝利點頭,而后和四個徒弟快速的抬動那些刨好尺寸的木柱,別看他年近古稀,但是三米長的木柱也是一把扛在了肩上。
與此同時,王勝利的手上還拿著一把斧頭,口里唱道:
“斧頭一聲天門開,魯班差我下凡來。今乃天開黃道日,請龍上柱亭中繞。”
王勝利的幾位徒弟很快便是乘著一旁放好的梯子,將那些石柱給搬上了涼亭的最上方,手腳極其利落的將這些木柱都給大好。
王勝利一斧頭砍在了第一根石柱上,在上面留下了一個烙印。
“紫微高照臨島嶼,今日修起養龍亭。養龍亭架請龍柱,斧頭一響驚鬼神。”
“此柱,此柱,不知生在何山,長在何地?生在昆侖山,長在八寶地。張郎得知,魯班見得。”
“真龍不入凡人木,此木通靈又通神,真龍入住是剛好,造福一方修正果。”
方銘聽著王勝利念的詞,也是有些詫異,他沒有想到王勝利竟然還知道請龍詞,看來王勝利的師傅在木匠這一行應該地位不低。
而當這些請龍柱搭建好,陳陽也終于是走完了這三十三米,整個人背上的壓力陡然消失,而這股壓力突然消失也是讓得他如釋重負,再也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土渠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