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床,敖沐陽推開窗戶往外看,有淡淡的晨霧彌漫于后山之上,海風與山風并行,霧氣漂泊,仿佛大塊大塊的棉花糖匯聚了。
幾只山鳥從晨霧中飛出來,翅膀拍打,霧氣似乎開始消弭。
敖沐陽深深的吸了口氣,除了嗅到了草木的淡香味,還嗅到了一股寒意。
時節在往深秋轉移,雖然現在的午后陽光還猛,但早晚時分開始清冷了。
“嗷嗚!”
狼二在后院仰頭看著他,這一聲嚎叫打斷了他的陶醉,他陰沉著臉看向狼二喝道:“叫什么叫?”
被他呵斥,狼二確實不叫喚了,它很積極的跑進來,隨后老敖就聽見了爪子挖門的嗤啦聲。
“瑪德,腦子真是缺根弦。”老敖無奈開門,狼二猛的撲向床,床上還在揉搓朦朧睡眼的鹿執紫頓時發出一聲慘叫:
“好不容易放個假,給我把它趕出去!”
鹿執紫跟老敖不同,她有個愛好是睡懶覺,敖沐陽是遵循生物鐘的調節,到了清晨就會準時醒來。
這時候的晨景很美,鹿執紫睡懶覺,顏青城母女睡懶覺,只有六妹一個人早起,這樣敖沐陽就不做早飯了,他出去散步看晨景。
宋秋敏家的早餐鋪已經開了,有人在排隊,不斷有聲音響起:“兩個蒲公英包子,一碗豆腐腦。”“五個大蔥羊肉包,兩碗小米粥…”
敖沐陽溜溜達達的走過去,正在幫母親拿包子的敖小牛見了他后咧嘴笑:“小陽叔,你吃早飯了嗎?”
“吃了。”敖沐陽舔舔嘴唇說道。
敖小牛笑道:“你肯定沒吃,你肚子都是癟的。”
敖沐陽摳了摳鼻子道:“知道我沒吃還不給我來一份?算了,三份吧,各種包子拿一個,再給我三碗小米粥。”
“排隊啊先生。”有人客氣的說道。
敖沐陽嘻嘻一笑,排進隊伍里。
宋秋敏家的包子做的大,皮薄餡多,備受歡迎,跟村后的羊油餅并列為村里最受歡迎的早餐主食系列。
她家有特色的野菜包子,敖沐陽拿到手后就挑了個辣味雪菜包,一邊走一邊吃,吃的嘴角流油。
六妹一如既往的在苦苦的練功,她去了老宅院子,敖沐陽過去看了看,推開門后就是黑龍在跟她過招。
鐘蒼教導了她正規嚴謹的搏斗技巧,黑龍則是配合她進行實戰,并傳授她殘酷的搏擊術。
敖沐陽不太贊成她跟黑龍學這種東西,但一個愿意學一個愿意教,他幾次勸說沒用,后來懶得再勸。
“關門。”滿頭汗水的六妹頭也不回的說道,雙拳依然飛快閃爍,對面黑龍連連躲閃,六妹翻身一記飛腿,黑龍橫向砸拳,拳頭從上往下砸在她小腹上,將她一下子砸翻在地。
六妹不在乎,伏在地上便是掃堂腿,黑龍往后跳,六妹中途變掃為踹,腳底板蹬在了黑龍小腿上,就此扳回一局。
看著兩人這搏斗的狠勁,敖沐陽忍不住咧了咧嘴,他說道:“行了行了,都別打了,過來吃飯,有肉包子、素包子,吃什么?”
黑龍抽了抽鼻子拿起杯子漱口,過來隨手拿了個包子要往嘴里塞。
六妹迅速伸手搶走,道:“這個是羊肉包子,我吃這個。”
黑龍滿不在乎,又隨手拿了個包子去吃。
等他咬開包子后敖沐陽才發現,這是個牛肉包子。
這樣他便陷入了沉思中:這貨真的是隨手拿的包子嗎?
將軍、狼大狼二、元首有福都跟在他身邊,它們還沒吃東西呢,聞見肉包子香味后便垂涎起來。
狼二不客氣的人立而起用前爪扒拉著黑龍手臂夠包子,黑龍更不客氣,直接掃了它一肘子。
就此,狼二順勢倒地,躺在地上嗷嗚嗷嗚的叫個不停。
黑龍陰沉著臉把半個肉包子遞給它,狼二叼起包子翻身跑了。
太陽開始升起來,晨霧逐漸被驅散了。
敖沐陽往沙灘走去,遠處海面上也有霧氣,淡淡的海霧上下飄蕩,時不時有艘小木船若隱若現,仙蹤無痕。
海邊沙灘上矗立著一根根竹竿,長長的地撩網如一面屏障般直立在水中,像是把淺海一切為二。
有人正在地撩網邊上摸魚,看到他后便尷尬的站起身,裝作沒什么事的樣子離開。
海邊停泊著幾艘小木筏子,這種船沒有船錨,此時也沒有綁住,有的被潮水推上了沙灘,有的則隨著波浪前后飄蕩,在海面上劃出條條弧線。
這些筏子是來收獲魚的,地撩網主要靠漁網攥住魚蝦蟹,所以有時候為了多收獲,網具會被放入較深水域,比如一米深或者一米半深的地方,此次漁網就被放入了一米水深。
在如此深度下,漁民就得劃著船去網子里找魚了。
敖沐陽脫下沙灘褲,穿著泳褲下水,他沿著網具游了一會,發現網上魚蝦蟹不少,這次收獲還可以。
當然,他也就打算收獲這么一季,單純想趁著今年最后一波旅游熱潮制造點噱頭,吸引游客參與進捕魚活動里。
到了明年就用不著這樣的活動了,海上的大船殼子已經修成了養魚平臺,冬季開始往里投入魚蝦蟹苗,到了明年就可以安排游客去定點收獲。
下午避過日頭最曬那會,敖沐陽組織人手開始拉網。
其實正兒八經下地撩網,都是要連著下好幾天的,每天漁民穿水靠在海中行走摘魚或者劃著小筏子去拾網——這種從漁網上摘下漁獲的行為就叫拾網。
敖沐陽卻只是想制造個噱頭,可不想把沿海好不容易攢出來的漁獲資源給趕盡殺絕,所以他要帶人拉網,把網連同纏在上面的魚蝦蟹一起給拖上來。
地撩網的捕撈能力很強,可以捕撈所有在淺海、灘涂出現的海鮮種類,產量很高,殺傷力強大。
這點所有漁民都知道,所以準備拉網的時候就有人笑道:“好些年沒在咱們這邊下地撩網了,會不會爆網啊?”
爆網就是因為漁獲太多,漁網被毀壞的意思,在老敖的記憶中從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倒是聽村里老人說過,六七十年代偶爾會發生這樣的事。
敖千文見過這種盛況,他說道:“就現在的水平?哈,那得等海蜇群到來才能爆網,光靠魚蝦蟹?想都別想!”
敖沐陽揮揮手道:“行了,起竿,準備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