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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貓書庫    黃金漁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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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真是意外收獲,也是意外之喜。

  敖沐陽以為全濤給介紹的就是個老人,需要一份工作來養孩子、給孩子治病的老人,沒想到這是個老手藝人。

  說的夸張點,這是個老藝術家!

  他出生于海邊,見過的貝雕工藝多了,就像梁福來老人所說,紅洋海邊就有好些賣貝雕的攤子,這些貝雕多以機器產品為主,賣給游客做紀念品,所以要價很高,但可以講價,實際成交價往往很便宜,旅游淡季的時候幾十塊就能買到。

  這兩者不是一回事,機器雕刻出來的貝殼千篇一律,這里的千篇一律不是雕刻所成的形象,而是那種技藝風格和線條,雷同感太足。

  梁福來手工雕出來的這東西活靈活現,用句在藝術品行當內常見的話來說,就是他雕刻的東西好像有靈魂,這就是藝術品了。

  聽過他的訴求之后,敖沐陽一揮手說道:“去,關門。”

  “啊?”一行人很詫異,敖文昌更是問道:“關門干什么?”

  敖沐陽笑道:“防止老爺子跑了啊,這可是藝術家!”

  一聽這話,梁福來也笑了,受寵若驚的笑:“算啥子藝術家?就是一輩子靠這手藝吃個飯,唉,其實飯都快吃不上啦。”

  他苦了一輩子,說話之間習慣的唉聲嘆氣。

  敖沐陽說道:“以后你留在村里,想吃山珍有山珍,想吃海鮮有海鮮,吃飯你不用擔心了,我先給你找個住處…”

  全濤說道:“住我那邊,我隔壁是個空房間,而且平時我跟老哥能互相照應,我上班的時候他可以給我閨女翻個身啥的。”

  梁福來興奮的問道:“村長,你這是答應留我了?”

  敖沐陽道:“你這樣的人才,我們村肯定是歡迎啊,我不光留下你,給你一個攤位,還給你基本工資,以后每個月不管你賣沒賣出貝雕、賣出多少貝雕,我給你五千塊的基本工資!”

  老人呆若木雞,全濤羨慕無比,他推了把老人道:“老哥發什么愣啊,還不趕緊謝謝村長?五千塊的基本工資呀,哎呀,這有個手藝就是厲害。”

  梁福來怔怔的看著老敖問道:“有基本工資?為什么給我基本工資呀?我這以為自己還得給村里交攤位費哩。”

  全濤喜氣洋洋的說道:“這還用說?肯定是領導稀罕你的手藝,珍稀你是個人才。你那幾個攤位費領導能看在眼里?龍頭村一般人可擺不了攤,給錢都不行。”

  這是實話,敖沐陽不允許在村里亂擺攤子特別是一些所謂紀念品攤子,他了解這些行業,里面全是貓膩,那些紀念品都是垃圾貨色,游客買回家時間長了就知道自己上當受騙,到時候損壞的必然是龍頭村的形象。

  梁福來這就不一樣了,他的手藝是正兒八經的民俗精華,賣出去的東西或許貴,但游客買了絕不吃虧,時間越長越會了解其珍貴性。

  老頭在社會底層過活的太久,日子過的太苦,一時之間不敢相信自己有這樣的好運氣。

  再三確認自己不但不用交攤位費并且還有額外的底薪后,梁福來顫巍巍的雙腿一軟,噗通一下子跪在了敖沐陽面前。

  敖沐陽嚇一跳,趕緊伸手扶起他來。

  梁福來激動的兩眼冒淚花,他緊握著敖沐陽的雙臂道:“領導,太感謝了,真的,真是太好了,太感謝你了!太感謝你了!我不知道說什么好,真的,川娃,你給領導跪下,人家給了咱爺倆活路啊…”

  少年漠然的看著他們,然后皺眉歪了歪頭,毫無反應。

  敖沐陽道:“不用不用,嗨呀,老爺子,咱們這是合作,這是雙贏,你不要把這當做是施舍。再說,我給你底薪也是對你有要求的。”

  “什么要求?萬死不辭!”老頭子很有古風的抱拳說道。

  敖沐陽說道:“那就是以后如果我們村里有人對你這手藝感興趣,要拜你為師,你得教導他們。”

  梁福來一拍大腿道:“一定啊,領導你不知道,我這手藝是傳承自我爹,我們家祖上一直靠貝雕和緙絲等手藝過活。現在沒人看得上這手藝,都去學機械技術了,我還愁這手藝會斷在我手里呢。”

  “您肯定會有學生的。”

  敖沐陽想到的是敖金福,這少年一直跟著敖志滿悶在家里不知道干嘛,但敖沐陽知道他有一雙巧手,木雕、石雕、編竹篾等手藝玩的很溜,他希望敖金福也能學一手貝雕的本事。

  這樣梁福來爺孫倆被安置下來,姜曉玉熱情洋溢的去給他們拾掇行李,村里倉庫有被褥、鍋碗瓢盆等生活用品,這都是之前給度假村服務人員們用的。

  全濤高高興興的要走,敖沐陽對敖文昌說道:“你給老全支上五千塊,走村里賬,這是給他的獎勵。”

  “這還有獎勵?”全濤高興的搓手問道。

  敖沐陽拍拍他肩膀道:“你給村里找來的可不是個普通的工人,而是個工藝師傅。”

  一直以來,他覺得村里缺少新的發展噱頭,梁福來的到來給了他靈感,或許漁村可以主打民俗工藝招牌來繼續發展,而不是單純的讓游客來吃吃喝喝。

  從當天開始,村里十字街頭就撐起了一座棚子,門口放上了大大小小的貝殼,有河蚌貝殼也有海貝殼,一個老人帶著孫子在里面埋頭干活,棚子里面掛上了一些雕刻工藝品。

  這件事安頓下來后,時間進入了十二月,不管從節氣還是從氣溫來說,紅洋都進入冬季了。

  剛進十二月的門,一場小雪就飄飄零零的落了下來。

  晶瑩的小雪花落在村里村外,落在山上海里,海洋依舊是一片浩瀚,雪的到來對廣袤的海面毫無影響,村里和山上卻是變化巨大,已然成為銀裝素裹的世界。

  看到開始下雪,敖沐陽就把秋天摘的野刺梨給拿了出來,他蒸過之后放入碗里,一個一個的擺放在屋頂上。

  鹿無遺站在院子里抬頭看,喊道:“姐夫,這能行嗎?你是用來喂貓嗎?”

  “自己吃。”敖沐陽說道,每個碗都用保鮮膜給覆蓋住了,在他小時候做凍刺梨甚至不會蓋住碗口,任憑雪落進去。

  那時候的雪還很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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