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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二章 旨意

熊貓書庫    名門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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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

  都是你,是你害我到這個地步!

  縱然心知,因為當年皇后與英國公合謀密林刺客一事被揭露,明日皇上回宮,定然不會輕饒皇后,廢后甚至處死都是極有可能,可此時此刻,佟妃滿腔憤懣,只想親手將皇后掐死。

  這一念想,猶如瘋狂生長的野草,在佟妃心頭極速彌漫,將她五臟六腑緊緊纏繞包裹,勒的她喘不上氣。

  皇后,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在我手里才好!

  西山之行,隨著天色漸明,徹底結束,一路疾行,不及中午,皇上就已經換了衣衫穩穩坐在御書房的寬大椅子中。

  內侍總管親自到文淵閣,在布滿灰塵的陳年文檔中,尋到當年遼東廢太子尚且未被廢黜之時,代表遼東,向本朝寫的朝賀信函,并一些其他信函。

  掃去灰塵,捧著厚厚一摞,一路小跑,送至御書房,“陛下,這些,都是遼東廢太子當年親筆之物。”

  隨意從最上端抽出一張信函,皇上拿了從蕭祎府邸搜查出的那兩封源于遼東的信函,并列放在面前,細細作比。

  凡是相同的字,皆有相同的筆跡!一模一樣,連神韻氣勢,停筆頓挫,都是一模一樣!

  唯一的不同,那便是蕭祎府邸的那兩封信函,筆跡更為蒼穹有力,而文淵閣尋出的,則顯得略為稚嫩些。

  而這唯一的區別,卻也成了證實此乃出自一人之筆的鐵證。

  歲月如礫,能打磨人的容顏心性,更能沉淀人的筆跡。

  倘若這兩封信,當真是一模一樣到毫無差別,那才真的有蹊蹺…..時隔這么多年,又經廢黜幽禁,遼東廢太子的筆跡,怎么會沒有變化!

  盯著眼前的信函,凝著其上的字跡,皇上一雙眼睛,寒光凝聚。

  縱然心頭早就有了準備,可事實擺在眼前,還是不由雷霆大怒,一把抓起面前信函,刷刷幾下,撕的粉碎,“可惡!”

  內侍總管當即將身子躬的更低,“陛下息怒。三殿下,到底是您親生骨肉,縱然犯下滔天大錯,可多半也是因著年少無知,血氣剛盛,受了英國公的蒙騙,才做出這大逆不道之事。”

  皇上氣咻咻的哼道:“他年少無知?朕的這些皇子當中,包括被端王調換的蕭鐸,只有他,最最陰翳奸詐,明明十幾歲的少年郎,心性卻是比幾十歲的人都要毒辣冷冽。若非他自己愿意,誰能強迫他引誘他!”

  怒極之下,皇上將御書房的書案拍的啪啪作響,“是他,是他想要奪了朕的江山,才和遼東廢太子達成共謀,合作互利!合作互利!”

  磨牙允血,一陣咆哮怒吼,連日來的火氣,似乎是終于找到了一個發泄的端口,倏忽間,傾瀉而出。

  怒斥罷,大口喘著氣,片刻,皇上道:“傳朕旨意,英國公府,謀逆通敵,罪證落實,游街示眾,午時斬首。”

  內侍總管點頭領命,一一記下。

  “還有那遼東廢太子的嫡女,把她放到游街隊伍之首,囚車前,立一道牌子,寫清她的身份!讓這天下人也看看,英國公究竟是為了什么,背叛朕!不是朕無情不講情面,是他實在讓朕把所有情面全部都耗干了!”

  說完對英國公府的處置,皇上只覺全身的力氣都被這怒氣掏干了,憤怒讓他渾身打顫,冰冷的手指甚至連書桌上的一根狼毫湖筆都握不起來。

  “蕭祎,蕭祎…”磨牙一般將這兩個字反復念出,“貶為庶民,發配嶺南,永世不得回京,朕,沒有這樣的兒子!”

  到底還是不忍心將其直接殺了。

  要吩咐的悉數吩咐完,皇上身子向后一仰,重重跌坐在椅子中,雙目閉合,面色鐵青,不算長也不算密實的睫毛,因著心頭依舊激蕩的情緒,劇烈的顫抖。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提起當日密林假刺客一事半句。

  那樁事,縱然直戳皇上心底最痛之處,卻也直打他的臉。

  他若昭示英國公與皇后伙同密謀假刺客,就等于承認他自己認人不清,辨人不淑。

  內侍總管輕輕抬手,招了一個當值的小內侍,讓他接替自己在皇上跟前服侍茶水,他則轉頭去執行皇上下發的指令。

  皇子被貶一事,自然是不能明旨下發,只能是口諭。

  而英國公府被查抄問斬,游街示眾,雖是需要圣旨,卻也不能是陛下親筆。

  小內侍屏氣凝神靜悄悄立在皇上身后,一張清秀的臉微微低垂,正是當日被顧玉青用重金買通的那個小內侍。

  覷著皇上長長舒出一口氣,雙眼睜開,小內侍機警的將蓋了蓋子的茶盞朝皇上面前推了推,斟酌著語氣,道:“陛下喝口茶順順氣吧,方才,太后娘娘還著人來傳,說讓陛下切莫傷了身子。”

  皇上一個深吸氣,沉沉吐出,“太后娘娘那里,沒事吧?”

  英國公一事,一回宮,皇上就著人到太后跟前回稟,太后雖頤養天年不理前朝后宮之事,可此事與蕭祎有關,涉及皇子處置,皇上覺得還是應該讓太后事先知道一切的。

  內侍聞言,低聲道:“太后娘娘說,陛下要如何處置,只管按著朝廷法度規矩來,不必顧及她老人家的情緒,她再舍不得孫兒,也不會因為這個置國法江山不顧。”

  皇上聽著,嘴角泛起苦笑。

  太后這話,雖是說蕭祎,可話里話外,卻是透著對端王的情愫。

  又是一聲嘆,皇上只覺心頭悶的喘不上氣,像是有千斤頂壓在胸口,膈得他生疼,“慧貴妃呢,醒來沒有?”

  內侍搖頭,“自陛下昨日一早去西山行宮,到現在,慧貴妃娘娘就一直臥床不起…”

  說著,語氣略頓,眼底眸光微閃,嘆一口氣,又道:“永寧侯府一事,慧貴妃娘娘雖然悲慟永寧侯府三小姐亡故,只怕數日的纏綿病榻不能好轉,這心里難過的,是另外一樁事。”

  皇上聞言登時蹙眉,不由朝他看過去,“另外一樁事?還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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