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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大宋美男冊

熊貓書庫    念君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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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女兒俏皮無心機的模樣,傅琨彎了彎嘴角。

  她確實變聰明了,卻又不是那般見不得人的小聰明。

  “我倒不信什么神仙指路的。”他說著,傅念君心里“咯噔”一下,卻又聽他繼續:

  “是你娘在冥冥之中保佑你啊。”

  傅念君點點頭,也紅著眼眶:“前幾天阿娘總是給我托夢,叫我好好侍候爹爹,再不能給您添麻煩了。”

  傅琨心中一熱,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髻,“好孩子,你有這份心就好。”

  他頓了頓,“你母親讓你禁足,也解了吧,爹爹知道你閑不住。”

  傅念君捏著傅琨衣裳的一角,“謝謝爹爹,您真好。”

  傅琨笑嘆:“爹爹要回去忙公事了,你呀,兩只螃蟹就敢驅使自己的父親。”

  傅念君又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傅琨走后,傅念君卻一人坐在桌前發呆,心里覺得不是滋味。

  世上哪里沒有算計呢?

  她算計起傅琨來也是毫不手軟。

  傅念君習慣在心情郁結的時候寫幾個字,兩個丫頭幫她把筆墨紙硯鋪開,她落筆就學著適才傅琨的行書寫了一遍蘇子美的水調歌頭。

  看看還是差了幾分神韻。

  芳竹和儀蘭就算不懂文墨,卻也看得目瞪口呆。

  等到她們把“她”從前寫的字拿出來時,傅念君才明白她們的驚訝從何而來。

  “這都是我寫的?”

  紙上的字有形無骨,一看便是沒有下過功夫,學柳體,剛摹了個樣子,就去學顏體,寫了幾日又學飛白,便是沒一樣寫好的。

  芳竹點點頭,“娘子您最怕寫字了,經常說什么毛筆不好用,要用…什么筆…”

  “千筆!”儀蘭補充:“好像是叫做‘千筆’來的,是一千只筆的意思嗎?”

  傅念君聽也沒聽過那種筆,只覺得原主十分古怪,“書呢?把我跟著先生學過的書都拿來我瞧瞧。”

  她把傅饒華學過的書都拿來翻了一遍,書頁上的注釋寫的亂七八糟,還有很多奇形怪狀的字,再看她寫的詩文,文章便是不堪入目,詩詞倒有幾首絕妙的,可風格迥異,只是恐怕傅琨自己都曉得這不是他女兒能寫出來的。

  畢竟她連詩集都沒讀完幾本。

  傅念君嘆了口氣,再瞧見一疊畫紙,讓她這般修養也差點背過氣去。

  畫不是花鳥工筆,更不是墨戲風俗,而都是年輕男子的畫像,傅饒華把它們裝訂成冊,毫不忌諱地提了“大宋美男冊”五個字。

  看紙張側邊泛黃的痕跡,想來是常常翻閱。

  “這都是娘子那時候出重金央街上那些鬻畫求生的書生畫的…”儀蘭紅著臉道。

  不然誰能做這樣的事,也太丟臉了。

  “是啊,”芳竹點頭附和道:“娘子還說這是什么‘商雞’來著,說要賣去市面上,能賺錢,不過商雞是什么雞啊?”

  她一直就沒弄明白過。

  “別提這個。”儀蘭忙拉了拉芳竹,“你忘了后來娘子又被罰去跪祠堂嗎?”

  這個傅饒華的荒唐真夠突破傅念君想象的。

  幸好她才十四歲,還沒有太來得及做更多驚世駭俗的事,不然這么放任下去,還不知要給外頭添多少笑柄。

  “都拿去燒了吧。”傅念君推推眼前的書稿紙張。

  從今往后,傅饒華的一切,都要了斷地干干凈凈,這些荒唐,都是過去了。

  “哦。”芳竹抱著那“大宋美男冊”就要下去。

  “等等。”傅念君轉了念頭,按住那疊紙,“這個我再看一下。”

  兩個丫頭交換了一個“我就知道”的眼神。

  傅念君想的卻是,她到底認識的人有限,通過這本不正經的東西或許能夠認識不少人,包括她未來的夫君。

  傅饒華倒真的沒有讓她失望,連自己的親哥哥都沒有放過。

  傅念君沉著臉看著畫紙上與傅琨有七分像的少年,俊眉修目,眼睛和傅琨一樣細長卻透著冷冽。

  傅淵…

  就是她剛才碰到的那一個。

  這個人的結局不好。

  她心中突然生出隱隱的疑惑來,這樣一個人,他怎么會做出那種不堪的事呢?

  第二個是她的未婚夫君崔涵之,很溫和平靜的一張臉,眼角微微向下,有一種極妥帖的謙謙風度,如幽蘭般靜謐,看起來是脾氣很好的一個人。

  當然他的性格如何,傅念君一無所知。

  芳竹當仁不讓地給她介紹:“您從前最喜歡瞧的是這幾張…”

  她指了指一個眉目濃艷的少年,“齊駙馬和邠國長公主家的大郎君,您說他也好看,就是這樣貌生錯了時代…”

  傅念君笑了,不就是男生女相么?如今的人都偏愛崔涵之和傅淵這般清秀文人氣重的男子。

  連皇帝看大臣,也偏好如此相貌的。

  正所謂“體貌大臣”,說起來這還是一道有趣的國學試測問。

  她如今的父親傅琨,便曾被進士舉例稱贊,“若傅相公、魏文通,皆大臣之有貌者。”

  這魏文通,便是某科一位極俊秀的狀元郎,聽說游街時一度鬧得御街被女子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所以體貌大臣者,而勵氣節。從兩晉開始,對于士人大臣的容止便有一定要求。

  皇上只笑著對那進士大加贊賞,可見對于傅琨和魏文通的美風儀確實是贊同的,這件趣事也就這么流傳了幾十年,連她都知道。

  “還有這位…”

  芳竹又指了指另一個少年,“您說這位也好看,壽春郡王…”

  壽春郡王?傅念君覺得倒是耳熟,一時竟突然想不起來。

  畫上的人確實極有風姿,尤其一對眼睛,幽深深的鳳目,很是增色。

  儀蘭拉拉芳竹的袖子,“別說了罷,郡王畢竟是皇子…”

  芳竹努努嘴,“出了屋子又沒有人知道。”

  芳竹不理她,又興奮地繼續和傅念君一起翻閱大宋美男冊。

  “娘子,東平郡王也不錯呢,便是比壽春郡王就差了些,還有還有,何尚書家中的六郎,李太尉家的四郎…”

  傅念君懷疑她確實被原主帶歪了,看得這般津津有味,如數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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