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復又過去數天,當牧易從鏡子中看到自己的模樣時,頓時嚇了一跳。隨夢小說w.suimeng.lā
披頭散,眼窩深陷,臉色更是蒼白的嚇人。
“這是我?”牧易腦袋像是被撞了一下,眼神先是茫然,隨后又慢慢變得清澈起來。
“呼,好一場大夢。”良久,牧易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整個人頓時松懈下來,想想之前種種,恍然如夢,他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魔怔,也是走火入魔的一種表現,如果不是他及時清醒過來,恐怕最終真的會心神耗盡而亡。
而整個過程,連他自己都不自知,更是難以自拔。
第一次,他對老道口中的兇險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這種兇險不是說你想注意就能避免的,它就像一朵罌粟花,外表美麗,毫無危害,卻能讓你在不知不覺間淪陷。
事實上,一開始牧易還想著修行不能急功近利,但時間一久,便不自覺的將危險忽略了,或許這一切也跟牧易輕易的做到心外無物有關,讓他本能的覺得修行也沒那么難。
如今一朝醒悟,他才真正懂得什么叫修行。
這天夜里,牧易睡的很安穩,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牧易在廟前一塊大石上拾起了被他冷落許久的拳法。
這套拳是老道交給他的,沒有名字,翻來覆去總共就那么三十六招,而牧易卻堅持了整整八年。
但這八年來,他除了力氣稍微比常人大一些外,就沒有別的感覺了,那些武林高手所謂的內氣,他更是從未感覺到,最終,牧易給這套拳定位為不入流。
盡管如此,但他還是一直沒有中斷,或許是因為已經習慣了。
只是從老道死后,他就再也沒心情打拳,一晃就是半個多月過去。
如今,重新拾起這套拳法,牧易卻有了幾分不一樣的感覺。
那三十六個動作雖然不多,卻涵蓋了全身,甚至連氣血流動都加快不少。
一連三遍,牧易收拳而立,然后本能的閉上眼睛,陷入心外無物的境界當中。
這一次,他并未刻意的強求,只是靜靜的體會著身體的變化。
陡然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輕快起來,體內也有一絲絲力量游離,隨之慢慢的沉淀,直至墜入一片黑暗中消失不見。
這時,牧易感覺腦袋一暈,接著醒了過來。
“我剛剛···”
牧易清醒過來后,先是一驚,然后才皺著眉頭回憶剛剛的感覺,那一片黑暗仿佛可以吞噬一切,也幸好他關鍵時刻醒了過來,不然后果難料。
“據說拳法練到高深之處自然會有氣生出,雖然老道教的拳法一般,可八年下來也不至于連一絲氣感都沒有。”牧易不由的想到那片黑暗。
“還是說我的身體中有什么隱秘?”牧易再度聯想著,畢竟之前在心外無物下,他分明感應到一絲絲力量在他體內游走,如果他沒有料錯,那應該就是氣了,可是還沒等他的身體吸收,就全部被吞掉了。
“算了,先不管它,反正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解決的,等我心動大成,說不定就能知道身體的隱秘了。”
既然想不明白,牧易也沒有去鉆牛角尖,畢竟這么多年過來了,他也從未感到過不適,反而他的身體很少生病,這么多年來連感冒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而且牧易很快就想到了自己當下的困境,那就是食物不多了。
雖然他跟老道闖蕩江湖多年,也有一些積蓄,但后來老道生病,為他抓藥,以及死后買棺材,加上最后一次大采購,已經差不多身無分文了。
盡管廟里的食物還能維持一段時間,但他不得不為即將入冬考慮,到時候大雪封山,先不說能不能下得山去,就算下去了也沒銀子采購食物,所以趁著還沒入冬,他需要儲藏一整個冬天的食物才行。
“捉鬼?做法?看相?”
一個個念頭不斷的蹦出,但又一一被牧易掐滅。
畢竟現在不是以前行走江湖的時候,而且鬧鬼這種事情也不是常常能夠遇到的,至于給死人做法事,山下就一個小鎮,一年到頭死的人都屈指可數,更別說法事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夠做的起的。
至于說看相,正所謂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以他這個年紀,如果去給人家看相,就算不被人家拎著棍子追,也輕易不會有人相信他,總而言之,還是年紀太小,不符合高人的形象。
“算了,還是去打獵吧,到時候皮毛拿到山下賣掉,肉風干以后留著冬天吃。”
很快,牧易就想到了‘兩全其美’的辦法,之前他砍樹的時候,見過山上有不少動物留下的痕跡,以他的力氣,只要不碰到豺狼虎豹,基本也沒什么危險。
想到就做,牧易將那把斧頭磨得更加鋒利,又重新裝了一根半米多長的木柄,最后換下身上的道袍,穿著一身簡潔的麻布衣服信心滿滿的進入山里。
伏牛山后山坡上,大樹林立,荊棘密布,也幸好因為秋天的緣故,樹葉開始掉落,不容易被遮擋視線。
一只羽色華麗,頭頂銅色,脖頸黑白交雜的野雞從一棵大樹后面跳出,尖嘴不時的鉆入滿地樹葉之間尋找著食物,眼睛不停的轉動,顯然,它在覓食的同時也沒有失去警惕。
突然,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帶著尖銳的聲音逼近。
野雞驟然驚醒,扇動著翅膀靈活的逃開。
“噗!”
石頭離著野雞半米狠狠砸在地上,樹葉紛飛。
而受到驚嚇的野雞用生平最快的度逃離。
隨后,一簇荊棘后面冒出一個狼狽的身影,這身影正是進山打獵的牧易。
此刻,牧易左手提著斧頭,腰間一個鼓囊囊的袋子,腦袋上頂著兩三片葉子,身上的衣服也被劃破。
僅僅半天,信心滿滿進山的牧易就不得不承認,自己實在沒什么打獵的天賦,他腰間鼓囊囊的袋子里裝的并不是什么野物,而是石頭。
因為他現,無論兔子還是野雞,都不是他拎著斧頭就能追上的,甚至還不等靠近,那些動物就已經現他了,所以牧易選擇用石頭,但偏偏他的準頭還不怎么樣。
因此半天下來,牧易餓的饑腸轆轆,卻連一只獵物都沒有打到。
按照這個進度下去,他每天光靠打獵都不一定能填飽肚子。
“砰!”
就在牧易想著是不是要知難而退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個巨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