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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它很眼熟

熊貓書庫    富貴不能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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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外食物不如關內富足,但徐坤顯然給足了誠意,滿滿一桌,葷素適宜,還特地搬來了兩壇鎮上西域商賈銷給賭莊里的葡萄酒,揭蓋即有馥郁香味。

  燕棠本就酒量般般,又回為有戚繚繚囑咐過,因此淺酌半杯便伸手捂著杯口,揚唇搖了搖頭。

  大伙都是部下,哪里敢勸?好在有程淮之他們不拘小節先抬了杯子,眾將才又松快起來。

  戚繚繚叮囑燕棠注意,是因為看不到的地方疑似有人暗地里謀害他,凡事還是小心些為好。

  平時在帥帳里,自有黎容丘陵他們替他把關,到了這里,就不好說了。

  當然她不是針對徐夫人,因為就算徐夫人通醫術,不排除也有會使毒的可能,但是終歸她不會傻到在自己的地盤下手。

  至于她為什么要來湊這個熱鬧,大約是之前在通山營里對徐坤有過一定接觸,又或者是為了徐夫人。

  一屋子婦人,只有邢小薇是個大小姐,但也沒有什么不自在的,這些人平日也沒少與泰康坊的女眷碰面。

  戚繚繚下晌喝了湯又喝了藥,席間遂跟徐夫人打聽了凈房去處。

  營署里的凈房就沒那么講究了,徐夫人想了想,把她引到了自己房里,說道:“王妃不嫌棄,就去我屋內罷。別處實在也不堪給您用。

  戚繚繚知道是大實話,倒難得她不介意把自己帶進房來,稱了謝,就進了門。

  整理完了出來之后,她順勢掃了眼這屋子。

  屋里彌漫著淡淡的薰香的氣息,四處干凈又整潔,床帳理得妥妥帖帖,每一處都顯示著這可真是個會過日子的女人。

  她扭頭看了眼被扣上的房門,索性打量起這屋子來。

  徐夫人這個女人真是像謎一樣,就算眼下有偷窺他人私隱之嫌,她也不管那么多了。

  燈放在桌案上,她又仔細地看了一圈。

  床上鋪的被套錦褥應與她一樣,也是自京師帶來的,因為料子不差。

  尤其擱在床頭針線籃子里的那幅未繡完的薔薇色蜀錦枕套——

  薔薇色蜀錦…

  她腦子里有根弦驀地被拔動了一下。

  輕步走上前,她拿起這緞子仔細看了看。

  這一看就覺眼熟得很了,早些日子她在關五娘那里見到的一匹未拆封條的料子,跟這就一模一樣!

  可是關五娘的緞子怎么會在她這里?

  “咔嚓!”

  側窗外忽然傳來道異響,她迅疾將枕套放回原處,退到了床簾后。

  …徐夫人把門扣上之后,走到廡廊下來等待戚繚繚。

  天色已經盡黑了。北方春夏天黑得晚,此時應已交戌末。

  今夜里因為前院宴客,因此后院里顯得十分靜謐,就連扈從們都去前面侍應了,情境無端有些荒涼。

  她看了看天色,順勢在門下一張杌子上坐了下來。

  她目光是直視著聲音最響亮的徐坤他們那一屋的方向的。

  “什么人?!”

  目光渙散之間,突然屋里就傳來聲驚呼!

  她整個人驀地一驚,隨即起身推門:“王妃可還好?!”

  原本由戚繚繚掌著去了里間的燈臺,現在已置在外間條案上,而戚繚繚衣衫完好立在簾櫳下,目如寒星地望著正捂著流血的左肩驚惶跪地的一人!

  徐夫人神色倏地一頓:“何忠?!你在這里做什么!”

  那受傷的男子面肌一顫,撲通跪下地來:“小的不是成心驚擾王妃,王妃恕罪!夫人恕罪!”

  戚繚繚目光微凜,扭頭看向徐夫人:“你的家仆?!”

  徐夫人緊抿又唇,屏息半刻后勻氣俯身:“這是外子的扈從。不知這畜生何故在此驚擾了王妃,我這就讓外子過來給王妃一個交代!”

  “不必了!”

  戚繚繚盯著何忠看了會兒,走上去拿住他肩窩上小飛箭的纓穗拔出來,看了看深淺之后又看向他:“我只不過是剛好準備出來的時候,撞見他破窗而入而已。”

  接而她轉過身來,深深看了眼徐夫人,然后將手里兩只金釵擺在她面前案上:“我沒有被驚到,只不過夫人這門禁,管得可不夠嚴啊。”

  說完她拿起燭臺,自行離開了。

  屋里忽然變得昏暗,只有半開的窗戶外燈籠透進來的一小片光芒。

  映得桌上兩只做工繁復的金釵也耀眼得很。

  徐夫人立在原處久久未動,直到重新有人把燈送進來,她才微微地沉了口氣,坐下來。

  望著跪在地下紋絲也不敢動的何忠,她沉聲道:“竟敢偷主母的首飾?你究竟想干什么?”

  何忠頭磕著地板,聲若蚊吟:“夫人恕罪!小的,小的缺點錢…”

  “我難道沒有發月錢給你?還是說將軍苛刻你什么了?一個月六兩銀子的薪俸,我以為已經不算差了。”

  “不關將軍和夫人的事!將軍和夫人待小的恩重如山,是小的有罪!

  “小的的兒子,患了重病,需花重金購買藥引,小的缺錢,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就…”

  徐夫人定定地望著他,神情與目光皆是冷的。

  半晌她才凝眉扭頭,側轉了身去。

  目光不經意觸到擺在針線籃子旁邊的蜀錦枕套上,她身子微頓,驀地又起身將枕套拿在了手里…

  “你動過我的針線?”

  “沒有…小的,小的只動過夫人的妝奩。”

  徐夫人抬頭望著窗外,目光微閃之余,雙唇也深深抿了起來。

  戚繚繚回到席上,邢小薇問她:“怎么去了這么久?”

  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機,她含糊地回了句“去辦了點事兒”,接而就跟鄰桌的女眷寒暄起來。

  過不多久徐夫人就回來了,戚繚繚瞧見她神色如常,也沒有動什么聲色。

  一席飯吃到月上中天,席散后大伙開始告辭回房。

  燕棠聽說女眷們散了,隨即也跟徐坤及程淮之打了招呼,出了門來。

  邢小薇很快忘記了先前的事,一路無話,走到半路便各自分道了。

  進門后燕棠便將戚繚繚抱到了床上,他雖只喝了半杯,但酒興也很夠了。

  但今日戚繚繚不便,他也只能跟她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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