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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聲終于響起,放學的孩子或保持著隊形,或互相追逐著從學校里跑了出來,我們三人以一樣的姿態在人群里尋找著丫頭的身影,小片刻后,終于看到了她和魏笑等人向校門外走來。
她很快便發現了我們三人,但最讓她激動的還是樂瑤,幾乎奔跑著來到了樂瑤的身邊,然后抱住樂瑤的腿,一陣歡喜,一陣憂,她這復雜的情緒,也讓我感覺到她對樂瑤那特殊的依戀和情感,我們沒有人可以代替樂瑤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我喊來了魏笑,先和他開著玩笑:“小胖子,聽說你最近混發達了,今天中午不請我們吃飯嗎?”
魏笑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零錢,豪爽的說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義氣,今天中午,你們的飯我魏笑統統包了!”
我點了點頭,魏笑又問道:“你們想吃啥?”還沒等我們回答,他便又說道:“要不去吃海鮮吧,冬天里的海鮮更好吃!”
我質疑:“你手上捏著的這點兒錢夠嗎?”
魏笑一把拉住了米彩的衣袖,說道:“要是不夠,有你老婆、我彩姐罩著,安啦、安啦!”
米彩笑了笑,道:“為了吃上海鮮,你說話的腔兒都和臺灣接上軌了,你是有多饞呢?”
魏笑將他那饞嘴的天性全部放在了自己意猶未盡的表情里:“嘻嘻,臺灣安平港的海鮮最好吃喲!”
我頓感嫉妒,向米彩問道:“你帶這小子去過臺灣?還去安平港吃海鮮?”
米彩點了點頭,道:“嗯,上半年休假的時候帶他去過一次。”
魏笑更加得意忘形,走到丫頭和樂瑤面前說道:“看看,還是我的彩姐對我好吧,你的樂瑤姐都沒有帶你去吃過海鮮,你還整天說她好!”
我相信魏笑例舉的這個對比,完全是孩子氣在作祟,并沒有什么惡意,但在樂瑤聽來,卻好比一把鈍刀扎進了她的心里,她本身對丫頭就充滿了愧疚和自責,于是眼中含淚,低頭看著身邊的丫頭......
米彩將魏笑拉了回來,責備道:“不許胡說八道!”
樂瑤握緊了丫頭的手,哽咽,卻帶著笑容說道:“丫頭,等后天送走了你羅本哥,姐姐也帶你去臺灣玩,無論多忙,都帶你去!”
丫頭完全懂樂瑤對她的愧疚,一邊罵魏笑是“豬頭”,一邊哽咽著安慰樂瑤,說自己并不喜歡吃海鮮,也不喜歡臺灣那個地方,這苦情的一幕,讓我心中充滿了內疚,也許,我真的不應該為了丫頭的事情這么去數落樂瑤,因為丫頭淪落到無處可去,她才是最心痛的那個人!
海鮮店里,魏笑還是一慣的沒心沒肺,好似永遠都吃不飽,席卷著桌上各種的海鮮菜肴,而我們卻各懷心思,幾乎沒怎么動筷子。
終于,我對魏笑說道:“你先別吃了,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
魏笑自從玩賽車輸給我之后,對我一向有很強烈的個人崇拜,得到我的示意后,趕忙放下了筷子端坐著,問道:“陽哥,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量呢?”
“首先你得告訴我,你是不是個有責任感的男人?”
也許他并沒有搞懂責任感是什么意思,但已經把頭給點了 我又說道:“如果你的生活中多了一個小妹妹,你能不能盡到做哥哥的責任,誰敢欺負她,你就欺負誰?”
“肯定能。”
我點了點頭,這才看著丫頭對他說道:“你樂瑤姐一直在北京,以后很難把丫頭帶在身邊生活,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就讓丫頭住在你家,做你的妹妹,好不好?”
魏笑拍著手,回道:“好啊,好啊......以后我們就可以一起上學、放學了,還可以一起照顧金剛(樂瑤曾送給他的那只茶杯狗),陽哥,你們放心,我和爺爺一定會好好對她的,上次她去我們家做客,我爺爺可喜歡她呢!”
我看著樂瑤,她的眼神中充滿了不舍,但還是咬牙向丫頭,問道:“丫頭,姐姐暫時不能帶你去北京生活,你就留在蘇州,愿意嗎?......姐姐向你保證,以后一定一定會帶你去北京的!”
丫頭低垂著頭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懂事的點了點頭,而事情也就這么暫時性的解決了,可還是不那么盡人意,不管怎么說,她跟著韋蔓雯這個做老師的,對她的成長才是最有利的!
越這么想,我越難以釋懷,更厭惡這個世界的陰晴圓缺,在低沉的心情中,拿起了自己的手機和煙盒獨自走到了海鮮店的外面。
點上一支煙,直到快要吸完時才撥通了韋蔓雯的電話,我答應過羅本,要將他離去的消息轉告給韋蔓雯。
撥通的提示音反復響了幾遍之后,她終于接聽了電話,聲音很輕的向我問道:“昭陽,羅本他還好嗎?”
我帶著情緒反問道:“你覺得他能好得了嗎?......”
韋蔓雯沉默 我痛苦的吞咽著口水,終于說道:“算了,這個時候再說什么好壞,完全沒有意義,你也不必因此內疚,因為羅本他并沒有恨你,并且尊重你的選擇我給你打這個電話,只是想代他轉告你:他要去美國了,后天就走,希望你能來送送他,就算是最后的道別吧。”
電話那頭的韋蔓雯頓時哭的不能自已......忽然便掛掉了我的電話!
我的錯愕中,她回了一條信息:“昭陽,幫我和他說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去為他送行了,希望他一路平安!”
我傻了!我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是如此絕情,她連羅本離去前的最后一個要求,都不愿意滿足......
怒火攻心中,我再次撥打了韋蔓雯的電話,但得到的卻是已經關機的語音提示......
我就這么傻站在原地,心臟一會兒像被刀刺了,一會兒又像被扔進火里炙烤著,我有些難以呼吸,這不僅是為了羅本,還有自己的恐懼,以及回憶......
一個變了心的女人就是這么的可怕,好比曾經的簡薇,一句分手之后,把我一個人扔在地獄的火焰里反復煎熬了三年,卻連一句安慰都沒有......我甚至覺得:她說一直愛著我,也是那鬼話連篇,因為沒有她這種把我往絕路上逼的愛法!
我永遠記得:那三年,所有的時光都沾滿了我的血和淚!
于是,我對簡薇那點萌生的同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也許未來的某一天,我也可以做到決然的與她劃清一切界限,包括商場上的。
刺眼的陽光下,我再次萌生了要自謀出路的想法,我厭惡她那充滿功利性質的商業模式,也厭惡我們之間總是存在的糾纏不休......166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