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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晚上,我直到后半夜才睡了過去,以至于第二天起床時,精神有些萎靡,習慣性的拿起手機看了看,發現屏幕上面醒目的顯示著十幾個未接來電,大部分是方圓的,想必他已經通過簡薇得知,樂瑤并沒有簽下合同的事情。
我做了個深呼吸之后,才回撥了方圓的電話,他似乎一直在等著我的回電,因此在撥通的一剎那他便接通了電話,言語充滿焦慮的向我問道:“昭陽,怎么回事兒,聽說樂瑤她拒絕了你們路酷給她準備的合同!!”
“是有這個事情。”
“那她現在是什么意思?合同沒簽,也就意味著,圣誕節當天她來卓美參加開機儀式,完全是沒有保障了?”
我沉吟了半晌后,回道:“可以這么說。”
電話里的方圓憤怒了:“你是怎么辦事兒的?現在搞出這么大的紕漏,叫我們這些合作方怎么善后!!”
被方圓這么一通訓斥,我心中更加的煩躁,但還是壓著性子回道:“你先別發那么大的火.....給我一點時間去解決問題,行嗎?”
一陣沉默后,方圓終于放輕了語氣說道:“不好意思,我的火氣有些大了但這個事情你應該比誰都了解,會產生多么極端的負面影響,光我們卓美,目前在廣告上投入的制作費用就已經快10萬人民幣了,幸好還沒有投入到渠道散布出去,否則卓美的聲譽就全毀了現在的卓美就像在驚濤駭浪中飄搖的一葉舟,真心毀不起了!!所以,這件事情你一定要盡力,千萬不要再讓米總分心,也別拿卓美的前途開玩笑,行嗎?
我咬著牙給了方圓一個肯定的答復,然后又說道:“是我沒有辦好這個事情,我一定會想辦法去彌補的,一旦有了結果,我第一個通知你。”
“嗯,但愿不是壞消息。”
結束了和方圓的通話,我在清晨就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然后拿起手機反復的看著,期待著樂瑤會給我一個回心轉意的電話,告訴我,昨天只是她一時沖動下的意氣用事,可是,等來的卻是失望,于是又安慰自己,此時的樂瑤一定還在睡眠中,經過一夜的淡化,她心中的那些憤怒一定會減弱的,到時候再加上羅本的從旁協助,肯定有機會讓她改變之前的決定。
恍恍惚惚中,我終于等來了傍晚,打電話給羅本,他告訴我,自己已經趕向那舊城區的地下通道,并告訴我不要開車去,借一輛助力車騎過去,我雖然很費解,但還是聽從了。
背著自己已經許久沒有碰過的吉他,騎著和公司職員借來的助力車便向目的地趕去,路上卻被這呼嘯而來的寒風吹得有些扛不住,因為我開車太久,根本就沒有準備騎行時需要的保暖裝備,于是將背后的吉他轉到體前,試圖擋下一些冷風,卻被執勤的交警給攔了下來,訓斥我沒有安全意識,這種把吉他掛在前面的行為,會給出行帶來許多的安全隱患,我為了不耽誤時間,不得不進行了一番深刻的自我反省,卻感覺即將狼狽無比的夜晚就這么拉開了序幕 大約過了20分鐘,我趕在約定時間之前來到了那個地下通道,剛將助力車停穩,便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似被凍成了冰雕,隨時都有可能碎裂,而那腳竟然麻木到連往地上跺的力氣都沒有,這讓我很難去喜歡這糟糕的傍晚。
我買了一只滾燙的烤山芋,用手捧著,站在地下通道的入口處向對面的街張望著,身體卻被掛在入口處的霓虹燈閃的忽明忽暗,再加上那遲遲不能消散的麻木感,我在瞬間感覺自己有些虛幻,巴不得虛幻才好,因為有時候真的很厭煩這血淋淋的現實,總是給人制造著這么多的障礙和不如意。
片刻之后,羅本終于騎著他的那輛機車趕到,不過事先有準備的他,已經做好了保暖措施,狀態要比我好上許多,而能利索的給他自己點上了一支煙,便是最好的證明。
我向他問道:“說吧,這么干,是什么用意?”
“我就是想讓她看看,我們倆曾經沒有酒吧可以唱的時候,過的是什么日子”羅本說著摘掉了手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遞給了我,說道:“這是我花了半天時間寫出來的歌,你趕緊熟悉一下,待會兒等她來了,我們就唱這首歌!”
我將紙抹平看了看,驚訝的發現,羅本寫的這首歌竟然包含了我們與樂瑤相識,然后成為朋友的過程,其中不乏煽情的歌詞,尤其是那句“你就像花朵般美麗,卻從來都不畏懼風雨,在我黑色的眼睛里,永遠都會有你的身影,每當天空陰雨綿綿,我總會想起那段時間,不知道多少個夜里面,只因為你的出現。”
我感嘆道:“你這是什么套路啊?”
“別問了,大腕她來了!”
我趕忙向街的對面眺望著,果然看到了樂瑤將她的那輛保時捷panamera停在了路邊,拎著手提包從車里走了出來,沒有戴墨鏡,卻戴上了口罩,所以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卻已經向我們走來,越來越近,我竟有些緊張,因為我不知道羅本有沒有事先告訴她,我會來,更不知道她會用什么情緒對待我。
樂瑤雙手插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來到我們面前,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好似被這干燥的風吹出了些淚花,她望著羅本,問道:“你把老娘叫來,就是為了見這只禽獸嗎?”
羅本不言語,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張紙巾,蹲下身子擦拭著自己的那雙黑色馬丁靴,可我卻因為他這一蹲,失去了與樂瑤之間的屏障,就這么四目相對著半晌對她說道:“其實,我們想給你唱歌!”
樂瑤沒有理會我,抬腿踢了羅本一腳,說道:“你這搖滾新教父,又混到帶著一個打醬油的,來這地下通道賣唱了嗎?”
羅本看了看樂瑤,然后背過了身子,繼續用那張紙巾擦拭著自己的馬丁靴,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但卻彰顯著他那無處不在的逼格。
樂瑤瞪了我一眼,冷冰冰的說了一聲“無聊”之后,便準備離開,我忽然就急了,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她,卻不知道說些什么,于是,也抬起腿踹了羅本一腳,說道:“你他媽倒是說點兒什么啊,她要走了!”166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