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用帳篷搭成的臨時店鋪內,我們幾個人圍著一張不算大的桌子坐了下來,方圓則叫來了老板,直接要了三桶十斤的扎啤,然后才開始點起了吃的東西。
很快老板便端來了燒烤爐,我們三個男人也開始各自接了一大杯扎啤,保持著默契和以前一樣,一口氣喝完了第一杯。
于是在這零下的夜里,我的大腦被冰涼的酒液刺激出一陣強烈的冷痛,而冷痛消失后帶來的卻是肆意放縱后的快感。
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卻發現方圓和向晨也在同一時間與我做出了一樣的動作,然后三人無奈的苦笑,實際上我們都已經沒有了從前的激情和生猛,否則我們會不間歇的喝上第二杯。
簡薇和顏妍熟練的翻動著烤爐上的肉串,然后顏妍遞了一串已經熟了的給米彩,問道:“米總,愿意嘗嘗嗎?”
米彩點了點頭,道:“當然愿意,很想感受一下你們大學時的生活。”
顏妍看著眾人笑了笑,道:“我們純粹就是瞎鬧…不過米總,我有些好奇,你在美國上大學時是怎么生活的,也和我們一樣嗎?”
“那時候的生活很簡單的。”
顏妍點了點頭,又問道:“那米總你是在哪座城市上的大學呢?”
“費城。”
“薇薇是在洛杉磯,有時候真感覺人的命運挺奇妙的,該聚到一起的人,哪怕天南地北都會聚到一起…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珍惜這樣的緣分,忘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時常能像今天這樣聚聚該多好!”
顏妍的話說完后,眾人集體陷入到沉默中,誠然顏妍所表達的是一個美好的憧憬,可她畢竟不是當事人,我們深知,這樣的聚會會越來越少。
今天,我之所以愿意帶著米彩來赴約,一來確實對過去的大學生活有所留念,二來,是希望借這個機會徹底了斷過去,有時候想想那些因為過去而產生的撕心裂肺真的讓人疲倦,倒不如帶著物是人非的無奈相忘于時過境遷后的空白中。
很快,我們便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恍惚,而一直和簡薇少有交流的向晨,卻忽然向簡薇舉起了杯子,說道:“薇薇,今天趁朋友們都在,讓他們做個見證,我很誠懇的請求你能夠原諒我前段時間的不理智…在國外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也意識到自己沒有能夠給你自由…”
簡薇皺了皺眉,打斷向晨說道:“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私下說,可以嗎?”
向晨向顏妍和方圓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顏妍拉住簡薇的手,說道:“薇薇,向晨當著我們的面和你道歉,也就是想讓我們幫忙監督,以后不再犯類似的錯誤,這是好事兒,你就讓他說完吧。”
簡薇看了看向晨,沒有言語,算是用沉默給了顏妍一個面子。
向晨好似有些激動,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關于你開公司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再阻攔你,并且鼎力,以后我會把事業的重心移到蘇州,在蘇州陪著你做好公司!”
簡薇的面色終于稍緩了一些,對向晨說道:“鼎力就不用了,我的公司和你的事業相比只是小打小鬧,你還是以自己的事業為重,精神上給予就夠了!”
向晨很迫切的,問道:“那你是愿意原諒我了?”
“難道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向晨仰起頭,等他再次看著簡薇時,眼眶卻已經泛紅,哽咽著說道:“薇薇,我是真的太在乎你了,所以才渴望將你留在身邊,經營好我們以后的家庭,如果因此束縛了你的自由,我愿意妥協,因為愛一個人,就要愛上她的全部,包括她所愛的自由。”
簡薇的面色終于變了變,許久輕聲對向晨說了句:“謝謝的理解和包容!”
向晨雙手重重從自己的臉上抹過,失而復得般的摟住簡薇,然后又對她說道:“我已經決定把公司搬到蘇州了,以后咱們就在蘇州定居,離上海、離南京都近,也算給咱們父母一個交待。”
簡薇沉默了一會兒才答道:“這事兒你看著辦吧。”
向晨笑了笑將簡薇摟得更緊,然后又出人意料的對米彩說道:“米總,今年我們公司搬到蘇州后,希望能和你們卓美進行深度合作,我打算下個月在蘇州的卓美和上海的卓美同時按高標準設柜,還希望你能給予資源上的!”
米彩因為意外并沒有立即表態。
方圓接過話,說道:“米總,我覺得向晨的煙酒專柜能夠進卓美,對卓美而言也是一次契機,和寶麗百貨相比,卓美在煙酒這一塊確實稍稍弱了些,雖然向晨在寶麗已經設了專柜,但是我相信在卓美的設柜規模一定會超過在寶麗的投資。”
向晨點了點頭,肯定了方圓的說法,他又說道:“去年,我去國外又拿到了兩個一線紅酒品牌的獨家代理權,很想借助卓美這個平臺展現我們公司在同行業中的絕對實力,所以投資的規模一定是空前的。”
米彩稍稍思考了一下,說道:“等你的設柜計劃書出來后,我們可以詳談,關于資源,我一定會在能力范圍內給予最大的幫助。”
向晨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帶著笑容對米彩說道:“那就先在這里謝謝米總的鼎力了,希望可以合作愉快!”
米彩只是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客套話。
回去的路上,米彩開車,我則有些暈眩的倚在副駕駛座上,心中卻不太愿意說話,因為從他們剛剛洽談合作時我就一直插不上話,首先我不是卓美企劃部的人,給不了行業范疇內的建議,再者,他們這個級別的資本游戲,我也從來沒有經歷過,所以更加的沒有發言權。
我有些茫然的看著車窗外這座城市的浮華,不禁為自己的未來擔憂,在心中一遍遍的拷問自己,要怎么去奮斗?
拷問中,我漸漸感覺到了力不從心,因為我一無所有的身軀根本帶不動那巨大的渴望,一瞬間我好似被困在了一個斷裂的空間里,我的手觸及著米彩的驕傲,腳卻被鎖在一片荒涼的沙漠中…
這時,原本干凈的車窗忽然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雨點,一場大雨不期而至,而米彩也終于在“噼里啪啦”的雨水聲中和我說了上車后的第一句話。
“昭陽,你怎么看向晨計劃在卓美設柜這件事情?”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是麻木的看著米彩,半晌說不出一個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