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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景明被我說的哭笑不得,又有求于我,半晌放輕語氣對我說道:“gucci臨時改變拍攝日期我也很惱火,可是有什么辦法?總不能和他們撕破臉皮吧,人家可以選擇設柜的商場很多,可我們找第八個國際一線品牌卻太難…唉!人總要跟著形勢走的…昭陽,想在職場這條路上走得更高、更遠,忍耐和妥協這四個字,一定要學會,牢牢放在心上。”
陳景明這么一說,我倒不好意思繼續火下去,其實他還算是一個不錯的上司,在公司的這兩年多,他給我的照顧不少,只是我自己不太上進。
我不想讓陳景明為難,他有他的難處,這件事情的利害我也清楚,沉默了許久,我對他說道:“我和她聯系吧,但是后天就是10號,時間這么緊,能不能再協調出檔期,這次我真的不能保證了。”
陳景明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道:“盡力溝通吧,告訴她:如果10號她能參加拍攝,我個人愿意出三倍的勞務費用對她進行補償。”
我再次沉默,深深體會到陳景明的不易,這個事件,公司的高層一定給他施加了很大的壓力,他和我不一樣,畢竟已經做到這個職位,而我反正是基層,干的不舒服大不了換一家公司便是…或許他的無奈和妥協正是職場殘酷的體現。
離開陳景明的辦公室,我在復雜的情緒中撥通了樂瑤的電話。
樂瑤似乎還沒有起床,撥通后許久她才語氣朦朧的接通了電話:“喂,昭陽,怎么現在給我打電話啊?”
“你還睡著嗎?”
“嗯,昨天晚上有兩場夜戲,拍了將近一個通宵,好困!”樂瑤說著又打了個哈欠問道:“你給我打電話有事嗎?”
我有點難以啟齒,沉默了半晌才說道:“gucci那邊的拍攝計劃有調整,提前到10號了,也就是后天,你時間能再協調一下嗎?”
電話那頭的樂瑤沉默,而沉默也足以證明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多么為難的事情,因為之前她已經和劇組申請15號請假,那么劇組對她的戲肯定有所調整,這種調整會涉及到很多其他的演員,這個時候再調整,其他演員一定有很大的意見。
“我現在去找導演吧,能不能協調下來,我第一時間給你通知。”樂瑤對我說道。
“嗯,這次真的很不好意思了!”
樂瑤笑了笑說道:“說這些做什么,如果能協調下來,你今天下午得來橫店接我,坐火車太無聊了!”
“沒問題。”
“嗯,那你等我消息。”
結束了和樂瑤的通話,我當即去衛生間抽了一支煙,心中覺得堵的慌,我深知樂瑤作為一個新人,三番五次的和劇組提要求影響有多壞,可她還是這么爽快的答應了我,真的希望別給她造成什么麻煩才好。
大約中午時分,正在吃飯時,手機一陣震動,看了看是樂瑤發來的短信。
“昭陽,劇組已經批假了,一共3天,你快來接我吧。”文字后附加了一個笑臉。
我做了個深呼吸,緊張的心情終于緩解了些,隨即給樂瑤回了信息,而這個下午我將趕到橫店去接樂瑤回蘇州。
我再次去了陳景明的辦公室將這個情況匯報給他,他和我一樣也是重重松了一口氣,當即將他的車鑰匙給了我,又給了我2000元現金,讓我代表他先在橫店請樂瑤吃一頓飯,等樂瑤回蘇州了他再單獨款待。
陳景明還告訴我:gucci那邊的中國區副總裁也將在拍攝宣傳海報的那一天來到蘇州正式和我們百貨簽訂進場設柜的合同,這意味著企劃部和招商部忙碌了數個月的gucci招商計劃終于完成,寶麗百貨也因此正式達到頂級百貨b類的標準,于我個人而言,我得到了一次晉升成為企劃文案組組長的機會。
希望這次是真的圓滿,不會再有變故。
從辦公室出來后,我當即開著陳景明的那輛奧迪a4趕向了橫店,到達時已經是下午的4點多鐘,我沒有找酒店而是直接去了樂瑤拍戲的景區,我和她約好,在景區外等她拍完今天下午的戲。
秋風吹走了黃昏,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樂瑤還沒有從片場出來,點上一支煙,我習慣性的看著景區的出口處一陣陣失神。
樂瑤終于出現在出口處的燈光下,她的步子走的很慢,右手捂著自己的面頰,我不太看得清她的表情。
我起身向她走去,她看了看我,卻沒有像以前那樣表現的很親昵。
我笑了笑,問道:“你是牙疼嗎,干嘛捂著臉?”
樂瑤沉默不語,繼續向前走著,這樣反常的舉動讓我滿是疑惑。
我隨即跟上了她,關切的問道:“你怎么了,讓我看看你的臉。”
“沒事兒。”樂瑤加快了自己的腳步,聲音卻已經哽咽。
我一把扯住了她,隨即強行拿開了她捂住臉頰的手,霎時驚住了,只見她白皙的臉上落著好幾條鮮紅的指印。
我怒火中燒:“哪個傻逼打你了,我他媽弄死他。”我說著就向景區的入口處走去。
樂瑤在身后死死的拽住了我:“昭陽,不要去。”
“你起開,我他媽不抽他(她),我對不起你。”我已經無法控制憤怒的情緒,我隱隱意識到,樂瑤被打一定和這次的事情有關。
樂瑤被我甩開后,又坐在地上死死抱住我的腿,哭泣著說道:“昭陽,我求求你,別鬧事…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這兒人多,我們回酒店說。”
我極力的控制自己,看著周圍已經向我們投來的目光漸漸冷靜了下來,這個時候我跑進把事情鬧大無非是讓樂瑤雪上加霜,除非她什么都不在乎,放棄這部戲,顯然這對她來說完全不可能,此刻為了樂瑤,我能做的也只有忍耐。
我將樂瑤從地上扶了起來,心中泛起一陣陣無法發泄憤怒的抽搐,拿出紙巾幫樂瑤擦掉眼淚,盡量放輕柔語氣說道:“我們先回酒店,但你得和把事情說清楚。”
樂瑤點了點頭,輕輕挽住我的手臂,向停車的地方走去。
酒店的房間里,樂瑤坐在我的身邊,我用冰袋幫她捂住淤紅的地方,心中仍是一陣陣冒火,我咬著牙向樂瑤問道:“哪個傻逼打你的?是不是你們導演?”
樂瑤搖了搖頭,淚水又順著臉頰落了下來,沉默許久才對我說道:“是我們劇組的一個女演員…她說我是狐貍精,勾引導演,所以導演才這么照顧我,兩次幫我安排出檔期,害的她們都沒得休息,可我…”
樂瑤沒有說下去,已經泣不成聲,而我的心像被刀絞著一樣,我估計的沒錯,的確是我的事情給樂瑤惹來了這個麻煩,恨不能現在就找到那個女演員幫樂瑤把耳光給扇回來。
“她們平常都這么欺負你的嗎?”
樂瑤點了點頭,道:“這個圈子很復雜,我只是一個剛從學校畢業不久的新人,很正常的,昭陽你就不用替我生氣了。”
“那個女演員是誰?”我皺著眉問道,心中仍想幫樂瑤要個說法。
樂瑤拼命搖頭,死活也不肯告訴我。
我心中涌起一陣陣無法發泄的憋屈,更怨恨自己讓樂瑤受了這么大的委屈。
樂瑤好似看穿了我的心思,輕聲安慰我:“別想了,她打我只會讓我更加的努力,我一定會比她走的更高、更遠,說不定以后我還得感謝她今天給我的這個耳光呢!”
我咬著牙嘆息,心中又想起陳景明早上對我說的話,是的!無論是在職場還是在演藝圈,都必須要學會忍耐和妥協,因為掙扎在底層的我們沒有發作的資本和權利,如果沖動,如果學不會克制,付出的只能是更大的代價,所以樂瑤才拼了命的阻止我去幫她要說法。
可是,因為我們的卑微,就必須要這么毫無尊嚴的活著嗎?這個世界難道真的就不會有一座晶瑩剔透的“天空之城”嗎?我們也回不到人性最初的那座空城里嗎?
誰他媽來給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