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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6 怦然心動

熊貓書庫    灣區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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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狂風而來,艾瑪只覺得眼睛疼得厲害,剛才肯定是有灰塵或者沙礫進入了眼睛之中,現在淚水根本停止不住,想要睜眼,卻疼得更加厲害了,這讓她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就在此時,耳邊傳來了那低沉而溫暖的嗓音,如同黑暗之中灑落下來的一道光芒,指引著她慢慢地摸索前行,她就這樣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睛;但眼前卻是一片朦朧的模糊水光,只能隱隱約約地勾勒出一張臉孔的輪廓,根本看不清楚,甚至就連五官都已經糊成一團。

  然后,艾瑪就捕捉到了那雙眼睛。

  如同星耀石一般的眸子,黑白分明,專注而投入,專心致志地聚集著目光,透露出微弱卻明亮的光芒,穿過那層層迷霧,倒映在她的眸子深處;耳邊可以聽到低低的嘟囔聲若隱若現地傳過來,一陣輕風吹拂在了眼睛之上,淡淡的溫熱、輕輕的力度,還帶著淺淺的薄荷氣息,如同三月的春風撲面而來。

  條件反射地,眼睛就眨了眨,異物似乎終于被吹走了,視線漸漸開始變得清晰起來,然后她就看到了那張俊朗的面容在瞳孔深處放大,甚至就連毛孔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猝不及防之間,她就這樣呆愣在了原地,愣愣地注視著。

  鼻翼底下可以捕捉到那灼熱的男人氣息,淡淡的,帶著一股清爽的香皂味道。

  之前在錄制節目的時候,她就隱隱地感覺到了,卻因為味道太過淡薄而捕捉不到,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人拿著狗尾巴草在皮膚表面輕輕滑過一般;現在,那種若有似無的氣息終于變得明確,近在咫尺。

  沒有多余的香水也沒有任何的香氣,就是干爽而清新的皂角味道,卻如同清晨的樹林一般,綠色的氧氣在晶瑩的露珠之下跳動著,間或可以捕捉到金色的陽光穿透樹冠灑落下來,仿佛精靈正在翩翩起舞。

  兩個人結識之后的所有畫面一股腦地就涌了上來,飛機上的巧遇,機場出口處的禮貌,再次相遇時的朝氣,還有今天錄制節目過程中發生的一切一切,那些記憶碎片就如同疾風驟雨一般洶涌而至。

  不由自主地,在自己意識到之前,她就開始憋氣。

  因為心跳的節奏開始紊亂起來,臉頰的溫度開始上升起來,胸膛里的小鹿亂撞讓她開始驚慌失措起來,為了掩飾自己的狼狽,她只能像個孩子一般,笨拙地屏住了呼吸,唯恐一點點動靜就可能泄露自己的緊張。

  垂下眼睛,然后就看到了陸恪為了保持視線平行而張開的雙腿,有些滑稽,卻也無比紳士,這讓胸膛里的心臟跳動節奏變得越來越慌亂。

  “…”那張面孔張開了嘴巴,似乎正在詢問著什么,但艾瑪卻呆呆地看著他,耳朵之上一點聲音都聽不懂,只是看著那張唇瓣一張一合地,時間和空間就這樣停滯了下來;然后,那雙瞳孔深處就流露出了擔憂的神色,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一個小動作,瞬間就接觸了魔法,所有一切都重新恢復了正常。

  “你還好嗎?”

  艾瑪的耳膜終于感受到了音節的碰撞,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臉頰變得滾燙滾燙,并且開始強烈懷疑自己是不是紅潤了雙頰,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一個怦然心動的少女一般,初戀的青澀和萌動讓人忍不住想要尖叫——

  但問題就在于,她早就已經過了初戀的年齡了。

  “噗通。噗通。噗通。”耳邊之中傳來了自己的心跳聲,然后那低沉的嗓音就夾雜其中,由遠及近地涌動過來,“…艾瑪?艾瑪!”

  艾瑪猛地低下頭去,然后又猛地抬起頭來,狼狽而窘迫地將垂落下來的發絲重新別到耳朵后面,結結巴巴地說道,“呃,好…沒事…我很好,我…嗯,我沒事。”悄悄地,她就抬起頭來,瞥了那個男人一眼,整理著自己的慌亂思緒,“謝謝,謝謝幫忙。”

  “不用,舉手之勞。”陸恪還是保持了禮貌,微笑地說道,而后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本來是準備掏出紙巾的——剛剛在休息室,為了讓他擦汗,羅拉遞給他的。

  但回想到錄制節目之前,自己遞過去的應援圍巾現在都還找不到,陸恪還是退后了半步,讓開了位置,朝著身后不遠處正在快步趕過來的艾沃特森的瑪助理點頭示意了一下,“剛剛艾瑪的眼睛里進入了異物,她現在可能需要清理一下,我先過去和工作人員打一個招呼,你們可以慢慢過來。”

  根據經驗來看,艾瑪不僅需要擦拭眼淚,還需要及時補妝,花費時間肯定需要一會,所以陸恪還是決定自己前行過去。說完,他再次朝著艾瑪禮貌地示意了一下,隨即就轉身離開了。

  艾瑪有些慌張,還有些急切,往前走了兩步,試圖喊住陸恪,但涌到嘴邊的話語終究還是強忍住了,沒有喊出口,只是緊緊地咬著下唇,懊惱地跺了跺腳。

  站在旁邊的助理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這一次,艾瑪花費的時間沒有太久,陸恪抵達球場之后一小會兒,艾瑪就緊接著趕到了,工作人員們就立刻快速忙碌起來。

  今天的專訪,不是體育專業雜志,而是“名利場”,目前全美銷量最高的娛樂雜志之一,他們每一年都會在奧斯卡頒獎典禮結束之后舉辦一場名為“奧斯卡之夜”的派對,可謂是好萊塢最為頂尖的名利場,人人都渴望成為座上賓,這就可以看得出來,這本雜志的影響力了。

  既然是為了廣泛宣傳,那么就不能局限于體育專業雜志,而是需要打開局面,走出橄欖球的安全領域。于是,“名利場”就成為了最佳選擇。

  采訪很快就開始了。

  整個訪談過程其實并不困難,因為對方提出的問題都相對規矩相對老套,比如說艾瑪觀看橄欖球的契機,比如說陸恪對于女性參與到橄欖球運動的看法,再比如說關于橄欖球的一些趣聞,還比如說觀看橄欖球比賽的一些建議,諸如此類,沒有咄咄逼人,沒有刨根問底,輕輕松松地就完成了今天的采訪任務。

  但訪談結束之后,陸恪和艾瑪卻必須拍攝雜志的內頁照片。

  這頓時就讓陸恪想起了去年安德瑪的悲慘回憶——拍照,這著實不是陸恪的舒適領域。

  于是,整個拍照過程就充滿了歡聲笑語,就連艾瑪都忍不住被逗樂了,加入了攝影師的吐槽行列,一起調侃陸恪起來,“不然,你更換拍攝主題好了,僵尸,僵尸主題肯定適合你”、“你不是職業球員嗎?為什么四肢會如此不協調?”、“不要看鏡頭,你又不是要和鏡頭單挑”…

  一片歡聲笑語之中,拍攝照片的工作足足持續了將近三十分鐘,這才宣告結束。

  僅僅只是為了拍攝三張照片而已。

  陸恪已經是滿頭大汗、狼狽不已,那模樣讓在場所有工作人員都捧腹大笑,連帶著艾瑪和陸恪之間的氣氛也緩和了下來。

  站在旁邊,艾瑪就看到陸恪正在和工作人員告辭道別,因為他必須重新回到訓練場之上,哪怕今天是休息日,他也依舊有訓練任務需要完成,笑容依舊停留在艾瑪的嘴邊,卻漸漸地收斂起來,雀躍的心情就這樣沉落了下來。

  注視著陸恪,艾瑪就靜靜地在原地等待著,看著他一步一步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稍顯青澀的陽光笑容,“今天的工作,辛苦你了,我還是有許多不熟悉的地方,感謝你的幫忙,如果拍照過程中出現了什么失誤,還請見諒。”

  陸恪不遠不近地保持著距離,禮貌地說完之后,再次露出了一個笑容,“那么,今天就暫時到此為止了,祝愿你有美好的一天。”

  眼看著陸恪沒有任何猶豫和遲疑,徑直就轉過身邁開了腳步,這是今天第二次了。艾瑪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呼喊出了聲,“陸恪。”

  但陸恪停下腳步之后,艾瑪卻頓時又詞窮了,無數的想法在腦海里涌動著,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笨拙;更重要的是,她的驕傲和她的自尊正在發出抗議,不允許她主動低頭。

  在陸恪充滿疑惑的注視之中,艾瑪猶豫再三,還是遲疑地說道,“這周,我可以到燭臺球場觀看比賽嗎?”

  陸恪越發困惑了:為什么?她為什么要征求自己的同意?如果她愿意前來燭臺球場觀看比賽,那她直接過來就好了,為什么要告訴自己?

  但陸恪還是明智地沒有開口詢問,避免再次點燃火藥桶,認真地說道,“這周不行。”

  瞬間,艾瑪的笑容就僵硬在了嘴角,陰云密布。

  陸恪緊接著解釋到,“這周是客場比賽,我們要前往新奧爾良。如果你想要觀看主場的比賽,那就只能再等下一周了。不對,下周我們前往圣路易斯,還是客場比賽,還要再等一周,我們才會回來主場。”

  艾瑪緊緊咬住了牙關,對于陸恪的回答簡直就是怒不可遏:這不是重點好嗎?

  不過,這一次艾瑪還是忍住了,清了清嗓子,“好的,我知道了。那么,下次回到燭臺球場的時候,我再前往主場觀看比賽。”

  “球迷們肯定十分歡迎你的到來。”陸恪笑容滿面地說道,而后再次揮了揮手表示道別,沒有任何留戀地就轉身離開了。

  艾瑪站在原地,視線依依不舍地落在了陸恪的背影之上,就這樣目送著他漸行漸遠,神情之中流露出了一絲忐忑和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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