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屬于張百仁的機緣,更是屬于圣姑的機緣!
張百仁如何看不出圣姑眼中的情絲?
如何看不出眼前女子已經墜入情網之中,不得超脫?
收服圣姑,與其結成連理,自然是化解因果的最佳辦法;可惜,張百仁不是那種可以為了利益、仙道而玩弄感情的人。
仙道要有,但自己的本心更要有!
他已經踏入天人大道,七情六欲皆是身外之物,他怎么能去耽擱了圣姑的前途?
張百仁站在女媧娘娘的雕像前,眼中露出一抹凝重,細細消化著腦海內關于造物法則的諸般玄妙,然后過了許久方才謂然一嘆:“可怕!”
“如何?”圣姑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只手補天裂,女媧娘娘修為深不可測,就連那破碎的蒼天都能修補,更何況是尋常法則?”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神往。
女媧娘娘的境界是什么?
天地法則何須領悟?自己重新塑造法則就是了!不假于外,一切皆內求。
女媧娘娘是什么境界?
自己什么不夠,就直接造出來。
法則的領悟不夠?
不不不,完全不需要,我直接塑造出足夠的法則成仙就好了!
仙機、驚瑞沒有?
我直接自己制造就好了。
就連天地女媧娘娘都能彌補,更何況是天地法則?
我領悟不了,或者說是領悟不夠,那我直接塑造就好了,哪里有那般麻煩?
“《玄玄造化,補天真經》,此真經具有不可思議之能,能塑造一切自己心中所想之物,女媧娘娘的境界果然深不可測!”
張百仁面露震驚,混沌中的神性此時不斷轉動,推演著補天真經的諸般玄妙關竅,無數玄妙傳入了張百仁腦海。
若說這補天真經,對于張百仁來說,最是恰到好處。張百仁有屬于自己的世界,為了維持世界平衡,還需不斷的掌握平衡之道,用來推動世界的發展。可若有了這補天真經,張百仁可以一舉窺視到造物的奧秘,法則不夠造法則,物質不夠造物質。
個人的力量,如何與天地相媲美?
若叫世界利用這造物的力量,對于張百仁來說,其如今修為已經到了一種玄妙不可預測的境界。
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神光,細膩猶若美玉般的手指點出,輕輕的點在了圣姑的眉心處,將《玄玄造化,補天真經》傳入了圣姑的腦海中:“你若能悟透此妙訣,此次驚瑞大世,必然有你一席之地!”
不單單世界的演變,就算魔種此時亦有了新的變化,張百仁在剎那間推演出了無窮變數。
圣姑此時閉著雙眼,盤坐在女媧娘娘的雕塑前悟道,張百仁拿出女媧娘娘的乾坤圖,眼中露出一抹回憶、沉思。
當年女媧娘娘的手段,他自然是沒有看懂,但現在得了女媧娘娘的妙傳,再想起當年女媧娘娘的手段,張百仁不由得心有余悸。
女媧娘娘當初哪里是修復法則?分明是一指便創建了一方世界,構建了一方世界的法則。
當時張百仁眼拙,看不出其中的玄妙,所以無知者無畏。
“不可思議!”張百仁背負雙手,在女媧娘娘的廟宇中沉思:“若天地萬物皆可塑造,那張麗華、蕭皇后…是不是都可以在重新塑造出來?”
諸般法則說來說去,其關竅處還是對于法則的掌握!
女媧娘娘補天地,天地的無數隱秘盡數在其眼中毫無遮掩的暴露出來,方才使得女媧娘娘洞徹了天地間秘密,創造出這般逆天法訣。
這是女媧娘娘的登仙手段,尋常人縱使參悟,卻也難以達到那般造物主的手段,乃至于與天地比肩的境界,但張百仁卻不然,他以天地的角度,在加持三千法則力量,以混沌、自家世界進行演化,其內諸般種種的玄妙,卻是盡數演化了出來,被張百仁發揮得淋漓盡致。
念動間乾坤塑造,彈指間萬物還原,這是不可思議的手段。
張百仁手指捻起了花圃中的一束花朵,指尖造物法則流轉,然后只見那花朵竟然變成一只蝴蝶,懵懂的看著眼前世界,然后煽動翅膀想要飛走,但卻飛不出張百仁掌心之地。
“妙不可言!”張百仁以前雖然可以造物,為別人塑造身軀,但卻不可物質轉化。
現如今不單單是物質轉化,就算法則之力塑造、轉化,其也有所涉獵。
張百仁是神性,但神性卻不是張百仁。
世界演化何等復雜,其中牽扯到的諸般法則,已經超乎了張百仁算計,神性的手段,他發揮不出萬一。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腰間玉帶,對于法則的推演暫且止住,單憑人力想要推演出女媧娘娘成仙之后的道果,根本就不現實,唯有成為仙人之后,或許才能對女媧娘娘的法訣有所研究。
女媧娘娘留下此法訣傳承,或許根本就不曾想世人領悟,只是留下一線機緣而已。
俗話說得好,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縱使仙人,也并非全知全能,尚且有高低之分,各有專長。想要領悟出女媧娘娘的道果也是異想天開,畢竟女媧娘娘窮盡畢生所學,盡數融匯為一爐,豈是別人想領悟就能領悟的?
亦或者換個比喻,比如說大家學習,數理化各有分支,許多人窮盡一生,縱使站在了世界頂端,卻也不能兼顧,只能擇一修行。
比如說你叫一個化學教授去研究數學,去和數學教授比數學,你這不是開玩笑嗎?
縱使是你把數學教授研究的成果掰開、揉碎了去給化學教授,化學教授也未必能弄得懂。
事實就是這樣,全世界教授、專家無數,但中國專家永遠比不上美國專家,縱使將美國成品擺放在你面前,你也弄不出來!
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就算擺放在你面前,你也看不懂啊!
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就算是將女媧娘娘的造化法訣擺放在別的仙人面前,縱使能看懂,卻也只是皮毛而已。
亦如教授,女媧娘娘的道果也是這般,這是女媧娘娘的畢生所學,豈是別人隨意就能參悟的?
“難!難!難!難如登天!”圣姑豁然睜開眼,沒有任何金光異象,反而是無盡疲憊,露出了一抹無奈:“一點都看不懂。”
不是所有人都有張百仁這般機緣,這般手段!
“看不懂?”張百仁聞言一愣,隨即略做沉思,手中蝴蝶一動,化作了一只土狗,圍繞著張百仁不斷磨蹭。
圣姑看得呆呆出神,過了一會才道:“你做到的?”
“看懂了沒有?”張百仁看著圣姑。
圣姑苦笑著搖了搖頭。
張百仁略做沉思,手腕忽然脫落,在地上一陣蠕動扭曲,竟然化作了兩個張百仁,對著圣姑行了一禮。
“這?”圣姑面色駭然,不知該說些什么好。許久,才聽圣姑道:“哪個是你?”
“都是我”其中一個張百仁本體道。
“不錯,我即是他,他即是我!”另外一個張百仁笑了笑,然后其中一個張百仁化作風沙般散開,變作了精氣神被另外一個張百仁吸收。
“分身無數,化身千萬里,果然深不可測!大都督修為比之蒼穹高,比之大海深,佩服!佩服!”圣姑連連夸贊。
張百仁搖搖頭:“不值一哂,不過是此法訣的一些皮毛罷了!我且傳你一些感悟,你日后好生慢慢研究!”
張百仁一指落在了圣姑眉心處:“只是這傳承你卻不能說出去,否則必然會有殺身之禍,沒有人能護得住你!”
圣姑嬌俏的翻了個白眼:“我又不傻,怎么會傳出去。”
祭拜了女媧娘娘,張百仁走出女媧娘娘的神廟,一雙眼睛看著湛藍天空,眸子深處時空倒映,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想什么?”圣姑來到張百仁身后,為其披上了一件披風。
“我在想人族的未來”張百仁緊了緊披風:“還有那些魔神、人族老古董,以及驚瑞仙機。這些老古董怕是已經忍耐到了極限!我不斷施展法則之力,推遲仙機的降臨,不知得罪了多少老古董!這些老家伙被我壞了仙緣,怕必然不肯善罷甘休。”
“你現在唯一的弱點就是七夕”圣姑低聲道:“七夕嬌生慣養,我雖然不曾踏入中土,但卻也知曉中土的動靜。七夕這些年被涿郡的那些家伙寵壞了!”
張百仁不語,過了一會才道:“總歸是有解決的辦法。”
轉過身,看著圣姑白皙的面孔,張百仁慢慢解下大氅為圣姑披上,輕輕嘆息一聲:“山高路遠,日后仙路在見,我希望成仙之路上,能夠看到你的影子。”
話語落下,張百仁轉身離去,留下圣姑雙手緊緊攥住大氅,感受著大氅中的溫度,眸子注視著張百仁離去的方向,許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