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垢知道,自己只有一己之力,一擊之后便是自己香消玉殞回歸天地虛空之時。
張百仁也知道,自己若沒有吞噬祖脈,或許有幾分希望擋下長孫無垢的攻擊,但此時自己吞了祖脈,不等自己動作,祖脈便要先在自己的體內爆開。
“你難道當真一點舊情都不念嗎?”張百仁知道自己需要時間。
長孫無垢一雙美目看著張百仁冷笑,眼中露出了一抹嘲諷之色:“舊情?呵呵!看在舊情的份上,我只將你打得半死,將你重創五十年不得恢復,你看如何?”
“五十年不得恢復?好狠毒的心腸,果然古人誠不欺我也,最毒婦人心!驚瑞隨時都有可能降臨,你這是斷我仙路,倒不如一刀殺了我來的爽快!”張百仁喘了一口粗氣,艱難的搬運著體內神血,消化著體內的祖脈,一滴滴神血在以平日里千百倍的速度衍生著。
“砰!”
時間一點點流逝,此時涿郡方向傳來一聲呼喝:“都督!”
魚俱羅等人坐不住了,長孫無垢乃是計劃之中的變數,叫眾人心中不免起了擔憂。
“坐鎮涿郡,保護好涿郡的百姓,你們放心,這娘們殺不死我!”張百仁呵斥一聲,制止了涿郡眾人的動作,然后看向長孫無垢:“其實我也很好奇,自己與巔峰戰力之間的差距。”
“你準備好了?”長孫無垢天人合一,氣機收斂到了極致。
“你會給我準備的時間嗎?”張百仁面帶冷笑。
“不會!”長孫無垢一雙眼睛深深的凝視著張百仁,過了一會方才道:“我要出手了!”
張百仁聞言默然,周身花瓣飛舞,無數散亂的花瓣在虛空中流轉。
“我只是廢你修為,壞了你的根基,拖延你五十年的時間,希望你莫要恨我!”長孫無垢眸子一直與張百仁對視,素手輕輕點出,穿過了那唯美的花海,不見任何異狀,就像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素手,不緊不慢的點在了張百仁的周身竅穴,一股股奇怪的力量不斷破壞著其竅的氣機、平衡。
最后一掌落在了張百仁的心口處,盡數震斷其心脈,然后跌落云端,仿佛出膛炮彈一般,撞碎了遠處的群山。
“噗!”
一口金色神血噴出,剎那間神血過處百花開放,靈芝仙草綻放盛開。
長孫無垢靜靜的站在云端俯視著張百仁,過了一會才道:“我該走了!”
張百仁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么,可是一口神血噴出,周身爆豆子般不斷脆響,仿佛小鞭炮一般震斷了群山草木、鳥獸。
一朵朵金色的血花開放,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長孫無垢:“好狠毒的心腸,你這是要我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只見此時張百仁的周身竅穴不斷爆開,化作齏粉,一處處竅穴不斷破碎,轉眼間張百仁已經化作了一灘血肉模糊的爛泥。
生機在緩緩消散,天地間的萬物在逐漸遠去,長孫無垢表情凝固,看著地上那逐漸失去生機的人影,眼中露出一抹不敢置信:“這不可能,我只是破碎了你十幾處竅穴而已,只是暫時壞了你根基,如何叫你全身竅穴盡數破碎?”
長孫無垢能留自己一命,再張百仁看來,與下死手沒有什么區別。缺少了十幾處竅穴,自己如何能鎮壓體內的祖脈?
祖脈龐大的力量此時轟然爆發宣泄出來,沿途過處經脈寸寸碎裂化作齏粉,竅穴盡數粉碎,整個人骨肉混合,看不出是那曾經威震天下的人物。
人死如燈滅!
“都督!”涿郡眾人一聲驚呼,魚俱羅此時顧不得那么多,徑直向長安城趕來。
“阿彌陀佛”世尊緩緩閉上眼睛,眼中露出了一抹不忍。
恐英雄之末路,美人之遲暮!
“唉!”張衡等道門老祖面色復雜,一個個看著那生機逐漸散去的人影,俱都是默默哀悼。
“死了,這禍害終于死了!”吉利可汗猛然站起身:“仆骨懷恩。”
“下官在”仆骨懷恩恭敬道。
“點齊兵馬,馬踏中原,如今中土祖脈被毀,正要重新凝聚,豈能少的了我突厥?只待張百仁氣絕,我等便打入中土,成就大業,在中土扎根!未來,新的祖脈,新的氣數必然有我突厥一份”吉利可汗猛然站起身,略帶癲狂的道。
“死了嗎?”高麗,乙支文德站在觀星臺上,眼中露出一抹解脫之色:“終于得獲自由,這禍害也該死了!老夫定要屠殺中土十萬百姓,以告慰老夫這些年被奴役之苦。”
“死了?真的死了?”王世充的眼中滿是狂喜之色,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水,癲狂的道:“哈哈哈,本將軍重獲自由,那混賬終于死了!那混賬終于死了!”
“死了?確實是要死了!”翟讓手中的酒杯墜落,眼中露出了一抹迷茫、黯然,過了一會才猛然站起身:“來人,去吩咐夫人、少爺立即收拾行囊!”
張百仁死了,不會有人在庇佑自己,李唐會坐視瓦崗劃土封王?
“這不可能!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長孫無垢降落云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眼中滿是不敢置信:“我從未想過要殺你,只是想著要將你重創而已!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呵…呵!”張百仁口噴鮮血,不斷的咳嗽著:“這回咱們相互抵平了,我壞了你清白,你叫我魂飛魄散,咱們兩清了,日后再無因果。若有來生,我必然與你天南海北,不與日同。”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為什么會是這樣?為什么會是這樣!我只是想…”長孫無垢一把攥住了張百仁手臂,鋪天蓋地的先天之炁灌注而下,可惜相對于那浩蕩的龍脈之力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不!不!不!怎么會是這個樣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長孫無垢的臉上在流淚。
“啪!”張百仁奮力的甩開了長孫無垢手掌,強忍著劇痛,伸出血肉模糊的手掌,自脖頸間拽下來一塊玉佩,浸染著鮮血摔在了長孫無垢懷中:“東西還給你,我們兩清了…咳…咳…咳。”
“百仁,我…”玉佩上血液模糊,那滾燙的血液似乎要將自己的心神熔煉,長孫無垢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眼中滿是愧疚、無助:“百仁,我對不住你!我對不住你!”
“呵呵,做都做了,我都快死了,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出手的時候干什么去了!”張百仁閉上了眼睛:“我如今即將魂飛魄散,與你陪葬,你也該滿意了。”
“百仁!百仁!我對不住你!我對不住你!”長孫無垢調動著鋪天蓋地的先天之炁灌注于張百仁靜脈內,可是剎那間就被隕滅。
虛空波動,長孫無垢周身五彩神光在不斷流轉,再也壓制不住體內的力量,身形在一點一點的變淡:“百仁,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伴隨著凄厲的哭啼聲,長孫無垢身化虹光消失不見,衣衫墜落在地,一塊染血的玉佩墜落在衣衫上。
死了!
長孫無垢死了!
群雄寂靜,誰也想不到,最后是張百仁與長孫無垢同歸于盡這么個結果。
“啪!”
“啪!”
“啪!”
李世民邁著細步走來,俯視著地上的張百仁:“好一副郎情妾意!想不到威震天下的大都督也會有這么一日。”
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居高臨下的李世民,眼中露出了一抹憐憫:“你是個可憐人!”
“你都要死了,居然還嘴硬!”李世民頓時暴怒,一張臉陰沉了下來,猛然扯住張百仁領口:“說,你們是什么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哈哈哈!哈哈哈!”瞧著暴怒猶若雄獅一般的李世民,張百仁竟然仰天大笑:“想知道嗎?”
“你個混賬!”李世民給了張百仁腦袋一拳,聲嘶力竭的道:“說!你給我說啊!你們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你不是知道嗎?”張百仁看向李世民:“當年可是你親自將無垢送到我床上,此事你居然忘了?”
“不可能,你莫要誆我,你那個時候尚未證就陽神,如何敢破身?”李世民眼眶充血,手背青筋暴起:“你給我說!”
“說什么?說我如何與皇后上床的嗎?”張百仁冷然一笑。
“啪”李世民一個耳光摔下來:“你嘴巴給我放干凈一點,不然不等你魂飛魄散,我便先將你斬了。”
“你們在一起多長時間了?一次多長時間?你說啊!你說啊!”李世民使勁的捶打著張百仁。
張百仁只是不斷狂笑,然后道:“無垢說你是送牛奶的,然后我們就在一起了。”
“混賬!你混賬啊你!”李世民瘋狂的錘擊著張百仁,眼中殺機四溢,嘴角流出了鮮血,牙骨不斷作響:“朕要叫你生不如死,朕要叫你生不如死,這般死亡倒是便宜你了!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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