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地大物博,為天下正宗所在,造化鐘神秀,英杰不斷并起,數不清的各路高手如過江之鯽。
三十萬大軍被埋骨于遼東地界,但高麗王與乙支文德卻沒有絲毫得勝的喜悅,有的只是無盡憂慮。數不盡的憂慮盡在其中,怎么看都像是楊廣故意叫幾十萬人埋骨于此地。
借助高麗之手,屠殺那三十萬大軍。
“那日金烏高懸,也不知是那家宗門的手段,當真不可思議!”乙支文德心有余悸:“中土連金烏這等神物都有,我高麗如何能戰而勝之?”
“大隋天子想要什么,偏偏不肯明說,整日里弄些虛頭巴拉腦的事情,端的可惡!”高麗王道:“你傳信大隋將士,就說我高麗愿意奉上一切代價,愿降服大隋,還請圣天子開恩。”
“隋天子未必會讓大王如愿,這是大隋的陽謀,不絞殺大隋士兵,等待我高麗的便是亡族滅種,此戰不得不勝!下官已經與南蠻的那些蠻子打了招呼,大巫師已經答應親自降臨,為我高麗助拳!”乙支文德輕輕一笑。
“非是為了改變楊廣心意,而是說給那百萬將士聽的!”高麗王冷然一笑。
臨朔宮 楊廣看著高麗手書,冷冷一笑拋擲于遠處的火盆中:“可笑!”
張氏莊園 宋老生恭敬的對著張百仁一禮:“多謝大都督逆轉造化,否則我家恩師怕已經魂歸幽冥了。”
“我與大將軍乃莫逆之交,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張百仁揮手制止了宋老生的話:“你呀,你師傅早就和我客氣過了,你就別瞎操心了。”
宋老生聞言訕訕苦笑:“都督,恩師請您去赴宴。”
“走吧!”張百仁雙手插入袍子里,隨著宋老生向魚俱羅莊園而去。
莊園內 魚俱羅與宇文成都正在飲酒。
“你如今能突破至道,也算是功德圓滿,我大隋再添猛將,難得!難得!”魚俱羅道。
“恩師客氣了,若無恩師指點,學生豈能有今日?”宇文成都恭敬的放下酒杯一禮。
“你本來便天資出眾,為師受了你宇文家的供奉,自然是勞心勞力,毫無旁貸的教導你。只是有件事還需和你說清楚,你日后莫要和大都督為難,否則休怪為師心狠手辣,清掃門戶!”魚俱羅話語鄭重,空氣似乎都在剎那凝固。
宇文成都默然不語,靜靜的端坐在那里,低著頭沒有開口說話。
氣氛正沉默著,只聽遠處一陣腳步聲響起,魚俱羅一愣:“怎么老生一個人回來了?莫非大都督抽不出空閑?”
正說著,只見隨著腳步聲接近,魚俱羅與宇文成都俱都是駭然的瞳孔緊縮。
在宋老生前方居然有一道黑袍人影走動,而宇文成都與魚俱羅居然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若非親眼所見,誰都不會相信哪里居然站著一道人影。
張百仁毫不客氣,直接落座:“大將軍好伙食!”
張百仁吃慣了御宴,能被其稱之為好伙食,可見伙食確實不賴。
“都是成都這孩子的一份心意!”魚俱羅笑著點點頭。
宋老生毫不客氣的坐在張百仁身邊,端起張百仁身前的盤子就開始大快朵頤。
對于宋老生來講,一輩子都未必能吃得上一回這般藥膳。
瞧見宋老生那副沒出息的樣子,宇文成都眼中閃過一抹不屑。魚俱羅不動聲色,也不曾開口指責。張百仁都不介意,魚俱羅當然不會逾矩代庖。宋老生能與張百仁這般,說明什么?說明雙方的關系已經好到了一定程度。
“尚未恭賀天寶將軍突破至道”張百仁端起一杯酒水,慢慢一飲而盡。
張百仁可以借助玉簪短暫的壓制火氣,到也不怕在出現燒焦情況。而且隨著對于玉簪的運用,那玉簪內攜帶的口訣,張百仁卻是心有所悟。
“多謝都督,本將軍已經得證至道,不知都督何時能成陽神,化作不老長生中人”宇文成都話語里帶著一分譏諷。
張百仁不以為意的笑笑,一邊宋老生卻不樂意了,停下手中碗筷:“成都,都督與恩師乃是至交好友,你如何與大都督說話的?”
“我乃天子欽封天寶將軍,陛下御前侍衛統領,論品序與都督一般無二,師兄一屆白身,卻是不懂禮數!”宇文成都淡然一笑。
宋老生頓時氣得面紅耳赤,不知該如何辯駁。
拍了拍宋老生的肩膀,張百仁將一碗藥膳推到宋老生身前:“無妨!無妨!”
掃了魚俱羅與宇文成都一眼,張百仁不緊不慢的道:“宇文將軍火氣太大,不知修身養性,長此以往早晚要遭了劫數。”
說完看向魚俱羅:“聽人說陛下二征,意在至寶乾坤圖,大將軍怎么看?”
說到這里看向宇文成都:“天寶將軍,本都督與大將軍有些要事商談,你若無事便退下吧。”
宇文成都看向魚俱羅,之前聽了張百仁那句‘至寶乾坤圖’正在心動之時,卻不曾想張百仁下了逐客令。
“我與都督還有要事商談,你暫且退下吧!”魚俱羅不給宇文成都辯駁的機會。
宇文成都看看張百仁,再看看魚俱羅,無奈之下只能站起身離去,路經宋老生身前時,才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道:“師兄,這不過是尋常宴席罷了,你也有點吃像,在都督與師傅面前成何體統,當真狗肉上不得臺面。”
宇文成都說完轉身離去,宋老生動作僵住的坐在那里,口中塞滿了靈藥的動作瞬間停下來,就那般呆愣愣的坐在那里。
“老生,宇文成都命不久矣,你又何必與死人計較!”張百仁拍了拍宋老生肩膀。
宋老生聞言轉過身,沖著張百仁勉強一笑,口中塞滿了各種食物導致腮幫子鼓起,看起來頗為滑稽可笑。
“我不礙事!我不礙事!我本來就是粗民,活不下去后加入軍中,得師傅看中傳授武藝,師弟乃門閥世家弟子,瞧不起我這等泥腿子也正常”宋老生一邊含糊著開口,一邊大口大口的吞咽著食物。
張百仁看向魚俱羅:“大將軍未免太偏心了,我瞧老生不錯,不如留在我手下聽用如何?”
“都督能看得上他,是這小子的福氣”魚俱羅點點頭,算是應允了張百仁的話,話題一轉道:“都督說成都這小子命不久矣?”
“天機不可泄露,多行不義必自斃!”張百仁見到魚俱羅不重視宋老生,心中略微有些不快。以魚俱羅如今權勢,各種靈藥物資數不盡數,宋老生在這般不上不下未免說不過去。
“都督之前說乾坤圖?什么是乾坤圖?”見到張百仁不想談論,魚俱羅也就沒有追問。
“唉,陛下二征高麗,便是為了血祭幾十萬大軍,釋放出乾坤圖。只要能得到乾坤圖,陛下修為便可大成,恒壓天下門閥世家,大隋萬代永昌”張百仁不著痕跡的看了院墻一眼,聲音中穿透性有些微不可查的提高。
“什么?”魚俱羅面色駭然。
“大將軍還需早做準備,免得神物出世,措手不及!”張百仁喝著酒水。
院墻外 宇文成都面色狂變,腳步匆匆的向莊園外走去。
酒過三巡,張百仁領著似乎沒心沒肺的宋老生告辭離去,留下魚俱羅坐在院子里不語。
瞧著沒心沒肺的宋老生,張百仁忍不住道:
“你師弟都突破至道了,你這做師兄的不說見神,至少也是易骨大圓滿,你這廝居然連頭骨都未來得及洗練,未免也忒差勁,怪不得宇文成都那小子瞧不起你。”
宋老生笑容一滯,隨即苦笑道:“都督,我出身于草根,如何與我師弟相比?我自己心中清楚,師傅看中我,只是想要抓個替死鬼罷了,師弟才是師傅真正中意的傳人。好在我命大挺了過來,能活著就挺好,我也不敢過多奢求。”
“替死鬼?”張百仁轉頭看向宋老生。宋老生自知失言,立即閉口不言,訕訕一笑。
“你啊!有什么話和我不能說的,論身世我還未必能及得上你呢!”張百仁拍了拍宋老生的肩膀,不緊不慢向著遠處走去:“我依靠誰來著?門閥世家恨不得將我抽魂煉魄,各大道觀將我視作眼中釘肉中刺。就連我親兄弟、父親也恨不得將我身上資源奪取留給我弟弟用,那又如何?本都督不還是挺過來了?你日后跟著我,別的不敢說,資源還是足夠你用的。”
“都督,我…”宋老生眼中淚水開始滑落。
“走吧,你與宇文成都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人家瞧不起你也正常”張百仁轉身離去。
“哎呦,你這小崽兒子,也敢撞你爺爺我!”一個轉彎,張百仁身形一飄,霎時間被人撞了個滿懷。因為身形隱匿在黑袍中,來人也不曾看清張百仁的樣子,頓時一陣破口大罵。
“魚贊!”張百仁話語陰冷,叫那人打了個哆嗦。
“大都督!”魚贊一驚,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魚贊被楊廣赦封為車騎將軍常伴左右,當然知道張百仁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