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江湖傳言張百仁與金頂觀多有不和,兄弟鬩墻父子反目,但好歹也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骨肉相連的親生父子,自己若對金頂觀動手,只怕張百仁那邊不好交代,未必會袖手旁觀。
柴云道觀 張百仁靜靜的坐在庭院內的一顆松樹下,此時賢勻老道面帶苦笑,周身發飾化作了沈騰的樣子,端坐在大堂內背對著大門,似乎與沈騰的背影有九分相似。
對方既然派人過來探查,那就好辦了!只需守株待兔便可。
對方共有八人,大漠金刀當年劈死了兩位,我如今又害死一位,對方只剩下五人。
流落江湖兩位,剩下的三位在南天師道。
張百仁很難想象,當年張家的到底在想什么,但凡張家有一位陽神真人作為威懾,也不會落得家破人亡的慘劇。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膝蓋,不言不語的看著遠處風景。
大堂內,賢勻老道面帶苦笑,只希望柴云道觀能夠輕松渡過此劫才好。大都督心狠手辣,動則滅人滿門的手段天下皆知,此事豈會善罷甘休?
時間一點點流逝,張百仁心中暗自沉思:“常樂寺離這里不遠吧!怎么還不到?”
易骨武者的修為可以突破音速,這速度都能比得上飛機了,在遠的路程兩三個小時都差不多了。中途除去休息、吃飯的時間,一日應該足夠了。
正想著,大門忽然打開,就見一小道士端著食盒慢慢走入院子里:“沈騰居士,該吃午飯了!”
張百仁此時似乎與背后的輕松融為一體,小道士沒有看到張百仁般,徑直自張百仁身邊走過。
“你是誰?哪個叫你送飯的?”賢勻老道開口,聲音中透漏著一抹憐憫、無奈,一條冤魂今日又要隕落此地。
“你不是沈騰,沈騰哪去了?莫非被你們害了?”聽到老道士開口,那道童頓時腳步一頓,身子一陣扭曲,傳來爆豆子般的聲響,赫然是一位易骨大成的武者。
“唉!”賢勻老道無奈一嘆:“每日給沈騰居士送飯的都是老道徒兒,閣下既然出現在這里,只怕我那徒兒已經遭遇不幸了。”
“非也,恰恰相反,你那徒兒正在睡覺呢!好歹柴云道觀與沈騰有那么幾分香火情分,沒分辨清情況之前,老夫安敢隨意動手!”武者放下手中食盒:“沈騰何在?”
“閣下不該來”老道士無奈一嘆。
“不該來?莫非柴云道觀是幽冥地獄不成,老夫來不得?”來人狂笑一聲,隨即問道:“沈騰是自己死的,還是被人害死的?尸體何在?”
易骨大成的武者,在江湖上確實是縱橫一方的高手,雖然如今大隋龍氣散歸于江湖,不少人得龍氣加持而突破境界,但毫無疑問站在見神門檻上的易骨強者,依舊處于江湖的頂端。
此人這些年來早就將柴運道觀的底細摸清,自然不怕陰溝里翻船。
“此地雖然并非幽冥地獄,但你卻偏偏來不得!”張百仁忽然開口,驚得那武者猛然轉過身:“你是何人?何時來的?”
背后冷汗淋漓,自己居然沒有察覺到對方何時來到自家身后,絕對是不能輕視的一位大高手。
張百仁搖搖頭:“本都督一直都在這里,是你自己沒有看到罷了。”
“你是何人?”張百仁上下打量著來人,不待對方開口,便已經做出判斷:“左手缺了一根手指,右腿略帶顛簸,想來你是奪魂手黃寶。”
“閣下好眼力,老夫隱居江湖二十五年,居然被閣下認了出來,恕老夫眼拙,不知閣下是哪路英雄?”黃寶謹慎道。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向你們兄弟二十五年做下的血案,討一個說法!”張百仁慢慢站起身,眼中滿是冷酷。
“二十五年前的公案?”黃寶一愣,頓時周身肌肉猶若豹子般緊緊繃起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你是何人?居然找上我們兄弟!看來沈騰已經遭遇不幸,死于你手中了!”
張百仁懶得與他廢話,區區一位易骨大成武者罷了,不值得他浪費口水。
番天印 “砰!”
男子毫無反抗之力的倒飛而出,陷入大地動彈不得。
一擊番天印,震斷了對方周身所有骨節。
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碗乖乖水,咕嚕咕嚕的倒入了黃寶的口中。
在黃寶驚駭欲絕的目光中,張百仁慢慢回到松樹下,手指點著松樹上的松子,不緊不慢把玩。
過了一會,黃寶神智逐漸模糊,張百仁將對方自泥土中拽出來,鋪開筆墨紙硯:“名冊!我要當年做下血案的名冊!”
乖乖水就是好,一碗就見效。
黃寶二話不說,開始提筆書寫。剛剛寫到一半,只見黃寶迷糊的眼神閃過一抹掙扎,然后瞧著自家案幾前的名冊,頓時悚然一驚,便要伸手將那名冊毀去。
“嗤!”
熱血噴濺,黃寶的手臂被張百仁一根發絲切斷,還不待其反應過來,張百仁環繞著清氣的一掌已經落在其胸口。
“哐當!”
屋門破碎,黃寶跌落在院子里,胸口筋骨已經被盡數震斷。
不得不說,易骨強者都是屬小強的,那黃寶居然強忍疼痛,猛然一個翻身站了起來,便要向著大殿外逃去。
“唰!”
還不待其腳步邁出,便覺得身子一輕,后背衣領已經被人提起,接著又是一陣天旋地轉,摔得那黃寶五迷三道。
黑色的靴子鑲嵌著綠色的寶石,踩在了黃寶的胸口上,然后就見張百仁彎腰捏住對方嘴巴,一碗乖乖水再次灌注了下去。
沒過多久,見到對方眼光迷離,張百仁不緊不慢的松開腳,就見黃寶神情呆滯,繼續回到大堂開始自家的書寫工作。
這回到不曾出現意外,名冊已經被書寫好。
張百仁眼中帶著冷光,兩份名冊放在一起比對,除了細微之處外,其余并無差距。
“砰!”
張百仁一掌落在黃寶的天靈蓋,抽出了對方的天沖魄,然后拘禁于玉瓶內,只聽得黃寶一聲慘叫,滿地打滾。
張百仁面帶不屑,手指尖一朵太陽真火彈出,霎時間殺豬般慘叫傳開,黃寶肉身氣化,三魂飛灰湮滅。
張百仁面無表情的掃過大堂,瞧著身子打顫的老道士,轉身向山下走去。
事到如今,已經死了兩人,只怕消息無法隱瞞,就算剩下的幾人都是傻子,也應該察覺到了情況不對勁。
南天師道 劉桐神情不安的在密室中走來走去,瞧著那一盞盞燭火,不知為何一股恐怖的陰影在逐漸席卷而來。
“不會吧?都已經過去了二十五年,難道還會有人查到二十五年前的事情?”道人面色難看的沉思道。
怕什么,偏偏來什么!
正想著,只見那燭火居然‘啪’的一聲,瞬間爆開熄滅。
“這…”那道人連忙撲過去,瞧著燭火下的紙條:“黃寶死了!到底發生了什么?”
正在焦慮著,忽然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開:“大哥,不好了,聽人說朝廷正在搜尋幻情道的消息!”
“什么?”道士聞言頓時一驚。
來人下意識的向著燈火看去,隨即一聲驚呼:“怎么可能?”
八盞燭火,如今已經熄滅了四盞,當真令人心驚。
“為何?為何會這樣?”道人失魂落魄道。
“看來金頂觀的事情拖不得了,你帶領手下弟子,勾結一些江湖豪強,一起殺入金頂觀,奪了那教祖天書!此事遲則生變,不可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