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見鬼了,如果知道逸塵的日月空間內,還有一個勤勞肯干的灰老頭,恐怕金收當場就得昏死過去。
“你就是鬼!虧你還是西方大帝,連一個毛頭小子都不放過,也太為老不尊了吧。”
一個冷冷的聲音,從水映月的小嘴里說出。
話很難聽,聲音卻是宛轉悠揚。
金收折騰逸塵的時候,水映月也沒閑著。
又是許諾又是發誓,連哄帶騙的把田濤兄妹唬得一愣一愣的。
得知控制自己長達五年之久的,竟然是幽陰老怪的超強神魂,青兒怒火沖天。
無冤無仇,僅僅是覬覦天賜金性體質,幽陰老怪就不惜派人從天羅王國的都城,把天真爛漫與世無爭的青兒擄走。
其目的,只是為了給幽陰門訓練出,一位沒有主見的殺手,一部完全依照幽陰老怪的意圖,涂炭生靈的殺戮機器。
雖冠以圣姑名頭,卻做了五年的傀儡,干下了不少壞事。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青兒報仇心切,不顧田濤阻攔,一心要拜水映月為師,力求通過自己的努力訓練,親手為自己報仇。
田濤雖是喟然長嘆,卻也沒有再次勸阻,只得聽之任之,隨青兒自行選擇了。
水映月心愿達成,從西方大帝金收手上,搶得具有特殊體質的青兒,自是心花怒放。
心滿意足之后,才注意起金收的動向。
水映月見金收手掌張開,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便出言譏笑。
要是金收對付別人,哪怕是痛下殺手,水映月也絕不會摻和進來。
但逸塵不是別人,是救水映月擺脫七星拱斗大陣控制的恩人。
恩人被人欺負,水映月豈能裝聾作啞!
“水丫頭,本帝今天栽了!”金收抬起頭,頹然至極。
原本就蒼白的臉上,更是一點活人的樣子都看不見。
嘴里倒不肯消停:“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堂堂西方大帝,算得上叱詫風云的人物,在逸塵身上栽了跟頭,想想都郁悶。
更可氣的是,金收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自己到底上了誰的當。
好心好意給逸塵輸入金之肅殺,卻遭到強行攫取,失去了許多金之肅殺不算,還讓自己的身體差點受創。
“栽在我的手里,你不算丟人,最多在花上幾千年,或許還能碰上一個和青兒一樣的特殊體質…”
水映月得了便宜還不忘賣乖,既然搶了人家徒弟,怎么著也得安慰幾句吧。
不過,安慰金收可以,不能貶低自己,該堅持的一定要堅持:
“青兒已經答應拜我為師了,你就不要再打主意了,當然,找青帝哥哥的事情,你可不能耍賴喲。”
“你少說風涼話,誰栽在你手里了…老子是被逸塵那小子給坑了!”
金收滿臉悲憤,理直氣壯的說道。
失去的金之肅殺,雖然可以設法補回來,但自作聰明,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卻是永遠都無法抹去的。
唯一聊以自.慰的,是逸塵這幾年的成長速度,遠遠超出了金收的想象。
盡管不知道逸塵的體內,有什么讓人難以置信的寶貝,但是,既然逸塵能夠控制這些寶貝,并讓它們為自己服務,這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
栽也好,坑也罷,金收對逸塵實力的迅速提升,還是非常高興的。
“你是說…你敗在逸塵的手上了?”
水映月一臉的難以置信,可見到金收的沮喪,又忍不住樂了:“一個王者打敗了西方大帝,不會吧,一定是你故意讓他的。”
如果說,金收敗給木芒,甚至是青帝,水映月都完全可以接受。
畢竟,這兄弟倆的修為實力,并不比金收遜色,誰輸誰贏,都在情理之中。
但硬要說是逸塵擊敗了金收,水映月不用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問題是,人家西方大帝一本正經,根本沒有說假話的必要,這事…
“你一個丫頭片子,不要幸災樂禍,老子怎么可能被逸塵打敗呢?”
金收頭腦里亂糟糟的,他不承認輸給逸塵,最多是失手而已,而且,讓自己失手的也不是逸塵本人,而是某件看不見的寶貝。
“好好好,你是西方大帝,你牛…”
水映月得到青兒這個徒弟,自是見好就收,也不想和金收鬧得太僵,便息事寧人的說道:
“如果沒什么事的話,你可以走了,我還得和朋友敘敘舊呢。”
“不用你趕,本帝這就走。”金收不耐煩的揮揮手,有點落寞。
一回頭,對著逸塵瞪了一眼,心有不甘的說道:“逸塵,好好消化金之肅殺,老子還等著你報仇呢…
對了,見到木芒,幫我帶句話,就說金收對不住他。”
言畢,也不等逸塵回話,金收便憑空消失,蹤跡皆無。
看中了青兒,被水映月搶了先機,折騰逸塵,反倒遭到剝奪,盡管可以恢復,可金之肅殺的大幅損耗,讓金收大為沮喪。
流年不利,一張老臉早已精彩紛呈,逃離也是必然選擇。
被金收和水映月一鬧,夢劍文和靜靜想清靜也不行,只得彼此松開,整理衣襟,在一旁冷眼觀看。
最讓靜靜開心的,是青兒愿意跟隨水映月,很快就要離開薩特王國,估計短時間內不會和夢劍文見面。
夢劍文和青兒,彼此救過對方,救命之恩也算扯平,相互之間不再存在報恩一說。
除了這一點,二人并沒有什么私情牽扯,靜靜心里的石頭終于可以落地了。
“謝謝水姐姐!”逸塵起身,給水映月深深鞠了一躬。
水映月在金收面前,明顯偏向自己,逸塵豈能看不出來。
雖然在記憶中,從未與水映月有過接觸,但逸塵總覺得對她有點模糊的印象。
青帝曾經多次提到過,堅持認為逸塵早已認識了水映月,并追問過水映月的下落。
或許是因為這些,才給自己造成了對水映月有了一絲印象的感覺。
既然逸塵敢稱呼青帝為老兄,叫水映月一聲姐姐,估計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客氣了,其實要說謝謝的,應該是我。”
果然,水映月很受用這個稱呼,她大大方方的朝逸塵微微一笑,說道:
“在天之眼,你破解了七星拱斗大陣,讓我擺脫了萬年困境,恢復自由。我雖贈以水之柔善,卻遠不及你救我解困的大恩。”
“天之眼,七星拱斗大陣,水之柔善…”
被水映月一提醒,逸塵忽然想起來:“怪不得青帝老兄,一口咬定我認識你了。”
雖然當時青帝思念水映月,沒有察覺逸塵信口胡謅,反而慷慨贈送一絲生機之力,讓逸塵受益不淺。
但是,逸塵自己不止一次的糾結過這個問題,一直沒有得到合理的解釋。
原來如此。
“你說什么?青帝老兄…你見過青帝?”
聞聽逸塵此言,在金收面前都從未露過怯意的水映月,渾身一震。
如同遭到雷電猛擊,整個人踉踉蹌蹌,似乎站立不穩。
但雙目之間,卻流露出急切的光芒,顫聲問道。
“我想,他應該就是你要找的青帝哥哥。”
見到水映月失態,逸塵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他在哪里?”水映月急促的問了一句。
同時玉手伸出,一把抓住逸塵的胳膊。
兩人相距本有兩丈,水映月身形不動,硬是將自己的手,直接伸到了逸塵的面前。
“哇”
雖是纖纖玉手,卻力達千鈞,情急之下,指尖扣住逸塵,指甲深深陷進逸塵的肌肉之中。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逸塵情不自禁的叫出了聲。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水映月俏臉一紅,趕緊松開手指,順手在逸塵的胳膊上,看似不經意的抹了一把。
奇怪,被五指尖尖掐入皮肉,逸塵的胳膊上分明有五處傷口,就算傷口不大,流血也在所難免。
然而,經由水映月的手指拂過之后,逸塵不僅痛感全失,而且胳膊上沒有半點傷痕。
就連潔白的衣袍之上,也看不見一絲血跡,仿佛水映月的手指,根本就不曾碰過逸塵一樣。
“這是我的水過無痕療傷之法…”水映月訕訕的,還沒有從剛才的失態中完全回神。
水映月相貌清秀,舉止端莊,只是由于一時失控,才失手傷了逸塵。
但她天生愛干凈,不愿看到逸塵的血跡留下,便略施巧手,來了一招水過無痕。
“我沒有見過青帝。”水映月的及時收手,讓逸塵松了一口氣。
卻不料,水映月的神情又一次發生變化,雙眸之中,急切的光芒急速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頹然,和空洞的眼神,嘴里喃喃自語道:
“青帝哥哥,果然已經不在人世了…”
“水姐姐,你誤會了,我沒有見過青帝的面目,卻聽見他說話,還曾經有過不少交流。”
逸塵覺得自己誤導了水映月,心里有些內疚,便連忙解釋:
“和你一樣,他為了從我嘴里打聽到你的消息,不惜為我輸入生機之力…”
沒有見過和沒有見到容貌,根本就是兩回事。
逸塵脫口而出,哪里會想到讓水映月引起誤會。
到今天為止,逸塵的確沒有見到青帝的真面目,但并不代表青帝已經隕落。
相反,人家青帝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