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于鵬等一幫將軍府的人,實力遠強于對手,只需一陣砍瓜切菜,就能夠將對方斬殺殆盡。
可事實上,這些人像集體著了魔一樣,明明是一劍刺向對手,卻忽然劍鋒一轉,將自己身邊的同伴,刺了個透心涼。
就連于鵬自己,也在出手之后,感覺到手腕被什么東西碰了一下,劍尖就直奔同伴而去。
好在他修為較高,趕緊住手,才使同伴逃過一劫。
于鵬定睛一看,一個白色的小調羹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環顧四周,除了對陣雙方之外,就只有窗前的桌上,還有兩位食客,低著頭吃喝,對身邊的戰斗渾然不覺。
一個小小的瓷質調羹,居然能夠讓戰將高手的劍偏離方向,可見出手之人的修為絕對遠高于自己。
“住手…我們撤…”
于鵬心里一凜,同時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威壓,將自己籠罩。
趕緊大喊一聲,還不等同伴作出反應,扭轉身就往樓下跑去,臨走時還恨恨的看了那兩位食客一眼。
于鵬一逃,余下的一行人,也感覺到不對勁,丟下受傷的同伴,爭先恐后的撤離。
可憐這些受傷的差爺,先是被同伴刺中,無辜受傷,又遭拋棄,被小九等人胡亂砍殺,稀里糊涂就失去了性命。
“謝二位救命之恩…”
小九等人,見到一地碎裂的調羹,心知是低頭吃飯的二位出手相救,便在飯桌前齊刷刷的跪成一排。
“不錯,有點眼力見,起來吧,也不枉本道長一番好意。”
吃飯的二位,此刻終于抬起了頭。
說話的這位中年人,精瘦,一縷長須,目光炯炯,有點道家風范。
“請問道長法號,好讓我等銘記在心。”小九從地上爬起來,恭恭敬敬的問道。
“哦,記不記的無所謂,叫我一尺道長就行,這位是逸公子。”
一尺捋了捋長須,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原來是一尺道長,和逸公子。”小九雖然感激不已,但心里卻多少有點鄙視。
什么叫記不記無所謂,如果真的不在意,一般就不會留下名號,可這位倒好,嘴上無所謂,又趕緊報上大名,生怕別人不領情。
“道長,將軍府的人應該很快就會來,請二位趕緊離開,救命之恩容他日報答。”
小九等人,一邊提醒一尺道長,一邊扶起受傷的兄弟們,匆匆離去。
“逸塵,在薩特王國,我們一定要謹慎。”
待小九他們走后,一尺道長輕輕的說道。
“好吧,要不是你攔著我,于鵬那幫混蛋,一個都別想活著出去。”
逸塵意猶未盡,恨恨的說道。
鏟除陳家之后,天云城再也沒有容留幽陰門的地方了。
有了戰王強者古梵天,和戰帥巔峰強者古云,公孫宏更是如虎添翼。
而逸塵,也在同公孫宏商量之后,踏上了西行之路。
逸塵與陰無法,以及陳家老祖的戰斗,都沒有以本來面目出現。
這一次,卸去偽裝,恢復本來面貌,感覺輕松了很多。
一路上,逸塵遇到不少不平之事,都是一尺道長阻止他出手,早已憋得夠嗆。
“我們可以通過瘦猴,了解一些將軍府的情況,再加入義兵團,然后設法接近幽陰門。”
修為上雖然高出一尺道長很多倍,但涉及到江湖經驗方面,逸塵遠不如一尺道長。
所以,一般情況下,逸塵都會征求一尺道長的意見。
剛才的出手,也是一尺道長的意思,救下瘦猴等人,卻不與將軍府當差的正面為敵。
另外,為了不引起注意,逸塵要隱藏自己的修為,不到萬不得已,盡量不要出手。
“好吧,我們去找小九他們。”
離開了聚客樓,一尺道長估計了一下,和逸塵說道。
祁連鎮,處于薩特王國東方,距離天羅王國不遠。這一帶,屬于將軍府管轄。
小九等人,被將軍府追殺,本應逃得越遠越好,但由于傷員太多,加上瘦猴生死未卜,他們不敢在將軍府官差的眼皮底下長途跋涉。
傍晚時分,祁連鎮北面的一個偏僻小村莊。
靠近山坡,有幾間看似破敗的小茅屋,被一些雜樹草叢包圍著,倒也不太引人注目。
茅屋內,光線稍顯昏暗,一群人圍攏在一起。
“瘦猴哥,你醒醒…”
小九抱著滿身血污,奄奄一息的瘦猴,輕輕的呼喚著。
“小九,于鵬那個混蛋,下手太狠,瘦猴哥可能醒不過來了。”
一位漢子眼里噙著淚,勸慰道。
“胡說…瘦猴哥答應帶我們去投奔義兵團,他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
“是啊,萬一瘦猴哥醒不過來,我們遲早都要被于鵬滅口。”
“不如…我們直接找祥將軍,就算死,也要拉于鵬墊背。”
“都別說了…”
小九抬起頭,看了看周圍的兄弟們,一字一句的說道:
“天黑以后,你們走小路出去,到石錦鎮找義兵團,我留下了照顧瘦猴哥。”
“不行,要走一起走,瘦猴哥生死未卜,我們不能再丟下你…”
對于小九的決定,所有人都反對。
以于鵬的性格,明天一定會派人四下搜尋,如果小九留下,幾乎沒有逃脫的可能。
小九的修為,在這群人中間,屬于較低的,但為人特別仗義,是除了瘦猴以外,最受人尊敬的。
盡管大家知道,瘦猴的傷勢太嚴重,好起來的希望極其渺茫,可每個人心里都不愿去承認。
小九見兄弟們態度堅決,心里一熱,不再堅持。
但瘦猴的處境,又讓大家犯起愁來。
如果帶上他,一路顛簸,傷勢更加惡化,只怕堅持不了多久,就真的永遠醒不過來了。
要是全部留下來,估計還沒有請到醫者,于鵬就已經搜尋過來,大家依然是死路一條。
小九輕輕放下瘦猴,站起來,思索片刻,終于下了決心:
“好吧,都留下來陪著瘦猴哥,大不了一起死。”
“你們誰也不用死…”
聲到人到,一尺道長和逸塵,在眾人的驚訝中,走進茅屋。
“一尺道長,逸公子,你們怎么會…”
小九曾經提醒過,讓一尺道長趕緊離開祁連鎮,以免被于鵬認出,遭到打擊。
“嗯,我們不來,瘦猴怎么能醒呢?”
一尺道長微微一笑,捋了捋長須,十分輕松的說道。
“道長…你是醫者?能救活瘦猴哥?”
小九一聽,驚喜交加,說話的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
“這個嘛,道長我不是醫者,救不了人。”
一尺道長瞇著眼睛,掃了一下眾人,順手把逸塵拉到前面,慢條斯理的說:“不過,我徒弟會救人。”
“徒弟?”
眾人被一尺道長的大喘氣,弄得是一愣一愣的。
你自己都不是醫者,卻又說徒弟能夠就瘦猴,這話聽起來,總感覺有些懸乎。
但瘦猴已經是奄奄一息,暫且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畢竟人家曾經救過大家的命。
為今之計,只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呵呵,我會些醫術,如果各位不介意,可以試試。”
逸塵嘴里客套著,卻拿眼狠狠地瞪了一尺一下。
本來說好的,一尺稱呼逸塵為逸公子,咱們這會兒又變成徒弟了。
想來,幾年前在城主府比試中,一尺被逸塵擊敗,至今還耿耿于懷,非得從逸塵身上討點便宜,才肯罷手。
但逸塵現在又不能戳穿,只好忍著委屈,陪著笑臉,表現出徒弟的樣子。
“不介意,不介意,逸公子能夠出手,我們感激不盡。”
小九見逸塵言語之中,透著謙虛,不像一尺道長那般故作高深,反而有了幾分期許。
逸塵伸手探了探,發現瘦猴所中的一劍,堪堪貼著心臟邊沿穿過。
若是換著其他醫者,還真不敢輕易下手,即使出手救治,在酬金上也必須拿捏一番。
而逸塵不一樣,他的療傷圣手,已經達到了較高的層次,對于瘦猴的傷勢,救治起來根本不需要費太大的力氣。
然而,他卻非常嚴肅的仔細查看,一邊皺著眉頭,命小九將瘦猴扶起,其他人則退后幾步,保證空氣的暢通。
逸塵拉開架勢,醞釀一番,以右掌貼住瘦猴的后心,左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用嘴撤去瓶塞。
一股清香,頓時彌漫了整個茅屋,一顆拇指大的藥丸,出現在逸塵手心。
將藥丸碾碎,讓小九掰開瘦猴的嘴,一般喂入口中,余下的一半,敷在胸口的劍傷之處。
而后,逸塵雙掌齊發,從瘦猴的后心,往他體內輸入靈氣。
“咳咳…”
約莫一刻鐘時間,瘦猴的身軀一陣抖動,一口濃血自他口中噴了出來。
又過了一會兒,瘦猴緩緩睜開眼睛,有些吃力的打量四周。
“瘦猴哥…你醒了?”
小九等人,在焦急的等待之后,終于看到瘦猴的蘇醒。
眾人欣喜若狂,呼啦啦的圍過來,七嘴八舌,問長問短。
“哼…沒良心的。”
一尺道長鼻子里冷哼一聲,似乎在責怪大家。
小九聞言,臉上一紅,趕緊轉過身來,看到逸塵的模樣,禁不住叫道:
“逸公子,逸公子,你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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