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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等待冥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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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歌城里的所有人都在撤離,皇城卻保持著安靜。

  皇城里的人沒有離開自然有其原因,精神上的以及道理上的。

  當然也是因為皇城有七大宗派聯手布置的大陣,便是通天一擊也能抵御。

  知道這些不代表便能消除所有恐懼。又一次地震來臨,宮殿梁柱吱吱作響,煙塵微作,皇宮里響起無數聲宮女的尖叫,直到行走在各殿之間的太監們厲聲呵斥,才漸漸平息下去。

  神衛軍站在皇城上,手里拿著神弩,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的動靜,根本沒有理會身后發生的事情。

  沒有了聲音的皇宮,安靜的就像座墳墓,令人心悸。

  胡貴妃站在殿前,看著天空里的云氣變化,臉上露出一抹懼意。

  她不知道朝歌城發生了什么,但皇城陣法啟動,那必然是出了大事。

  不遠處傳來顧清的聲音:“殿下請繼續。”

  胡貴妃轉身望去,只見自己的兒子在窗邊蹲好箭步,準備出拳,不由好生吃驚。

  她走到顧清身邊,低聲說道:“顧先生,今日…要不要暫緩?”

  “踏上修行路,最關鍵的環節便是固守道心,便是皇城崩于眼前,也要做到面不改色,心旗不搖。”

  顧清的聲音很平靜,就像是神末峰里的泉水。

  胡貴妃很是佩服,心想不愧是青山仙師,明知朝歌城里有大事發生,居然還如此冷靜。

  她哪里知道,顧清神情如常,實則緊張到了極點,若不是背在身后的雙手用力握著,只怕會顫抖起來。

  朝歌城忽然地動,皇城啟動大陣,天空里氣息大亂…他隱約猜到應該與很久不見的師父有關,如何能不擔心?

  為了掩飾心情,顧清更加專注地指點景堯皇子修練。

  胡貴妃在旁看著,心里的不安卻是越來越重。

  有太監低聲稟報,她知道皇宮外正在疏散民眾,再也無法忍住,匆匆出殿而去。

  所有太監宮女都被要求留在各自殿里,不得擅自外出,皇宮里顯得格外幽靜。

  沒用多長時間,她來到皇宮正殿,對著那道明黃的身影款款拜倒,說道:“陛下…”

  “朕知道你想說什么,不用擔心,沒有什么大事,如果真有事,朕便更加不能離開。”

  神皇從她身邊走過,來到殿前望向遠方那輪剛剛升起的朝陽。

  晨光落在他清美的臉上,雙瞳散發異采,皇氣浩蕩,亦如初升朝陽。

  看著神皇的背影,胡貴妃眼里的傾慕仿佛要溢了出來。

  她沒有再說什么,走到神皇身邊安靜站著,乖巧極了。

  神皇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胡貴妃嘻嘻笑出聲來,用頭蹭了蹭神皇的掌心,可愛極了。

  忽然地面再次傳來震動,大殿深處發出嘎吱的響聲。

  有陣法保護還如此,可以想見皇宮外的震動該是何等樣驚人。

  胡貴妃面色微白,下意識里伸手抓住神皇的衣袖。

  神皇寵愛地看了她一眼,神念微動,一樣事物從袖子里滾了出來,落在胡貴妃的手里。

  那樣事物很圓,看著就像是個蛋,外殼卻散發著玉般的光澤,看著極為美麗而且神異。

  胡貴妃吃驚說道:“這是何物?”

  神皇說道:“這是朱雀的玉卵。”

  胡貴妃很是吃驚。

  朱雀是一種神鳥,與中州派蒼龍、麒麟以及青山宗的元龜一樣,都是最古老、最高階的生命。

  朝天大陸最后一只朱雀鳥在萬年前死于天火,誰能想到它居然留下來了一顆卵。

  想著卵里可能有只小朱雀,胡貴妃緊張至極,手掌微微顫抖,連聲說道:“你給我做什么,快收回去。”

  情急之下,她竟是連陛下也沒有喊,而是如夜里那般你你我我起來。

  神皇開懷大笑,說道:“你替朕暖著它,看看何時能讓它出來。”

  胡貴妃稍平靜了些,嗔道:“我是狐貍,哪里會抱窩。”

  鎮魔獄第二層,夜色深沉如墨,難以視物,但對某些存在來說,這里與白晝并無分別。

  蒼龍神魂化作的老者,懸浮在天空里,衣衫微飄。

  他看著躺在地面的井九,眼里流露出殘忍與得意的神情,說道:“終于抓住你這只蚊子了…”

  憑著幽冥劍仙,井九時隱時現,行蹤難測,每次出現便會用鐵劍損壞鎮魔獄一處,也就是傷蒼龍一記。

  這與蚊子的風格真的很像。

  除了殘忍與得意,老者的眼神里還有貪婪與怨毒兩種情緒。

  貪婪是因為他想著立刻能夠把井九吃掉,怨毒則是因為…他這時候真的很難受。

  鎮魔獄里到處都是井九用鐵劍斬出的缺口,也就等于是傷口。

  雖然與蒼龍恐怖的身軀相比,這些傷口細微的不值一提,鐵劍上的毒就算侵噬千年也毒不死他。

  但那些傷口被潭水腐蝕的很痛,而且奇癢無比。

  現在的他就像是只被樹枝劃破無數裂口的大象,而那些螞蟻正在向那些裂口里鉆去。

  當然井九的情況也很糟糕,比老者還要慘很多。

  被無數道雷電劈中的他,不知道流了多少血,身體已經盡數焦黑,上面還殘留著明亮的電絲,生機將絕。

  老者落到井九身前,看著他的慘狀,痛快至極,喝道:“吾乃龍神,一朝動怒…”

  他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

  痛快這種事情,經常來自敵人的痛苦。

  老者感覺不到井九的痛苦,于是他的痛快里的快字很快便消失,只剩下痛隱隱發作。

  井九看著確實很慘,比失敗的雷魂木還要慘,就像是村子里被雨打濕的柴,在灶洞里被陰燒了兩天一夜。

  但他的眼神還是那樣平靜。

  哪怕因為生機流失的緣故稍顯暗淡,依然平靜如湖。

  他的情緒還是那樣淡然。

  他明明躺在地上,卻像是居高臨下看著老者。

  哪怕是在乞食,依然是貴公子。

  只要還能睜著眼,眼里便沒有你。

  大概便是這種感覺。

  看著這樣的井九,老者莫名地憤怒起來,厲聲喝道:“你求我啊!求我給你個痛快!”

  井九說道:“難道到現在你還沒看出來我求的不是痛快,是時間?”

  如果他要求痛快,便不會選擇用幽冥仙劍與蒼龍周旋追殺,承受如此多的痛苦.

  他會直接選擇更冒險更激進的手段,以求脫困。

  所以他一直是在拖時間,等待著那些事情的發生,那個人的出現。

  老者嘲弄說道:“鎮魔獄震動,大陸強者都會趕來朝歌城,就算你等到幫手出現,也必死無疑。”

  井九說道:“如果你知道我等的是誰,也許會改變想法。”

  聽到這句話,老者神情驟變,霍然轉身望向夜色最深的地方。

  那里是鎮魔獄的下層,是他自己也無法感知的所在。

  冥皇就在那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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