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妙手回春的貝勒府中廂房眾多,雖說是廂房,但無論是硬件還是軟件都亞于北京的一線超五星酒店,顯然作為“天下閣”掌舵人的姚四眼費了頗多的心思。
李云道被安排在鄰近薄小車的一間廂房中,臨進房間前,薄二少還不忘摟著剛剛在飯桌上就跟他欲拒還迎的美女,跟李大刁民作了一個神秘兮兮的眼神,摸不著頭腦的李云道一邊關門一邊對著房間里的擺設發愣。
用奢華來形容這間廂房似乎仍舊會顯得語言蒼白。進門處的傳統屏門上風龍飛鳳舞地寫著“無關風月”四個墨字,單看筆字,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屏風是罕見的漢白玉質的,跟房間中的紅木家俱渾然一體。摸著價格估計不下六位數的白玉屏風,李云道一臉肉疼:“這得糟蹋多少血汗錢呀?”
套房面頗大,起碼有120平米普通住宅的規模,一間客廳,兩房兩衛,居然還有像模像樣的廚房,如同劉佬佬一般參觀完整個套房后,李大刁民再次站在主臥的大床前發愣,看著一床絲織用品,怎么都不忍心坐下去,直到門鈴響起,這才回過神來。
打開門的時候,李云道終于知道薄小車摟著美女進房間的神秘眼神的意義了,眼前站著的,赫然是剛剛吃飯時站在他身后乖巧斟酒分菜的北外旗袍妹子,在走道淡黃色的燈光下,印著騰龍的旗袍顯得格外刺眼。
北外妹子估計也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情,見到李云道后紅著臉一句話不說。李云道點了點頭,示意她進來,北外妹子的臉上更是如同火燒。
“喝水嗎?”
李云道隨手關門,沒有想象中的餓虎撲食,這讓忐忑的北外妹子微微心安。
北外妹子飛快搖手,神情拘謹。
“怎么稱呼?”
“我叫蘇曉曉。”
“哪兒人?”
“南方的,南京人。”
“讀什么專業?”
“國際新聞。”
兩人坐在沙發上,客廳里的電視正在播動車追尾特大事故的新聞,看著電視,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對話,不像是馬上要共赴巫山云雨,相反倒像是就職面試。
見李云道注意力轉移到新聞上,蘇曉曉悄悄松了口氣,眼睛也盯著電視,但實際上卻是偷偷地在打量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年輕男人。中等身材,談不上帥氣,抬手間也沒有什么驚人動地的王霸之氣,但她很好奇,為什么這樣一個男人會被薄家那兩位傳奇一般的男兒視為座上賓。
“我休息了,你也早點兒休息吧!”李云道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蘇曉曉,突然有股惡作劇的沖動。“要不要先洗澡?”
“啊?”蘇曉曉剛剛平靜的小心肝又“嘭嘭”狂跳不止。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似乎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心,蘇曉曉才起身,猶如慷慨赴義的革命英烈,猛地站起身,“我先洗!”說完,就沖進主臥的衛生間。
不過,是另一間次臥。
鎖門。
逃進主臥關上的衛生間門的蘇曉曉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褪盡衣衫后,青春的美好在這具身體上完美綻放,唯一讓她覺得有些遺憾的是胸部微微偏小,只有B罩杯的規模,這讓打量自己身體的蘇曉曉做了一個很俏皮的噘嘴動作。馬上,這個只供自己欣賞的身體就要呈現在另外一個陌生男人的面前,這個想法讓她白皙的皮膚上泛起身身紅暈。
“都會女人的第一次會比較痛,以后就好了!蘇曉曉,你一定要記得,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對著鏡子給自己打氣的蘇曉曉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然后在淋浴房里將身上每一處都沖洗得干干凈凈。
其實她很慶幸今晚碰到了飯桌上她唯一一個能看得順眼的男人,薄家兄弟一個太粗一個太邪,還有兩個男人一個如同金剛泰山一個比自己還漂亮,只有外面這個還算正常。其實她跟其他的七位北外妹子不一樣,她是被那位摟著薄二少爺的女孩子介紹來的,因為她急需要一筆錢,而這筆錢對于還在讀書的她來說,無異于天文數字。
裹著浴巾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蘇曉曉走出衛生間,卻沒看到那個想象中應該迫不及待在床上等他的男人。再到客廳,電視關了,人影也沒有一個,只是次臥的門卻關著。
蘇曉曉在客廳里猶豫了足足半個小時,本想一鼓作氣,卻再而衰三而竭,等最后壯起膽子伸出去敲門時,門卻突然開了,一臉郁悶的大刁民拿著一本書站在門口,看著右手舉到半空準備敲門此刻卻呆若木雞的女人。
大刁民卻一臉苦笑地看著蘇曉曉:“你的外語應該不錯了!”
裹著浴巾的蘇曉曉愕然點頭:“過了專八。”
“幫我看看這本書是寫啥的。”
蘇曉曉一手下意識地捏緊浴巾,一手接過書,只看了幾眼,便輕聲道:“這本《生活的藝術》是林語堂先生在旅美專事創作后寫的第一本書,也是繼《吾國吾民》之后又一本在美國暢銷52周的英文著作。我手上的這本應該是1937年美國出版時的第一版。”蘇曉曉看著手中有些歲月痕跡的書,上面居然還有林語堂的親筆簽名,這讓他微微咋舌,估計這本原裝書拿到拍賣行里去拍賣也能拍出不菲的價格。
李云道一臉驚羨點了點頭:“懂外語真好!”
蘇曉曉隨口道:“現在誰都懂兩句外語,不值錢。”可是抬頭看眼前的男人,卻是一臉炙熱,頓時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裸露在浴巾外的修長雙腿,不知所措。
“我想…我想…”李云道一臉炙熱,語無倫次。
蘇曉曉低頭看腳,如同一只可愛的母鴕鳥。
“你能教我英文嗎?”李云道終于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蘇曉曉以為自己聽錯了,抬頭卻看到眼前的男人一臉真誠,頓時反而不知所措了:“教…教英文?”
李大刁民用力一點頭:“小時候想學,卻沒人教。大了想學,也沒有機會,這不,今天碰上你了。”
蘇曉曉奇道:“你沒上過學嗎?”一開口,又覺得自己這么問好像不太妥當,當下又道,“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現在的人,都是會懂一兩句英文的。”
李云道搖頭,沒有任何羞澀和難言之隱:“我真沒有上過學,我從小所有東西都是自學!”
“自學成才?”蘇曉曉微微驚愕,但一想到他能跟薄家兄弟這種傳奇人物混在一起,那肯定也有一些不同于一般人的經歷。
李云道點了點頭:“可能有些冒昧了,但我是真的想請你教我。”
“可學外語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速成的,這個需要大量的時間,沒有個三五年是學不好的,而且聽說讀寫,你樣樣兒都得跟上,這都需要一個過程。”
李云道笑道:“我有的是時間,只不過今天就先入個門吧,你得先教教我認識這些如同鬼符一般的字。”
“這不是鬼符,這叫字母,算了,我服了你了,從最基本的ABC開始吧!”
穿著一身阿瑪尼的李大刁民拉著只裹了一條浴巾的蘇曉曉開始了一場針對外國語言的漫長征程。不過就連蘇曉曉也不得不佩服李云道的接受能力,只半個小時的時間,二十六個字母倒背如流。蘇曉曉的二外是法語,所以寫字母時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帶上法式花體的成份,成帶著李大刁民依樣畫葫蘆,最后畫出來的,居然比蘇曉曉還要好看兩份。
從十點到凌晨三點,五個小時的時間,蘇曉曉講得口干舌燥,但卻教得非常系統而有邏輯,字母表教完后,就是語音,語法,口音糾正等等一個都沒有拉下。最后累了一夜的蘇曉曉依在沙發上睡著了,等到清晨的鳥鳴聲把她吵醒時,卻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件阿瑪尼衣服,剛那個男人卻還在對著一疊紙和一本書,口中念念叨叨。
蘇曉曉看了看時間,早晨六點半了,也就是說眼前這個男人用了八個小時的時間,就將整個小學到初一的課程一骨腦兒地都接受了進去。這種學習能力,如果從小上學,那已經不能簡簡單單用天才來形容了!
蘇曉曉隨手拿起桌上的那本《生活的藝術》,上面已經密密麻麻寫滿了各種奇怪的記號,當然,文字是中文,卻是很少見的篆體,等她想抬頭好好看看這個天才到底長什么樣子的時候,卻發現對方也在看她。
一夜沒睡的李大刁民臉色不太好,但雙眼炯炯有神,只是此刻看這位教了他一夜英文蘇老師時,又多了幾份不一樣的色彩,蘇曉曉還沒有讀出這種色彩是什么的時候,卻看了李云道用手上的鉛筆指了指她身上的某個部位,大才女蘇老師這才發現自己胸前的猶抱琵琶半遮面已經全面坦露,怪不得剛剛覺得身上怪怪的,紅著臉重新裹上浴巾的蘇曉曉逃一般地沖進房間,卻聽到大刁民在身后輕輕道了句讓她羞得想殺人的話。
“果真是皚皚雪中一點殷紅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