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瞰祭壇全貌，越發覺得鬼斧神工，氣勢磅礴。
若這里真的是劍山之下，那么他覺得，這劍山內部就是空的。
這一片空間實在是太大了，以至于祭壇看上去也很是壯觀。
這里的劍氣比起上面似乎也要更加濃郁一些，肖遙之前就聽蘇杉杉說過，劍山的劍氣根源出現了有些問題。
他現在有一種直覺，自己距離蘇杉杉口中所說的“劍氣本源”似乎很近很近了。
這么一想，還有些小興奮呢…
一陣山搖地動后，蘇杉杉和洛音再次穩住身形的時候，肖遙已經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在肖遙之前站著的地方，出現了一道裂痕。
兩個姑娘，兩臉懵逼。
沒錯，就是兩臉！
“師父，陳爺爺該不會是掉到溝里去了吧？”那條憑空出現的裂縫看著彎彎曲曲確實很像溝。
蘇杉杉走到跟前看了看，沒有說話。
洛音卻已經有些著急了，催促道：“師父，咱們趕緊下去找陳爺爺吧！”
“不行。”蘇杉杉搖了搖頭，皺著眉頭說道。
“為什么啊？”洛音有些詫異自己師父的回答。
蘇杉杉轉過臉看了洛音一眼，說道：“雖然我們現在沒下去，但是我也能感覺到開面鋒利的劍風，如果我們現在下去的話，恐怕還沒等落地，就已經被劍風大卸八塊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蘇杉杉緊皺著眉頭。
洛音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只覺得手足無力天昏地暗。
“那…那陳爺爺他現在…”
洛音話沒說完，蘇杉杉也沒回答。
“嗚嗚嗚，陳爺爺他已經死了嗎？”洛音這眼淚說來就來。
蘇杉杉一陣頭疼，趕緊安慰道：“我也就是這么一說，但是陳劍尊實力強悍，應該不會有事情的，我們不需要擔心…”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還沒說完，蘇杉杉的聲音就已經越來越小了。
哪怕是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現在說的有些扯淡。
“師父，陳爺爺真的還能活著嗎？”洛音啜泣著，小聲問道。
蘇杉杉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洛音這個問題，只是看著小姑娘通紅的眼眶，只能無奈點點頭，違背自己的本心，安慰道：“是的，陳劍尊實力強勁，應該有辦法抵御下面的劍風。”
洛音的情緒這才好一些。
她也不是傻，只是覺得，自己師父應該是不會騙自己的。
雖然她和肖遙之間認識的時間也不是很長，但是洛音覺得，肖遙就是個好人，如果不是因為肖遙的話，她也不可能進入仙尊行列。
現在，洛音很方！
肖遙現在也很方。
他總覺得，劍山劍氣的本源距離自己并不是很遠，可就是找不到。
當下很煩躁。
他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到處轉悠著。
很快，他已經將祭壇的全貌給看明白了。
正是因為看明白了，他現在才會感到非常好奇，實在是想不出來為什么這個祭壇會遵行金木水火土五行之術。
這個祭壇中，華夏文化的氛圍實在是太重了，他忍不住想著，這祭壇的存在會不會和當初的人族有什么關系，另外就是，他想知道這祭壇的存在，意義是什么，又為什么會存在在這個地方。
他站在祭壇的中心地帶，往前走了一段距離，面前就是一個石臺，石臺上，并非是空無一物，存放著一個木盒。
打開木盒之后，木盒中竟然還放有一些符篆。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多少年前的東西了，竟然能存在到這個時候，可見這木盒也肯定不是凡物。
除了盛有符篆的木盒駐外，在石臺的兩邊，分別雕刻著兩把石劍。
石劍看上去都不是很大，大概只有手掌大小，還是被雕刻在石臺上的，兩者為一體，所以肖遙也不可能發將小石劍拿起來好好打量打量。
頭頂上，異火還在熊熊燃燒著。
當肖遙拿起木盒上的符篆時候，一點異火忽然落下，如同黑夜中的星辰一般璀璨，正好落到了符篆之上，剎那間符篆燃燒起來，青煙裊裊清晰可見，青煙在空中并沒有立刻消散，反而是慢慢凝聚，首尾相接，形成一個如鏡子一般的圓圈，且此時在這種環境下，在異火的照耀中，散發出了一道道圣潔的光暈，光紋蕩漾，逐漸平息下來，形成了一塊光幕。
光幕中，人頭攢動。
肖遙深吸了口氣，往前走了一步，仔細看著。
光幕中的場景，看著似曾相識，接著轉念一想，他便恍然大悟。
光幕映照的，赫然就是此時他伸出的這片祭壇上。
只不過在光幕中，那一塊祭壇看上去更加巍峨高聳，且在祭壇上，就站著有數十人，祭壇下面，更是有數千人。
那是一片艷陽高照的好時節，在光幕中祭壇上的石桌前，站著一位手持長劍的男人，高冠博帶器宇軒昂，面無表情目帶天威。
當肖遙發現他腰間還掛著一塊玉牌之后，忽然想起之前洛音給自己看的那一塊。
這些，都是仙族！
這玉牌，就是鎮龍劍宗身份的象征。
按道理說，這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否則的話，蘇杉杉也不可能不知道這里的情況，跟不會對劍氣本源感到好奇。
光幕中，祭壇上下那些仙族，都是滿臉虔誠，一個個無言望天，眼神中寫滿了期待，似乎是在祈求著什么。
那光幕中持有長劍的仙族忽然拿起一張符篆，符篆高高飛了起來，縈繞著一縷縷青煙，化成一只青鶴，青鶴伸頸長鳴，剎那間，一縷縷青色長虹拔地而起，連接天地。
肖遙看到這里，原本還是面帶疑惑，忽然腦海中閃過了一道靈光，像是一塊寶藏被自己開啟了一般，接著無數信息量涌入大腦中…
人族的傳承！
在這種環境下，自己竟然陰錯陽差開啟了關于人族的一部分記憶。
肖遙臉上的表情變得異常痛苦，像是正在忍受著一種難以承受的折磨一般。
隨著時間的推移，肖遙原本渾濁的瞳孔也逐漸變得清明起來，他再次看著光幕，光幕中的場景已經發生了變化，他看見的不再是祭壇，而是在劍山之上那插滿了長劍的劍場。
劍場上，萬劍其鳴，然而，卻只是維持了一分鐘的時間，很快就平息了下來。
祭壇上下的仙族一個個都是面露遺憾，更有甚者，滿臉絕望。
一群仙族，跪了下來，磕著腦袋，卻不見天道錘煉。
光幕消失，肖遙長舒了口氣，臉上露出了冷笑。
他終于明白，這祭壇的存在，是什么意思了。
不知道在多少年前，鎮龍劍宗的一群仙族，布下祭壇，想要向天道祈求一縷劍道。
祭壇的布置，符篆的刻寫，都是他們從一本古書上看到的，那本古書，卻是從大荒古地那個地方找到的。
可惜的是，這些仙族失敗了。
“以人族的方式，向天道祈求，天道能答應你們就快了。”肖遙咬著腦袋說道。
他目光再次看著那木盒中剩余的符篆，眼神連動，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
“他們失敗了，是因為他們是仙族，但是我不一樣，我是人族啊，這原本就是我們人族研究出來的東西，既然是這樣，我為什么不在這現有的情況下，做些什么呢？”
想明白這些，肖遙臉上笑容更盛了。
如果自己成功了的話，那些鎮龍劍宗的前輩們，一個個不知道該多憋屈，這就是給別人做嫁衣。
不得不說，鎮龍劍宗以往的那些仙族，雖然現在都已經不在了，這祭壇都已經被荒廢，甚至因為遮丑，都沒有記載下來，可他們的態度還是非常嚴謹的。特別是在祭壇的布置上，每一道步驟都是絲毫不差。
只可惜他們是仙族，最后還是以失敗告終。
肖遙伸出手，拿出一張符篆，又搖了搖頭，將符篆丟擲一邊。
“符篆完全是照葫蘆畫瓢，雖然匯聚了一些精氣神和仙力，可根本不足以引來天道錘煉。”肖遙手中春秋劍忽然出現，他的身體高高躍起。
剎那間，春秋劍中迸發出了道道劍光，劍光連連閃爍，分外醒目。
一道道劍光散發出的劍紋，在這一片空間中蕩漾著，在祭壇之上，劍光留下了一道道痕跡，看上去蒼勁有力，鳥瞰一眼，便能發現這是肖遙以長劍為筆，以祭壇為紙，以劍意為墨，書寫著符篆。
蒼勁有力，灰塵飛舞。
等到肖遙落下后，站在符篆中心，抬起腦袋，透過頭頂之上的那一縷縫隙。
“人族肖遙，再次求一縷劍道！”
肖遙忽然納氣怒吼了一聲。
剎那間，空間再次震蕩起來。
肖遙手中持有春秋劍，一劍揮出，劍風大作，衣袂翻飛。
“都給我過來！”
再次一聲怒吼。
言出法隨。
外面。
劍場之上，萬劍一同拔地而起，發出悅耳劍鳴，劍氣騰騰，擁簇著，涌入那忽然出現的縫隙中，如蝗蟲掠境。
點星，滅魔，飛羽，在蘇杉杉和洛音目光的注視下，隨同那劍場上的長劍，一同飛入深洞中。
“你還不來，等什么？！”肖遙忽然大怒，腳下一跺，借著祭壇上磅礴劍意一聲怒喝。
一把青色長劍，搖搖晃晃，如同醉漢一般，同樣飛入深洞中。
劍名，鎮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