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原路返回,匯合了牧長風,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你手上那枚戒指呢?”林濤說著,發現牧長風不知什么時候,把戒指取下來了。
“哦這個,我自己研究研究,一不小心就拿下來了。”牧長風瞇眼笑著,還把戒指拿在手里晃一晃,炫耀一番。
林濤估摸著,既然戒指拿下來了,八成是靈力又恢復,便問他有什么發現沒有。
牧長風一臉苦惱樣,搖了搖頭道:“這兄弟窮的很,戒指里什么都沒有,就一條女人用的絲帕。”
王騰也不正經,若有所思的點頭下結論:“看來這兄弟也是性情中人,做鬼也做個風流鬼。”
林濤忙伸手勸阻他往下說:“誒,王兄不要這么說話,死者為大,不管人家風流不風流的,咱們這話都不好說…話說,那絲帕長什么樣、什么顏色的?”
牧長風一臉鄙棄,翻了翻白眼,摸出一疊巴掌大的絲帕。
林濤打眼一看,這絲帕質地通透,鑲有金絲,上秀有字,簡直就是…一條普通的絲帕。
他暗罵了一聲,丟還了牧長風道:“你還是自己收藏著吧,我估計咱們不是第一個來的,這位兄弟早就被洗劫一空,比咱們早來那人倒也挺地道,還給咱們留點東西。”
幾人說的熱火朝天,雖然暫時忘記了他們身處絕境,可漸漸還是想了起來,便又愁眉苦臉,相顧無語凝噎。
隔了一會兒,林濤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向其他兩人征求意見:“我的意思是,咱們這次一起走,誰也別掉隊,回到之前陣眼所在的那個洞穴。我看那里空間很大,有一些死角暗處,咱們還沒有找仔細,也許有出去的道路。”
其他兩人同意后,幾個便出發了。再次潛入水底,因為無法辨別具體方位,林濤只能憑借感覺和依稀記得的記號尋找。
功夫不負有心人,找了沒多久,他們就找丟了。
幾人找了個洞頂的空隙,暫時的浮出水面,露出了一個腦袋,牧長風就抱怨道:“林兄,你到底能不能找到了,你們兩個倒是還好,一個有閉氣丹,一個不用閉氣丹也能閉氣,我就不行了。再這么折騰下去,我就要被淹死了。你不會是忘了那地方在哪了吧?”
林濤迷迷瞪瞪的搖搖頭。
牧長風松了口氣,道:“你沒忘了就好,趁著現在你好好回憶回憶,等會最好一鼓作氣,直接潛行過去。我在水底閉氣不了太久的。”
林濤仍然搖頭道:“我搖頭的意思是,我把咱們來時的路也搞混了。他媽的,這水底也沒個參照物,游來游去的,我總感覺咱們在原地打圈。”
“啊!”牧長風慘叫一聲,一頭就扎進了水底,過了一會浮了上來。
王騰看他行為奇怪,忍不住問:“牧兄,你這一上一下的,是在做什么?”
牧長風像個落湯雞似的,晃晃腦袋說:“我先下去喝兩口水,讓肚子里先有點水,一會被 淹死的時候,不至于太痛苦,你要不要也試試?”
王騰連連搖頭:“我這閉氣丹還能堅持一會,我就不陪你喝了。”
林濤知道他說的是氣話,當做不得真的,便想說些振奮士氣的話:“老牧,王兄,咱們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自亂陣腳,我是好幾次死里逃生的人,這種事我都有經驗了,這時候你們得聽我的。”
王騰跟沒睡醒似的:“林兄,你有什么想法和打算?”
林濤四下里看了一圈,道:“我看這里還算安全,你們在水底又不能閉氣太久,我看這樣,你們在這里等我,我下水去摸一圈,看看有什么發現沒有。”
話一出口,牧長風立刻就反對:“不行,咱們三個在一起行動,互相有個照應。你在水底無法辨別方位,這么冒然下去,萬一再走丟了,咱們就分散了。”
林濤低頭想想,這話說的也是,他們如果在水底分散了,想再找到彼此,又要廢一番精力。
而且這還是最好的打算,如果找不到呢?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權衡之下,林濤對牧長風和王騰道:“這樣吧,你們有沒有什么繩子之類的東西。”
林濤的意思是,他和兩個人之間連一條繩子,牧長風和王騰在一邊等待,林濤下去摸索,實在找不到還可以順著繩子回來,這繩子就是救命稻草。
牧長風頓時明白林濤的意思,眼前不由一亮,摸出一條細麻的繩子。這繩子也是那枚乾坤戒里的東西,剛才他沒看仔細,就給忽略了,這時正好派上用場。
林濤試了試這繩子的韌度,發現這是在外用的旱田麻繩,這種麻繩韌度雖高,但是遇水就發脆。由此看來,那人準備時,也是沒有預料到,在這地底下會遇見這種情況。
林濤把繩子綁在腰間,另一端交給王騰和牧長風,并囑咐他們一定要拉住,同時還不能用力,因為這繩子在水中極容易被扯斷,要是斷了,他以后就要在這里當景觀魚了。
牧長風和王騰答應的頭頭是道,但是一轉眼,就忘得干干凈凈。林濤下水沒多久,他就感覺腰間被拉扯,回頭瞇眼一看,那麻繩被拉得繃直,還不時的劇烈抖動,像跳皮筋一樣。
心里暗罵了一聲,林濤輕輕扯了下麻繩,意欲讓那邊明白,別再胡亂抖動了。
沒想到那邊非但沒有所收斂,反而更加變本加厲,繩子崩的更緊了。
林濤大為氣惱,正準備潛回去,看看這兩個小子,到底發生什么情況。但是這時,他腰間的繩子突然一軟,壓力驟然小了下來。
他正對此不解,就隱隱約約的看見,有兩個人影撲騰撲騰的向他游來。
林濤心中納悶,這兩個小子怎么也來了,不是囑咐過他們,要原地待命的嗎?說話之間,他們已經到了,在水底沒有辦法說話,牧長風瞪著眼珠,鼓著腮幫子,哼哼唧唧的指指幾人,又指指身后,拉住林濤就跑。
林濤也意識到情況不對,腳底就 漸漸的動了起來,沒游出幾米遠,就感覺背后一陣陰風,冷颼颼的。
心下正奇怪,這水底涼是涼了點,怎么可能會有陰風,于是就回頭看了一眼,臥槽他奶奶的!一大團烏黑烏黑的頭發,蕩蕩悠悠的朝他們就來了!
這頭發張牙舞爪,又是密密麻麻的,看著十分的瘆人。
林濤腦子當時一炸,然后勉強冷靜了下來,心說我一個大乘修士,能讓你個牛鬼蛇神嚇住?便轉身連續轟出十幾掌。
誰知那團頭發,竟軟的像水一樣,被真氣擊中,只是稍稍停頓,并沒有受傷。
一般像這樣的鬼物,尋常的修士,根本無法對付,只有天地之間的至陽之物,像是仙術仙法,才能對其造成傷害。
所以,林濤打了兩掌后,也漸漸的明白這個道理,當下不再浪費時間和其糾纏,專注于逃生。
林濤本打算加快速度,直接甩開那團頭發,可那玩意十分的難纏不說,速度還像是魚雷一樣,輕輕松松就摸到了他們屁股。
三個人里,修為最低的是王騰,那頭發好似知道這一點,直接棄了林濤和牧長風,纏住了王騰的一條腿。
王騰臉上一白,滿臉的悲戚之色,似乎知道自己必死無疑,還慢吞吞的對林濤和牧長風道:“兄弟,守護石頭城的大任就交給你們了,我先去見列祖列宗了。”
本來聽悲壯的一句話,在王騰嘴里說出來,聽著就不那么嚴肅了。林濤堅定的搖搖頭:“話別說的那么早,閻王暫時還不收你。”
說完,林濤突然慢下來,潛入王騰的腳底,一把抓起死纏王騰的頭發,然后并指如刀,用真氣近距離轟擊。
這么近的距離,就是石頭也能打個洞,但那頭發絲毫不受影響,林濤沒想到這東西如此難纏,心中大急。千鈞一發之際,突然瞥到左手掌心的黑色符號,那是地仙留給他的傳承,他曾以此對付過小葵,鬼物見了都十分忌憚。
他心下一陣激動,差點用那黑色符號拍自己的天靈蓋,當下冷靜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伸出左手向那團頭發探去。
“滋!”
那團頭發烤焦了一樣,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看到符號果然有效后,林濤乘勝追擊,握著那團頭發一拽到底,那頭發發出半男不女的嚎叫,瞬間就燃燒起來。
幾人此時也顧不得什么東南西北,一路狂奔,那頭發雖燒了一部分,還對他們死纏爛打,而且幾乎處于狂暴狀態。
潛行了很久,三個人都精疲力盡,漸漸的滿了下來。眼看那頭發又要追上來,林濤擼起袖子,就準備再次動手,正當這時,牧長風神色激動的指了指前面。
幾人放眼看去,水上透出一絲絲的微弱光亮。在他們的眼里,這就是天使來迎接他們,幫助他們逃出地獄的。
他們三個受到激勵,行動的速度也更快了,幾個大步就沖出了水面。抬眼一看,原來迎接他們的不是天使,而是另一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