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繼續。
從場面上來看,李牧處于下風。
與其說是一種帝道領域,不如說是一種地道刀法。
它最大的特點,就可以可以無視一些防御。
哪怕是帝道領域,亦可無聲無息、無痕無跡間被破開。
這種刀道,實在是有些恐怖。
“別人都以為沈甲是軟柿子,實際上…要是安晴準帝進入最終決賽的話,此時已經被沈甲打爆了。”
但沈甲越強,李牧心中就越興奮。
這是自己培養出來的徒兒啊。
這種滿滿的養成成就感,實在是讓李牧開心。
雖然養了一半,就丟在一邊不管了,但偉大的教育家那誰誰不是說了嘛,小時候的教育才是最重要的。
在那真武刀道面前,李牧的身上,甚至出現了傷痕。
一道道血線沁出來。
看到這一幕,域外天魔族群中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喜出望外。
圣戰擂臺賽進行到現在,能夠讓李牧受傷的人,已經是屈指可數,尤其是在李牧臨陣突破晉入準帝境界之后,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傷及到。
人族眾強者,則是一片嘩然。
他們沒有想到,李牧竟然會處于下風。
這…不會輸吧?
之前對李牧有多大的信心,此時就有多大的擔心。
王詩雨和云雙鷹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訝之色。
這種驚訝,并不是因為此時擂臺上的戰局。
而是因為,只有他們兩個人看出來了,李牧這一戰,并未盡全力。
他的身上,沒有殺意。
他的眼神,仿佛這是一場游戲,而不是關鍵的最終之戰。
以李牧的脾性,在戰斗中,很少會出現這種情況。
除非他并不將對手,視作敵人。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道道傷痕出現,又瞬間失蹤。
李牧的肉身之強悍,血氣之旺盛,堪比大帝。
這種程度的傷,對他來說,無足輕重。
他一直都在體會沈甲的刀道。
對于他來說,這種將刀法推衍到另一個極致的思路,也是一個極大的參考。
萬法歸一。
法,又可以衍化萬千。
每一種道,都有其道在其中。
“這臭小子,都快要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
李牧當時收徒弟的時候,不過是看沈甲可憐,且有俠義之心,算是無心插柳,沒有想到,這個小徒弟,今日竟然成長到了這種程度。
不過,小徒弟,你的表演,到此為止了。
李牧嘿嘿一笑,時間奧義運轉,身法驟然加速。
沈甲只覺得眼前一花,竟是再也捕捉不到李牧的身影。
恍惚之間,一道刀芒,劈面而來。
“真武刀印結!”
他怒吼,手中的銀刀胸前一橫。
一柄數百米長的巨型刀印,瞬間幻現,將沈甲包裹在其中。
“咦?”
李牧一刀斬在刀印上,只覺得萬千重反震之力傳來。
意外。
真是意外啊。
本以為沈甲的攻強守弱,近身閃電戰是弱點。
誰想到,這小子竟然同時凝結出了兩種刀道。
真武刀道攻。
真武刀印守。
一攻一守,處于罕見的平衡之中。
沈甲的武道成長,比李牧之前最樂觀的估計,都要更加完美和犀利。
“如果你的實力,僅止于此的話,那今日之戰,你必敗無疑。”
沈甲盯著李牧。
無視防御的真武刀意絞殺而來。
李牧哈哈大笑。
“小家伙,你自信過頭了。”
四季輪回的畫面,在李牧的身邊浮現,輪回流轉,化作四色神光,將李牧包裹在其中。
下一瞬間,沈甲面色微微一變。
自己的真武刀意,竟是無法捕捉到李牧準確的真身。
刀意絞殺之下,每一次明明都將李牧絞殺為混沌灰燼,但偏偏下一瞬間,李牧的真身又會出現。
怎么回事?
這已經不是用速度能夠解釋的了。
再快的速度,都快不過無形刀意。
在真武刀域的領域之中,速度就像是在疾風驟雨中飛奔的人一樣,再快,也會被風吹到,也會被雨淋到。
轟轟轟!
李牧忽隱忽現,不可思議地一次次出現在沈甲的身邊,一刀一刀地斬在真武刀印之上。
沈甲感覺到,刀印在顫抖。
再這樣下去,刀印遲早要被斬裂震碎。
只好…用真正的底牌了。
沈甲清喝一聲,眉心之間,一道淡銀色的光華閃過,竟是有一道豎眼,緩緩地睜開。
豎立著的瞳孔,詭異妖冶。
淡銀色的神光,從這豎眼中爆射出來,捕捉李牧的痕跡蹤影。
然后,沈甲的臉上,露出一絲恍然大悟之色。
時間!
是時間的奧義。
時間被扭曲了。
世間是世間最無解的力量。
世間的快慢,讓一切攻擊,都會被停止或者加快,只要李牧愿意,就沒有任何的攻擊,可以觸碰到他。
“怎么辦?”
沈甲的心中,第一次有點兒茫然。
看透了,并不意味著可以擊敗。
在思考出來破敵之策前,沈甲很快冷靜下來,繼續以和來戰斗。
而李牧實際上,也再度被驚了一下。
法眼。
這個臭小子竟然也掌握了法眼。
看來他修煉也領悟到了與自己相似的武道真意。
又一次驚喜。
吾家有徒初長成啊。
不過,這小子的瞳術,也是和嗎?
如果是的話,他能否看出自己刀道之中的破綻?
李牧頗為期待。
他稍稍放緩了攻勢,希望沈甲給自己一個驚喜。
轉眼之間,一個時辰就已經流失而過。
對于擂臺周圍的各族強者來說,這一個時辰,卻快的像是一個呼吸一樣,時間不知不覺就流失。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聲爆開。
沈甲身邊的在承受了李牧不知道多少次攻擊之后,終于轟然崩碎。
他面色泛白,在虛空之中踉蹌而退。
“可惜了。”
沈甲心中無比遺憾。
有在,他可以立于不敗之地。
一碎,意味著最強防守被破,想要擋住李牧那排山倒海一樣的可怕攻勢,就很難了。
事實上,整個圣戰擂臺賽開啟以來,能夠正面擋住李牧攻擊的人,幾乎沒有。
不過,即便是再難,也要試一試。
顧鐵衣,王拜相等對于寄予厚望的神族前輩的身影,在沈甲的腦海之中閃過。
更重要的是,那個人,從未教過他認輸這兩個字。
如果今日戰斗,到此為止就認輸的話,那個人知道了,一定會被氣死吧。
“殺!”
沈甲厲喝一聲,揮刀而上。
李牧微微一笑,手中刀法刀勢一變。
叮叮叮!
金銀雙刀撞擊。
沈甲的面容,驟然變得古怪了起來。
“你…你怎么會這種刀法?”
他心中的震驚,簡直難以言表。
李牧施展的刀法,名為。
這一套刀法,乃是風云大陸天道宗的鎮宗三大絕技之一,與、齊名。
沈甲感覺到震驚,并不是因為這部刀法有多么厲害。
而是因為這部刀法,乃是當年,那個人傳授給他的第一部完整的刀法。
因為那個人,就是出身于風云大陸天道宗的弟子啊。
沈甲飛升多年,習得無數的神功妙法,各種厲害的刀法刀術,不知道見過多少,但在他的心目中,這一套,卻是他心中最珍貴的東西。
在心浮氣躁時,他經常會施展這套刀法,來壓制自己心中的雜念。
李牧將這一部功法施展開來,真的如同舒云卷袖一樣,瀟灑到了極點,將刀法中的那種奧義意境,展現的淋漓盡致。
沈甲抽刀后撤。
他死死地盯著李牧,嗓子有些干澀地道:“你…你到底是誰?”
李牧也不說話,金刀收起,一拳打出。
這是的起手式。
拳印如龍,破空而出。
沈甲大吼一聲,也收起銀刀,一拳轟出。
同樣是真武拳的起手式。
轟隆!
拳印對撞,在虛空之中爆裂開來。
李牧面帶笑意,也不多說,直接一拳一拳,連續不斷地轟出。
真武拳十八式,在他的手中,綻放光彩。
沈甲的內心里,簡直震撼到了極點。
他以同樣的拳法相迎。
拳印對撞。
沈甲不能抗。
“你…你到底是誰?”沈甲踉蹌而退,看著李牧的眼神,早就殺意戰意盡消,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李牧收拳。
“你是何時,棄劍修刀的?”李牧問道。
沈甲身軀一震:“你怎么知道…你…”
李牧道:“昔年名震風云大陸江湖的,乃是一位劍道修士,怎么飛升之后,到了星域宇宙和混沌世界,卻成為了一名刀客?”
沈甲如見了鬼一樣看著李牧。
這件事情,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自從他飛升到星域宇宙之后,就棄劍修刀,的名號,算是永恒地留在了風云大陸之中,按道理來說,沒有人知道。
且就算是有,也應該是神族的人。
李牧這個人族,為什么會知道?
“方遠、方眉兩個小家伙,還好嗎?”李牧問道。
“什么?”沈甲震驚到了極點。
他為什么知道這兩個人。
方遠師弟和方眉師妹,并未飛升。
李牧又道:“你姐姐沈月可好?”
這一句話問出來,沈甲徹底呆住了。
李牧會的武功,所說的往事,所問的人,都乃是沈甲心中藏的最深的記憶,也是他最珍貴的記憶,離開風云大陸之后,他從未向任何人說過。
沈甲看著李牧,心中突然浮現出一個荒謬絕倫的念頭。
但,這怎么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