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王言一揉著自己的眉心,腦海之中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幕,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仔細體會,這股熱流暖洋洋涌動,帶著最為純凈的能量,暫時并無什么不適之感。
他這才略微安心。
但那紫金色的光芒,到底是什么東西呢?
為什么會偏偏選擇自己?
王言一覺得有些頭疼。
然而很快,他就顧不上去想這些事情了。
因為體內的這股熱流,竟然是越來炙熱,奇異的能量,深入到了他的四肢百骸,形成了某種奇異的回路,順著體內的真氣通道,開始澎湃激蕩。
最后,這種熱流,直接融入到了本身的真氣之中,不受他的控制,按照大小周天,在丹田和識海泥丸宮之間,來回地運轉。
王言一覺得,自己的修為,就好像是吹氣球一樣,飛快地瘋長了起來。
奇異熱流與真氣融合,不斷地自然運行大小周天,每運行一圈,王言一都覺得自己的修為,仿佛是要跨越一個小境界一樣。
不可思議的修煉速度。
潛意識告訴王言一,自己大概是獲得了什么不可思議的絕世機緣。
但也不能大意。
他直接將自己的身形,沉入大河的深處,開始觀察己身。
隨著熱流的涌動,王言一察覺到,那熱流似是絲線,開始從真氣通道之中蔓延出去,穿行在血肉之間,初始時有痛感,但很快就化作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到了后來,連骨髓之中,亦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是因為新的真氣通道,末梢循環被開辟了嗎?”
王言一也是武道大家,曾經閱讀過諸多的武道典籍,因此對于這樣的情況,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在度過了最初的將信將疑之后,確定這種熱流,對于自己,并無任何的損害之后,他開始沉下心來,以自己所修煉的功法,主動溝通引導這種熱流,嘗試主宰這種修煉的過程。
時間緩慢地流逝著。
一日之后。
大河之畔,一道身影,突然出現。
這是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之中的岣嶁老人,看到了河岸的血,以及岸邊鬼蠱圣子的尸體與頭顱,呆了一呆之后,憤怒大吼。
“是誰?是誰殺了我族圣子?”
他乃是鬼蠱圣子的護道人。
沒想到,才離去不久,鬼蠱圣子竟然死了。
他的目光,看向河面。
一團劇烈的能量波動,正從河水之中彌漫出來。
“什么人躲在河中,給我出來。”岣嶁黑袍施展神通,符文光華涌動,直接將這蒼茫大河從中截斷,可怕的勁氣,襲向那團能量波動處。
但一道劍光,從河水之中崩出,一閃而至。
這個王級高階的護道人面色一變,瞳孔中劍光瞬間放大哦,未有任何反應,直接被劍光斬碎,化作了血色齏粉。
他一身神通,基本上沒有施展出來任何一點。
王言一披散著黑發,赤足如雪,從大河之中走出來。
強大的氣息,繚繞著他。
“一躍而至王者中階,而體內那股暖流力量,還未完全煉化,至少還有五分之四,需要去融合…天啊,這是何等的機緣?”
他的臉上,驚容難消。
至今他都沒有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一份機緣,來的也太隨意了一些,有一種被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直接砸進了嘴巴里的感覺。
就算是天選之子,也沒有這么好的運氣吧。
“不管這么多了,先找一個地方,煉化體內的力量…”
王言一看了看岸邊的狼藉和血跡,知道此處并非是久留之地。
然而,他這個念頭,剛剛升起,突然,身上的天狐秘境密匙,閃爍出奇異光華,神芒大作,下一瞬間,直接將他的身體包括,傳送離開。
“糟糕,天狐秘境要關閉了。”
與此同時。
河岸上,死去的鬼蠱圣子的身體,頭顱,還有被一劍斬碎的護道人的殘肢斷臂,也在同一時間,消失在了原地。
整個天狐秘境之中,在不同的區域,不同的地方,處于不同狀態之下的天驕們,幾乎是同時,被神光一繚,瞬間消失,離開了天狐秘境。
“誒?”
飛行中的金銀幅王,突然覺得背上一輕,然后就發現,被它馱在背上的應媛媛和廖碧婷的身軀,都消失不見了。
它大吃一驚。
這是怎么回事?
之前,它逃離大青山的時候,臨時想起,李牧似乎對于這兩個雌性非常的重視,所以一時念起就將她們都帶著了,好歹也可以取悅李牧。
結果現在,突然就弄丟了?
這…搞個毛線啊。
人是從它的背上弄丟的,這回算是黃泥抹在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怎么向李牧解釋?
還不如當時直接就把這倆雌性生物丟在大青山不管呢。
一臉懵逼的金銀蝠王,四處尋找了起來。
密匙繚繞起神光,環繞在李牧的身體周圍。
就在他要被傳送離開的時候,鳳鳥突然張口吐出一團九色火焰,在李牧的身體周圍一繚,天狐秘境密匙嘭地一聲,直接炸裂成為粉末。
李牧沒有被傳送離開天狐秘境。
“六大種族一定在外面,結網以待現在離開天狐秘境,太危險了,如自投羅網。”
鳳鳥振翅,在茫茫秘境之中,急速飛行。
不能落定,也不能停下來。
就這樣一直飛,不斷地變換著位置。
天狐秘境關閉了。
神城中,等待在秘境入口之外的廣場上的各方人馬,看到天空之中,閃爍一道道的漣漪,落下一束束的神光,化作了一個個的人影。
“回來了。”
“出來了。”
“天狐秘境終于結束了,我家麒麟兒,必然是得到的天大的機緣,哈哈哈哈…”
周圍傳來了興奮的議論聲。
廣場上都是來自于紫薇星域各大星區的大小勢力首領高層們,在等待著自己一襲后輩的凱旋歸來。
現實世界之中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終于到了這一日,接到了天狐族提前通知的‘家長們’,就像是在高考考場外面迎接子女的家長一樣,翹首以待。
隨著一個個人影出現,廣場上響起了歡呼聲。
人群中,胖乎乎笑呵呵的驛站驛丞東方漂亮,墊著腳尖往里看,想要找到李一刀的身影。
他的臉上,略有一些著急。
因為在天狐秘境開啟之前,傳出的一些消息非常不好,他擔心李一刀在秘境之中遭遇危險。
在東方漂亮的身邊,花想容也癡癡地看著廣場,等待心上人的出現。
一別經月,相思磨殺人。
除了花想容之外,步非言比他更加緊張地期待著李一刀的出現,距離最后的時間,還剩下不多幾天了,如果找不到,那妹妹就危險了。
她一顆心揪著,一大早,就來到了這里等待。
遠處的人群中,還有一個披著破爛的袍子,走路一瘸一拐,有點兒像是個乞丐一樣的身影,亂發遮住了臉面,也似是在尋找著什么人。
天狐族小公主妲己的飛舟,懸浮在廣場西側邊緣。
小妲己雙手緊握欄桿,俯瞰下方,在等待著歸來的人群中,出現那樣一個身影,嬌美的臉蛋上,寫滿了焦急。
身后的兩個侍女,緊張地看著小公主,生怕她突然跳下去到廣場上找人。
很多焦急焦躁的‘家長’沒有注意到的是,整個廣場周圍,天狐族的銀甲神衛大量涌來,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將整個廣場,悄悄地包圍了起來,如臨大敵一樣。
“啊…”
廣場上突然有人發出了絕望的尖叫,然后嚎啕大哭了起來。
眾人看去,卻見有幾個老年修士,圍著一具已經死去冰涼了的尸體,痛哭不止。
“有天驕死了。”
“死在了秘境中。”
“那是他的父母嗎?唉,真的是太可憐了,一下子,整個種族的希望,都斷了。”
就在其他人議論憐憫的時候,這種痛哭,尖叫,突然變得多了起來。
一開始出現的十幾個人,都是活著走出來的天驕,但后來,再有聲光閃爍,落在廣場上,送出來的卻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冰冷的尸體,還是血腥的殘肢斷臂,還有鮮血,有白骨…
在天狐秘境最終關閉的那一刻,進入其中的天驕,變成了什么樣子,不管是生是死,是完整還是殘缺,都會被傳送出來。
就算是被實力大漲之后的王言一,一劍斬為齏粉的鬼蠱圣子護道人,他所變成的粉末,也被傳送了出來。
那些滿懷希望的‘家長們’,看到自己的兒子,女兒,或者是子孫,殘缺不全地被送出來,其中一些,只能依靠服飾兵器,才能勉強辨認出來,頓時如墜深淵,痛苦和絕望,將他們籠罩。
“是誰,是誰殺了吾之愛孫?”
“啊啊啊,兒子啊…”
不同的身份,相同的悲呼,這些平日里在各自星區之中,一言九鼎的大人物們,此時心中冰涼。
“女兒,我的女兒…”
廖碧婷的父母,看到了自己女兒的尸體,頓時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無法接受這一切。
而應媛媛的父母,發現女兒只是重傷,還有救活的希望,狂喜,連忙施救。
一幕幕的人間的悲喜劇,在廣場上上演。
“不對啊,前幾次天狐秘境試煉,沒有這么大的傷亡啊,為何這一次,天驕的折損率,超過了七成。”
驛丞東方漂亮仔細觀察,得出了這樣一個令他震駭難以置信的結論。
天狐秘境之中,到底發生了什么?
隨著時間的流逝,天空之中,閃爍著的傳送神光,越來越稀疏,被傳送出來的人也來越越少。
接近尾聲。
各種消息,在廣場上傳播開來。
青狐少主死了。
風行云也死了。
葉天邪,鬼蠱圣子,敖九川,段神屏…
這一個個顯赫的人物,都死了。
巔峰天驕的死亡率,簡直要比普通天驕還可怕。
各大高等種族痛失辛苦培養的傳人,無比震怒。
到底是誰,殺死了這么多的天驕?
各方修士勢力都注意到,到了此時,天神族少主,王言一,還有李一刀,都沒有被傳送出來。
他們,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