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以為在下了軍令之后,戰神白君也會發起絕地反擊。
畢竟從之前的戰斗來看,指望著食蛟魔猿一個人擊敗六大種族的老祖,是不可能的。
六大種族的老祖,也是這么認為。
他們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將戰神白君刺激到了極度憤怒的程度,戰斗之中燃燒的熱血,才會將神之血的威能,澎湃到極致,取血之后,他們得到的效果才會最好。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戰神白君卻后退了。
他非但沒有選擇戰斗,反而是身形急驟縮小,化作了與正常人一樣大小的模樣,一伸手,將一直都藏在了大石柱之后的李牧抓住,跳上了九頭神鳥的背部。
整個動作過程,幾乎是在一瞬間完成。
“走!”
他喝到。
同時,更多的神血,從他的手掌裂痕中噴出來,滴落在了九頭神鳥的背部。
神血之中蘊含著的能量,仿佛是火焰一樣,瞬間就燃斷了控制九頭神鳥的所有黑色絲線,讓其徹底擺脫了六大種族老祖的控制。
神鳥的神通,在不斷地恢復。
它與戰神白君心意相通一樣,速度極快,載著李牧和戰神白君,脫離了戰場。
“什么?”
“戰神…逃了?”
“這…”
六大老祖一開始也沒有反應過來。
這可是號稱戰無不勝,在戰場之上,不管是面對任何的強敵,都從來不會退卻的玄黃族戰爭之神啊,竟然在被刺激到了如此憤怒的程度之后,沒有拼死一戰,而是選擇了逃走?
完全不符合他們的了解啊。
食蛟魔猿已經殺了過來。
它搬起一座石山,雙手一握,無盡的符文光華涌動,就將這座石山,瞬間祭煉為大殺器,抬手扔出去,仿佛是要將天穹砸破,砸出了一片時空漩渦。
“該死!”
天神族老祖又驚又怒。
碧濤族和東林族的老祖,也是大聲地道:“追,不能讓他們跑了。”
但食蛟魔猿的實力,似乎是恢復到了昔日未死之前那種縱橫捭闔強無敵的狀態之中,肉身強悍到了極點,一時之間,竟是將他們拖住了。
“殺!”
“解決掉它。”
眼看著九頭神鳥已經飛出了視線之外,六大老祖都憤怒了,各自施展神通,極道之招,都傾瀉在了食蛟魔猿的身上。
“啊啊啊啊…”食蛟魔猿怒吼。
他已經進入了一種瘋魔狀態,狂暴的意志,加上澎湃著神血的肉身,不顧一切,能夠拖延多少時間,就拖延多少時間。
天穹畫卷之中展示的一切,讓他徹底憤怒。
憤怒的力量,有的時候,難以估量。
他以肉身承受轟擊,毫不退卻,一往無前,沖入了六大老祖之中。
這,就叫做陷陣。
在昔日的玄黃戰部之中,陷陣之令,等同于去一去不回的送死,曾經,在那場最后的戰爭之中,有無數的同族和朋友,慷慨赴死,陷陣一去不再回。
當年,身為星猿族第一強者的食蛟魔猿巖石,也是為了掩護袍澤,陷陣戰死。
今日,在接到了大帥的陷陣之令后,他已經明白了大帥的意思。
再次陷陣,他仿佛是回到了昔日的崢嶸時光。
為了玄黃族,為了自己的種族,再死一次,又如何?
大青山上。
金銀蝠王只覺得眼前一花,然后原本在自己身邊的李牧,突然就消失了。
“大哥?大哥等等我。”
看著遠去的李牧和戰神白君,金銀蝠王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就追了下去。
它感覺到,自己繼續停留下去,可能會有絕大的兇險。
而且,李牧的身上,掌握著它超進化的血脈桎梏奧義,它必須得趕著李牧,不然想要成為王者之上,乃至于神靈的執念,只怕是永遠都無法實現了。
而就在它騰空而起大約兩三息之后,這片區域之中,瞬間無數的白骨怨靈,騰空而起,從地面下鉆出來,原本覆蓋著大地的青草綠樹,勃勃生機,完全都猶如雪融一樣消散,漏出了充滿了死亡氣息的白骨區域。
大青山也化作了白骨天柱。
無窮無盡的白骨怨靈,還有數千頭怨靈之王,瘋狂地朝著六大種族的老祖撲去,將他們的身形淹沒。
“啊,該死,快逃。”
更遠的皇甫承道看到這一幕,一陣陣的后怕,魂飛魄散,第一時間轉身就想要逃走。
他已經被白骨怨靈之海給嚇破膽了。
關震一把拉住,低聲道:“怕什么,老祖們都在,你這個時候,要沉住氣,不能在老祖們面前,表現的太過于怯懦,關鍵時刻,克服心魔。”
說實話,他心中,對于皇甫承道是否可以成為真正的天神族接班人,已經非常懷疑了。
皇甫承道面色蒼白,勉強站在原地。
“你的體內,有神族的血脈,你是從混亂戰場之中,走出來的嗎?”
戰神白君站在九頭神鳥背上,看著李牧。
李牧這個時候,才能看清戰神白君的真容。
是一個典型黃皮膚中國人體貌特征的人,且與先秦時代關中地區的古人相貌相近,李牧之所以這么認定,是因為他地求生很多兵馬俑的相貌,與戰神白君極為相似。
這種相貌,令李牧一看之下,便生好感。
因為李牧自己出身寶雞,是妥妥的關中人,有一種老鄉見老鄉的感覺。
不過,這都不重要。
面對戰神白君的疑問,李牧點點頭,道:“我是從地球走出來的。”他解釋了一下地球的來歷,與最終一戰,混亂戰場上那個星系息息相關。
戰神白君皺了皺眉,道:“混亂戰場被眾神之力封印,那片星區之間,并無天地靈氣和宇宙潮汐的存在,不適合修煉,乃是當年眾神為了隔絕六大種族入侵,而設置的禁武結界,你如何能夠從那片區域之中走出來?”
若非是他暗中觀察李牧許久,李牧被各方追殺的經過,都落在他的眼中,只怕是此時,李牧已經被當成是六大種族的陰謀棋子直接被斬殺在當場了。
李牧訝然道:“怎么可能,我并非是第一個走出地球的人,還有其他古人。”
他將老子、李白等先賢通過仙路,走出地球,并且在紫薇星域之中,留下各種痕跡和傳說的事情,也介紹了一遍。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
戰神白君有些意外。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道:“大概是諸神留下的手段,可以讓玄黃后裔進行修煉,看來當年諸神封印混亂戰場,并不是完全沒有留下后手。”
諸神的手段,還遠在他之上。
不過,此時深究此事,已無意義。
戰神白君知道,巖石加上天柱骨山的白骨怨靈,也不可能阻擋六大老祖太長的時間,他們很快就會追來。
所以,要抓緊時間了。
“我需要檢測你的血脈。”
戰神白君說話之間,一抬手,李牧只覺得胸口一涼,綻出一道血花,竟是已經被他刺破了肌肉,取出一滴血來,挑在了指尖。
李牧大驚。
他的肉身強度,已經非常可怕,尋常的神兵利器,就算是砍在身上,也只是留下一道白印,結果戰神白君只是一抬手,就有隨便刺破了他的皮膚。
好可怕的力量啊。
李牧感應的清楚,戰神白君剛才出手,并未動用內氣,也就是說,他是依靠肉身之力,破了李牧的防。
神明的肉身強度,果然是還在李牧之上。
也不知道戰神白君使用了什么法門,就看李牧的那滴血,在他的指尖,綻放出金色的神圣光芒,極為刺眼,內湖更是有級細微的符文光束鎖鏈,繚繞宛如游龍。
“竟然是…”
戰神白君看著李牧,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有一種激動的情緒,在他的身體里彌漫出來。
“哈哈,竟然是傳說之中的這種體質,當年,也唯有那位,才可以與之媲美,哈哈哈,沒想到竟然被我遇到,真是天不絕我玄黃族。”
他大笑著。
李牧隱約猜測到了什么。
戰神白君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牧對于這位,極為尊敬,道:“晚輩李牧。”
“李牧嗎?好名字,為我玄黃族,巡牧萬民,巡牧星河…李牧,你聽我說,我堅持不了太久的時間,這一身神血,蘊養了千年,比我當日全盛之時的血液,更加雄渾,我為你灌注神血,為你改換血髓,等你徹底煉化,便可造就神明之軀,為你的成神之路,鋪平根基。”
他說著,反手一插,右手竟是直接插入到了自己的心臟之中,直接將自己的心臟,掏取了出來,一股馨香的血液味道,彌漫開來。
仔細看時,這心臟根本就沒有跳動。
但心臟呈現出紫金之色,連同血液,有隱隱有紫金色澤浮動,甚至隱隱一種奇異的藥香味道,在血液里散發出來。
李牧大驚,正要說什么。
戰神白君道:“抱元守一,神識空靈,心無雜念,氣沉如高山不動,氣浮如流水不止…凝神,靜心,聚氣!”
他做當頭棒喝之狀,左手按在了李牧的頭頂。
李牧只覺得一股奇異的感覺涌來,將他心中的一切雜念,全部都剔除了,唯有昏昏沉沉,欲睡欲醒,清明與糊涂之間,那種記事又忘事的感覺之中,他閉上了眼睛。
同時,戰神白君右手之中的紫金色心臟,期內光華流轉,血液凝聚,一縷縷的細碎符文光束,密密麻麻,浮動繚繞,最后整個心臟,都化作了兩滴純度極高的紫金色血滴。
“去吧。”
他張口一吹,將兩滴猶如兩輪紫日一般的紫金色血滴,朝著李牧的眉心吹去。
第一滴紫金色血滴,觸及李牧的眉心肌膚,宛如薄雪融于清水之中一樣,瞬間就滲入了進去。
戰神白君滿意地點點頭。
但這時,第二滴血滴碰到了李牧的眉心,卻出乎他預料地彈了回來,再也難以融入。
“嗯?”
戰神白君無比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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