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義文看著孟亮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原本魏義文以為孟亮就是一個只會拎著砍人的混子,但是聽了孟亮的話以后魏義文才知道孟亮這個孩子只不過就是不愿意表達,不表達不代表孟亮什么都不知道。
H市,畢文石家中。
畢文石年近六十,所以對自己的生活作息非常的講究,哪怕說有再重要的事他也會在九點之前上床睡覺,這個習慣畢文石保持了足足十年之久,但是今天畢文石卻破了戒,因為視頻的事讓畢文石很難入睡,所以他坐在書房里面等著秘書的電話,可是秘書仿佛消失了一般這樣畢文石更加的不安,手上的那本《資治通鑒》足足看了兩個多小時,也僅僅就看了三行字。
“呼…”
畢文石合上資治通鑒,目光深邃的看向窗外,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心中卻似江河湖海,波濤洶涌!!
“還不睡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衣著樸素的女人靠在書房門前,輕聲問道。
“再等等!!”畢文石低聲回了一句。
“哦…”
婦女答應了一聲,隨后目光平靜的看了畢文石一眼,然后緩緩的走向了臥室。
這個女人就是畢文石的妻子,一個默默跟在畢文石身后三十余年,卻從來不會主動提問的女人。
畢文石知道這件事以后,不溫不火,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二人誰也沒有主動提起此事。
但是畢文石從那以后再也沒有做過對不起這個女人的事,他唯一包養過的小三,也被他雇兇殺死,而現在這段視頻恰恰就是當年畢文石買兇殺人除掉小三的那段視頻。
女人知道畢文石包養了小三卻不曾提及,這是一個女人的大度!
畢文石親手殺死了那個小三,這是一個男人的醒悟!
畢文石看著自己妻子的背影沉默了半天,隨后拿起手機撥通了秘書的電話。
“處理的怎么樣了?”秘書接聽電話以后畢文石直接問道。
“我這邊已經盡力在查了…”秘書唯唯諾諾的回了一句。
“…”畢文石沉默了一下想要發火,但是最后還是忍了下去,恩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但是就在畢文石掛斷電話的下一秒,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看著陌生的號碼畢文石皺了皺眉隨后按下了接聽鍵。
“您好!”
話筒對面傳來了一個青年的聲音。
“哪位?”
畢文石聲音平淡,不冷不熱。
“您現在在家嗎?”
對面非常直接的問道。
“哪位?”
畢文石重復了一句,以為是哪個無聊的人搞的惡作劇,因為像這樣的電話他的秘書每天最少能接幾百個,雖然一般人打的都是他的辦公室電話,但是私人電話也不是沒有。
“我是一個好心的市民,手里有一份東西想給您看看…”
聽到這話畢文石直接愣住了,雖然網上的視頻有很多人看過,但是視頻打著馬賽克,一般人是不可能認出來他的,但是這個人竟然說有東西給他看看,而且還是在這么敏感的時期,畢文石很難不把這兩樣東西聯系在一切,畢文石調整了一下情緒,隨后低聲問道:“你想給我看什么東西?”
“一個您非常想知道的東西,你放心我只是一個好心的市民,我覺得你現在正好需要這東西,我現在就在你們家小區里面,您要是有時間咱們可以見一面…”
“…”畢文石沉默了片刻,隨后答應了一聲:“好,你上來吧!”
十分鐘以后,一個帶著黑色面具的青年走進了畢文石的家中。
青年進屋以后直接被畢文石帶到了他的書房。
“你是什么人?”畢文石看著自己眼前帶著面具的青年,低聲問道。
“我就是一個好心的市民…”透過面具依舊可以看見青年那自信的笑容。
“說吧,你想給我看什么東西?”畢文石看著眼前的青年,在腦海中反復的思考這個人究竟是誰,但是無論怎么想都想不起來這個青年到底是誰。
“您愛看書啊?”青年進屋以后好像對書柜上面的書非常的感興趣,不停的翻看著上面的書籍。
“還好…”畢文石語氣平淡。
“這本書我喜歡,能送給我嗎?”
青年從書柜里面抽出一本徐志摩的詩集,笑呵呵的看著畢文石問道。
畢文石看了看青年手上的詩集,這本書雖然從外表上面看沒什么奇特,但是這本書的扉頁卻留下了畢文石的簽名還有畢文石摘抄的一小段,關于徐志摩寫給林徽因的詩。
“時光如水,總是無言。若你安好,便是晴天。”
青年看著扉頁上面的詩詞,笑著說道:“我喜歡這句詩!”
畢文石依舊沉默,因為他知道,這個青年想要這本詩集的目的非常的簡單,那就是證明他曾經在他的書房出現過,因為詩集上面寫著他的名字。
“你究竟想要給我看什么東西?”畢文石皺眉問道。
“啪!!”
青年拿出一個U盤扔到了桌子上面,然后笑著說道:“這東西換你一本書,你不虧…”
說完以后青年拿著詩集大搖大擺的走出了畢文石的書房,畢文石看著青年的背影沉默許久,最后還是沒有阻止青年的離去,而是打開了自己身前的電腦,然后把U盤插了進去。
U盤里面的內容非常的簡單,一段視頻。
青年離開畢文石的家中以后上了一輛吉普車,然后卸下自己的面具。
這個青年就是小五的老板,劉能!!
劉能看著手中的詩集笑了笑,然后撥通了小五的電話:“我把東西送到畢文石手里了,你那邊怎么樣?”
“我這邊沒事…接下來咋整?”小五問道。
“…接下來葉寒應該會主動聯系你!”劉能沉思了一下,低聲說道。
“那我怎么辦?見還是不見?”
“不用見了,現在葉寒已經沒什么資格跟你談判了,咱們就等著看戲就行了…”
說完以后劉能直接掛斷了電話,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H市,畢文石家中。
畢文石緊閉房門,孤身一人坐在電腦前仔仔細細的看了三遍U盤里面的視頻,看完之后畢文石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把腦袋靠在椅子上面陷入了沉思。
畢文石沉思了一會以后,雙手微微顫抖的拿起了手機。
“滴滴滴滴…”
畢文石在手機上面熟練的按出了幾個號碼。
“喂?”對面很快就接通了電話。
“你們到哪了?”畢文石語氣中帶著些許的顫抖。
“我們在高速上,還有三個小時能進市里…”對面低聲回答道。
“…好!”畢文石微微點頭,然后接著說道:“一會我給你們發一份資料,你到市里以后直接去這個地方幫我辦點事…”
“嗯!”對面答應了一聲隨后非常痛快的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以后畢文石再次打開了電腦中的視頻,瞇著眼睛看了兩遍,隨后一腳踹在了電腦的機箱上面。
“給臉不要臉,都他媽混大了是吧!!”
畢文石咬著牙罵了一句,隨后穿著拖鞋走回了臥室。
另一頭,高速公路上面。
三輛掛著外地牌子的面包車,速度飛快的行駛在公路上。
“老畢那邊來信了啊?”開車的司機扭頭沖著副駕駛上面一個臉上全是傷疤的的中年人問道。
“嗯…”中年人心不在焉的答應了一聲。
“你看啥呢啊?”說話時司機往中年的手機上面看了一眼。
“老畢給我發的資料,一會咱們就對這幾人動手,我看看他們啥火力…”
手機屏幕發出的光芒把中年人那布滿傷疤的臉龐襯托的異常滲人。
“我就是想不明白,老畢這么多年沒聯系過咱們了,這次怎么這么著急的把咱們弄回來啊?”這個時候面包車后座的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問道。
“遇到過不去的坎了唄!”中年人非常精辟的總結了一句,隨后放下手機搓了搓自己的太陽穴,扭頭看著青年說道:“這次回去咱們就是幫老畢辦事,以前的事過去了就過去了,到了H市千萬別瞎整明白不?”
“艸,我有啥瞎整的,我現在就是拿錢辦事,其他的我啥也不管…”
“這樣最好了!”中年人微微點頭。
“你說畢文石這么多年手底下就沒養幾個辦黑活的嗎?出了事大老遠的把咱們整過來,他也不嫌麻煩??”這個時候司機說道。
“H市的大天,他不可能再像原來那樣手底下養一群黑社會…”中年人低聲解釋了一句。
“呵呵,就他們這樣的,要是沒咱們這樣的,能辦明白事嗎?”
“辦明白的人家就辦了,辦不明白的才讓咱們回來…咱們跟畢文石之間就是露水之緣,打一炮就散…誰也別跟誰,整什么你情我愛廝守終生那個劇情!沒啥意思…”
“呵呵,你要是這么說我就明白了!!”司機咧嘴笑了笑,然后認真開車不再說話。
凌晨一點,H市市醫大。
張風雨的手術足足做了三個多小時,中間醫生都他媽換了兩撥,張風雨還是沒出來。
“嘎吱!!”
手術室的大門被推開,主刀一聲疲憊的走出了手術室。
“大夫,我朋友怎么樣了??”
看見醫生出來以后我們幾個連忙圍了上去。
“手術還算成功,病人暫時沒有什么生命危險…”醫生摘下口罩回了我一句。
“那我朋友什么時候能醒??”我接著問道。
“這個得看病人自己的恢復情況,病人的身體素質還算不錯,三天之內應該能醒過來…”
“謝謝大夫,謝謝大夫!!”
知道張風雨沒事以后我終于長出了一口氣,然后把事先準備好的紅包塞到了醫生的手里,醫生摸了摸紅包的厚度,隨后動作隱蔽的收了起來,扔下一句:“病人需要安靜休息,除了陪床的,其他人都回去吧!!”
就輕飄飄的走進了辦公室。
這里說一下為什么手術做完了我還要給醫生紅包,其實很簡單,一個病人做手術,手術過程固然重要,但是手術完事以后的資料康復過程才是最關鍵的,手術雖然成功了,但是如果后期的得不到專業的治療,病人同樣會落下各種各樣的后遺癥,所以手術之前我們幾個來的匆忙沒有準備,手術完事以后我就一塊給醫生補了回去。
有的時候人們覺得給醫生送紅包是醫生的道德有問題,配不上救死扶傷這四個字,但是我覺得送紅包是雙向的,醫生拿了紅包會更加用心,病人家屬送了紅包也會更加的心安。
紅包對醫生來說是一份收入,對病人家屬來說確實一份心理傷的保障。
“魏叔,今天你留在這吧…”
醫生走了以后我看著魏義文說道。
“行!!”魏義文微微點頭。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魏義文抬頭看了我一眼,想要說話但是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知道就算他說了他也改變不了我的想法。
十分鐘以后,我,孟亮,元元,楊松,老車,段輝六人出現在醫院的停車場里面。
“咱們去哪??”老車看著我問道。
“…”我沉默了一下,隨后拿出手機撥通了小五的電話。
既然知道張風雨沒事了,我也應該把田明他們幾個整出來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艸,關機了!!”
我無語的罵了一句然后一把拽開車門,看著老車喊道:“老車,直接去孫強家!!”
“好!!”老車點了點頭然后拽開了車門。
就在老車拽開車門的時候,停車場里面突然行駛進來三輛老式的金杯面包車。
當我看見面包車的時候就感覺事情不對勁,我們的車原本已經快要開到了停車場門口但是我回頭一看,老車段輝他們兩個竟然還沒上車,于是我連忙沖著孟亮喊:“停車!”
“嘎吱!!”
孟亮一腳踩了剎車上面。
“老車快走!!”
我搖下車窗沖著老車喊道。
“…”老車聽見我的喊聲以后愣了一下,隨后扭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迷茫。
“草擬嗎!!快跑啊!!”
我扯著嗓子沖著老車喊道,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三輛面包車異瞬間圍住了老車身旁的霸道。
“艸!”
我無語的罵了一句,隨后連忙從懷中掏出來。
“呼啦!”
面包車里面瞬間竄出來十多個壯漢,每個人手里都端著黑漆漆的,從裝備上面看這幫人明顯是有備而來。
“葉子,快跑!”
站在車外的老車,明白了怎么回事以后扯著嗓子沖著我喊道。
“草擬嗎的,別他媽叫喚!”領頭的壯漢一腳踹在了老車的肚子上面。
老車被壯漢一腳踹躺在地,反手就要掙扎著站起來,但是壯漢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一腳踩在了老車的臉上,然后瞪著眼珠子喊道:“別動!”
“草放開他!!”
就在這個時候車內的楊松搖下車窗,槍口直接對準壯漢的胸口。
“呵呵…”
壯漢看著楊松笑了笑,隨后擦了擦嘴巴子說道:“你開槍我就打死他你信不?”
楊松一陣無語,對面人多,這要是真動起手來,我們可能沒有任何勝算。
看見楊松不說話,壯漢瞪著眼珠子喊道:“草擬嗎的,全都給我過來…”
壯漢這句話是沖著我們喊得,也是沖著他的人喊道。
壯漢話音落地,十多個人瞬間把我們六個人圍了起來。
“蹲在地上!”
“…你們是誰的人?”我瞇著眼睛看著青年問道。
“我他媽誰的人跟你有啥關系,讓你蹲著你他媽就老實蹲著!”青年高聲罵了一句,然后一腳踹在了我肚子上面。
“咔嚓!”
“亮子別動!”
我低吼了一聲,隨后抱著腦袋緩緩的蹲在了地上。
我們現在要是跟對面交火,只有死路一條,沒有任何生機,就算能跑出一個兩個的,其他人也得扔在這,所以我們現在只能配合這幫人。
“他都蹲下了,你們咋回事??還有躲在車里面的想啥呢啊?”
領頭的壯漢看見我蹲下以后扭頭沖著孟亮他們幾個喊道。
孟亮元元倆人互相看了一眼,誰也沒有動。
“蹲下!”
就在這個時候我大喊了一聲。
“艸!”
孟亮無語的罵了一句,隨后緩緩的蹲在了地上。
楊松段輝倆人也被從車里面拽了出來,然后低頭蹲在了地上。
“呵呵,這就對了…”壯漢笑呵呵的點了點頭,然后大喊了一聲:“都他媽帶走…”
“嘩啦…”
壯漢喊完以后,十多個人瞬間把我們幾個圍住。
“嘭!”
兩個小伙子一把掰住我的胳膊,然后按著我的腦袋,用一個黑色的布袋子扣在了我腦袋上面。
“咔嚓!”
冰涼的手銬直接扣在了我的手腕上。
感覺到是手銬以后我的心里咯噔一聲,這幫人既然準備了手銬,那說明這幫人肯定就是有備而來,而且我隱隱約約感覺這幫人可能不是小五的人,因為田明已經在小五他們手里了,他們根本不用大費周章的再找一幫人整我們。
“你們到底是干啥的啊?能不能別給我拷上,這玩意憋屈…”楊松蹲在地上磨磨唧唧的看著壯漢問道。
“這就憋屈了啊?憋屈的在后面呢…”領頭的踹了楊松一腳,隨后扭頭看著他身后的青年喊道:“快點拷上!”
楊松蹲在地上低頭看見壯漢轉過身,連忙伸手奔著自己的褲兜摸去,但是他的這個動作被壯漢身邊的青年發現了,上去就是兩腳,直接把楊松踹的滿嘴是血。
五分鐘以后我們六個人被銬著手銬帶上了面包車,從開始到結束,也沒人動手,我們六個人根本就沒有反抗的機會,因為我知道這幫人都是給別人賣命的,要是真整急眼,活的他們能帶回去,死的他們同樣能帶回去。
十分鐘以后,面包車行駛在H市的告訴公路上。
我雙手拷著手銬,腦袋上面帶著頭套,而且還被用繩子綁在了車座上,我現在根本看不見外面的情況,我也不知道老車孟亮他們是不是跟我在同一個車上。
“你們到底是誰的人?”我低聲問道。
“誰的人現在關系大嗎?”一個聲音略帶煩躁的呵斥了我一句,聽聲音的位置應該是從副駕駛的方向傳過來的。
“你們是不是?”我接著喊道。
“呵呵…”副駕駛上面的人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他媽問你話呢!你們是不是警察?”
“都他媽什么處境了還跟我裝逼呢啊?你他媽動動腦子行不,我們要是警察還能跟你扯這個沒有用的犢子嗎?”副駕駛上面中年人扭頭回了我一句。
“那你們是小五的人?”知道對面的人不是警察以后我的心更加不安了,因為要是警察的人最起碼我們幾個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但是如果是其他人,那我們可能真的要出大事了。
“小五是誰?”對面愣了一下問道。
“你們不是小五的人那你們是誰的人?”
“是誰的人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中年人低聲回了我一句,隨后低頭擺弄著手上的手機,不再搭理我。
中年人不說話以后,我在腦海中不斷的思考著,這幫人如果不是小五的人,那他會是誰的人?
H市現在誰還會對我們下手?
兩個小時以后,我們被帶到了一個廢棄的工廠里面。
一路上面包車行駛的非常的不平穩,而且經常拐彎,所以我感覺我們應該是被帶到了山上,H市郊區只有一座山,鳳凰山。
下車以后我感覺這里的溫度明顯要比市里冷很多,所以我更加肯定我們是被帶到了一個山上。
此時此刻我們后宮所有的主干,除了張風雨,魏義文,劉瑞三人全部被抓。
我們后宮現在可能真的走到山窮水盡的這個地步。
一個團伙的所有核心人物全部被控制,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這個活團伙已經喪失了一切反抗的能力跟資格。
劉瑞現在在國外,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
張風雨重傷昏迷不醒。
魏義文年近五十,他一個人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