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地球人帶入圣域…”
護閣長老重復著這句話，面容神色一陣陣變幻。
突然，他問道：“小哥，你是認真的嗎？”
唐邪笑著點點頭。
“你可知道，這其中的難度有多高？”護閣長老眼神中，充滿著無奈，“我能想到，始祖們這樣做，是不想讓更多的人搶奪圣域資源，他們錯了，錯的一塌糊涂，但這并不意味著圣域人就會承認錯誤，一旦你公布真相，整座圣域都會把你視為異類，甚至我百樹城的散修，丐幫與陣符殿的眾勢力，都會離你遠去，人這種生靈，永遠是自私自利的，你能明白嗎？”
“這點，我不置可否。”唐邪緩緩點頭，“如果我隱藏真相，融入進來做一名圣域人，那自然更加輕松，可要是換做您，您能接受嗎？”
“我…”
護閣長老頓時語塞。
是啊，如果換他站在唐邪的立場，他的族人被困地球，只有他和極少數人進入圣域，他又如何能說服自己，忘卻那些族人呢？
“這是個艱難無比的大計劃，但我還是要做。”唐邪眼眸流露出冷芒，“如果我死了，還會有地球人來到圣域，繼續嘗試遷徙的可能。”
看著唐邪這幅年輕的面孔，護閣長老只覺得靈魂受到陣陣沖擊，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唐邪也沒有要等他開口的意思，說完這些以后，神情突然輕松下來，聳聳肩膀道：“跟您說這些不為別的，就是想吐一吐心聲，現在戰事吃緊，萬一哪天我們死在五大手里，不就把真相也帶走了嗎，至少在這之前，我希望能把真相留在圣域。”
說罷，空中的那些霧靈，突然聚集過來，像是飛蟲圍著營火，在唐邪的身邊洋洋灑灑的飛著。
這種景象，在神樹內還是第一次見。
唐邪還記得，當時他被一枚透明霧靈浸入掌心時候的情景，那是種奇異的呼吸狀態，大腦空白，仿佛與自然天地融為一體，雖說神妙，但仔細想來，也后怕無窮。
那天他是從這種狀態蘇醒過來了，萬一沒有蘇醒，豈不就永遠沉淪在空白的意識之中了？
況且，一下子涌上這么多霧靈，能不讓他緊張嗎？
正當唐邪想要運氣，驅散這些霧靈的時候，突然間，所有霧靈瘋了一般，鉆入他的千竅百穴。
腦海內一聲轟鳴，像是有一雙巨大的手掌推動，唐邪又被推到了那種神異的狀態里面。
可這一次，他的意識并沒有消失。
而是出現了許多新的東西。
百樹族的歷史。
城池的興旺。
功法傳承。
甚至，還有一些不屬于他的記憶。
“小哥，你怎么樣了？”護閣長老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唐邪連忙抬手，示意他安靜。
腦海中突然多了許多東西，唐邪需要足夠的時間進行消化。
護閣長老怔住了，他沒想到唐邪被這么多的霧靈入體，還能夠保有自己的意識，心知唐邪肯定是遇到不可思議的妙事，連忙催動內氣，在方圓五十米內設置屏障，隔絕外界的聲音介入。
而他，則作為護法，在唐邪身旁坐下。
一來是守護唐邪，防止他被霧靈所傷，二來是整理思路，將唐邪那一段有關于真相的話語，重新思考。
時間分秒流逝，不知不覺，竟是兩個時辰過去。
“呼！”
突然，唐邪吐了一口濁氣，化為氣箭，刺出百米之外。
直接將護閣長老設立的屏障擊破。
外界的聲音涌入進來，亦是吵醒了護閣長老。
“小哥，你沒事了？”
“一直都沒有事。”
唐邪微笑，面容泛起一抹玄妙的光澤，“長老，我弄懂那些霧靈究竟是什么了。”
護閣長老嚇了一跳，聲音都微微顫抖：“是什么？”
霧靈在百樹城中存在了數百年，但沒有一篇典籍中，記載這究竟是什么東西，所以護閣長老才會如此激動。
“這是百樹族人的靈魂。”
唐邪笑道，“我想，這應該是百樹族人特有的能力，肉體消亡后，靈魂不滅，化為霧靈，以另一種方式存在百樹城內。”
“真的？”
“我騙您做什么？”唐邪不由失笑，“那些霧靈融入我的神識，將他們的記憶統統轉化給我，其中有些記憶，已經很遙遠了，跨度了甚至千年之久。”
“千年！”
護閣長老更是驚駭，舌頭不斷的打著絆子，“那這些記憶里，都說了什么？”
這話卻是把唐邪給問住了。
剛才涌入他體內的霧靈，至少也有近萬枚，雖說有一些靈魂出現殘缺，記憶不全，但要他把所有的記憶都述說出來，這也不大現實。
而且，他的神識也扛不住。
大多數的記憶，都被他用神識刻意的封存起來，如果這些記憶全部沖出來，恐怕他會精神分裂，神識崩潰。
“長老，這記憶太多了，您讓我捋一捋。”
“嗯，不著急，你慢慢捋。”
唐邪汗顏一笑。
心說您倒是真一點不心疼我啊。
在護閣長老看來，唐邪確實沒什么好心疼的，唐邪融入了玄黃脈，連神識傷人的手段都悟出來了，融入這點記憶，那又有什么為難的呢？
唐邪汗顏歸汗顏，不過他還是很快平靜下來，分出一縷神識，將那些記憶慢慢融入。
如同觀看一場冗長無比的電影，唐邪眼前不斷播放著那些塵封遙遠的記憶。
有些記憶充滿悲傷，有些記憶充滿快樂，不同的情緒交織，讓唐邪在極短的時間內，看到了人生百態一般。
突然，唐邪的身體一震。
在龐雜浩大的記憶里，他看到了一段難以相信的東西。
承載那段記憶的霧靈，來自八百年之前。
沉吟許久，唐邪終于決定，還是要把這段記憶說出來：“長老，有一段記憶，是關于百樹族人的，在那位前輩之后，就把這段記憶里的秘辛塵封了，永遠的帶到了另一個世界，但我想，這段秘辛也許您應該知道。”
“快，快說。”
護閣長老激動地瞪大雙眸，豎起耳朵聆聽。
唐邪吸了口氣，然后道：“這記憶，與地球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