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這幅樣子,在問禪寺和玉墟宮兩大弟子的眼中,簡直就像落在美食上的蒼蠅,恨不能把它拍成稀碎。
更何況現在的法嚴。
“閉嘴!”
法嚴咆哮。
一身佛門高徒的氣質蕩然無存。
只有那無窮的怒意,化為烈焰,幾乎要噴薄而出,被心魔折磨了這么久,今天終于擺脫,結果還沒能風光多久,立即被白虎玄脈壓制,這怎能讓他不憤怒?
“怎么,你天賦不如人,還不許別人說了?”
暴君翻個白眼,不再刺激法嚴,而是看向天使,“不對啊,剛才你說覺醒,什么覺醒?”
鋼盾咽下一口血氣,面露驚容:“血脈?”
眾兄弟內,鋼盾最為好學,他幾乎把金水城中所有典籍藏書,全部瀏覽一遍,對許多事都有了解,自然就包括血脈。
傳說,能夠覺醒血脈者,無一不是命運之子,天生的修煉奇才。
出一個米果兒,就足夠震爆眼球,現在竟然又出了個天使?
簡直是驚世駭俗!
“哈哈,好!”
短暫的震駭之后,鋼盾大笑一聲,取出一把歸元丹,丟入口中,“天使,由現在開始,我們交換,你占刑天陣的陣眼位置!”
天使一怔:“我?可我的血脈還沒有…”
她想說,血脈剛剛突破,還沒能穩固修為,恐怕難以勝任鋼盾的重托。
可轉念一想,刑天陣受到重創,唐邪又沒有出關,由她來占陣眼位,確實能給刑天陣帶來更高的加成作用。
話音頓了一下,天使的目光轉為堅定:“好,我打陣眼。”
“暴君,修羅,梟鷹,打四保一陣容。”
“沒問題!”
暴君摩拳擦掌,早就迫不及待,“這小子不是心魔除了嗎,再給他一個新的心魔!”
說罷,他先行沖出,霜龍拳套亮出璀璨白光,將他整個人都照的晶瑩剔透,其余幾人緊隨其后,天使居中,調集一身白虎內氣,瞬間讓刑天陣的力量增大數倍,如果說剛才的刑天陣只是一條溪流,現在則是一泓波濤。
氣勢滔天。
“血脈又怎么樣,在我佛門功法前面,都不堪一擊。”
這種突如其來的浩大聲勢激起法嚴的怒火,他嘶叫一聲,將運轉到極致,驟然間,身后出現一尊蓋世明王,將他囊括其中,神乎其神。
許多百樹城散修都發出驚呼之聲。
“難道是問禪寺的不動明王?”
“傳說這功法是一位高僧所創,他在問禪寺的經閣中一坐就是六十年,這六十年內只研讀一部,從未修煉,突然有一天,佛光耀世,功法自成。”
“我也聽過這個傳說,而且這部功法修煉極難,偶爾有人修煉,也都是年過半百的僧人,沒想到法嚴年紀輕輕,就修成了,這天賦…就算沒有血脈,也足夠耀眼了!”
當然,話這么說,眾人對白虎玄脈更加的期待。
那可是四方神獸,萬中無一的強勢血脈!
“大師,法嚴師弟沒問題吧,用不用出手幫忙?”楚瀾說話間,火熱的視線卻緊盯在天使身上,生怕那白虎玄脈會一瞬間人間蒸發了一樣。
“沒問題!”
慈懷亦是咬牙說話,“那白虎玄脈剛剛覺醒,根基不穩,法嚴雖然也是剛剛突破,卻浸淫數年,心魔一除,修為扶搖直上,能夠彌補不足。”
楚瀾點了下頭,沒再說話。
慈懷都這么說了,他再強行出劍,就顯得太急于掠奪血脈了。
就在這時,新的刑天陣與那尊不動明王已經發生交戰。
輪回五人披著一層盈盈的白光,合擊出來的力量,熾盛如烈陽,展現出無可匹敵的姿態。
在這等力量面前,不動明王看似如一座金湯之城,周身卻發出接連爆炸,泛起了裂縫漣漪,同時間,明王中的法嚴身體震蕩,嘴角溢血。
“再來一拳!”
鋼盾目光暴漲,震吼出來。
一股無窮澎湃的力量,從天使的身體綻放出來,與四人的力量集中在一起,化為又一沖擊,轟向不動明王。
剛才那一擊是消耗,而這一擊,赫然是收割作用了。
伴隨一聲巨響。
不動明王如同是一盞玻璃樽,叮的一聲脆響,竟然就這樣碎了。
同時間,法嚴身上傳出一陣骨骼錯位的聲音,那是他受到太強沖擊,而出現的損傷,聽著那種聲音,許多人都不約而同的封閉了聽覺。
沒辦法,實在是太駭人了。
“什么?”
慈懷眼眸瞬間瞪大。
他有想過,法嚴與新刑天陣的對決,恐怕并不是他想的那么容易,很可能會是五五開的勝率。
然而,結果卻狠狠打了他的臉。
這根本就是碾壓級的一戰。
“去!”
慈懷顧不上那么多了,丟出手里的葬花今草燈,佛光大盛,瞬間將法嚴罩住,并急速回撤到慈懷身邊,這才幫他避過一劫。
若沒有這盞燈,恐怕法嚴要崩裂,骨肉四碎。
“好,好可怕。”
法嚴死里逃生,慶幸之間,滿腦子都是剛才那令人生懼的一幕。
然后,他毫不知覺,心中有一絲黑暗,悄然滋生。
佛性講究至純至凈。
哪怕只是一絲的黑暗,也能誕生心魔。
更何況,這絲黑暗還會成長,且速度驚人。
“啊!”
突然,法嚴承受不住了,捂住心口,吐出一口血箭。
所有問禪寺弟子,全部揪心起來。
尤其是慈懷,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
“師父,我…”
法嚴抬起頭,面容艱難地說道。
“不必說了。”慈懷黑著臉,向其他弟子揮了下手,“扶他下去休息。”
上次因為嫉妒而生出心魔,這一次,則是因為畏懼。
這弟子,他算是不能要了。
此時,輪回五人站定,暴君笑到不能自已:“還真的被我們打出心魔了,哈哈哈,估計你是問禪寺最差的一屆弟子了吧?”
法嚴被兩人攙扶,聽到這話,心里更接受不了,又是一大口黑血,吐向地面。
百樹城那些散修俱都睜大眼睛,難以置信。
最差的一屆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