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舌!
吳澤哪里會想到,唐邪前腳話音剛落,路障后腳就出手了啊。
而且還是真的把他舌頭拔出來,你拔這么長,要拿過去鹵舌頭吃嗎?
在唐邪身后,一道道倒抽冷氣的聲音響起。
這些都是魔門弟子,對外說的漂亮,不再使用陰邪手段修煉,但真正操作起來,還有不少離殤弟子和種魔弟子破戒,打擦邊球的,但他們見識再多的陰邪手段,也沒見過路障這個類型的。
簡單,粗暴,殘忍!
看著吳澤張大著嘴巴,血水與口水混在一起,流滿下巴脖頸,就有一種莫名的冷意從舌根處油然而生。
太兇殘了!
“季凌躍,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在我這里動手!”
伴隨著房內的一聲爆喝,下一秒,一聲劍鳴清越而起。
燕河那把亮銀長劍,锃的一聲沖擊而出。
但,那把劍卻不是斬向唐邪,而是…
一道頭皮發麻的聲音過后。
吳澤的身體猛然后倒,跌坐在地以后,神情猙獰,支吾不清。
眾弟子中,傳出不少驚呼之聲。
剛才那一劍,竟直接斬斷了吳澤的舌頭。
“嗚嗚嗚嗚!”
吳澤回過頭,像條狗一樣無助的看著燕河。
他有渾厚的修為在身,斬斷舌頭,雖不至于喪命,但俗話說心開竅于舌,舌頭在經絡系統中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吳澤之后的人生,修為上恐怕都要停滯不前,艱難生存了。
“燕河,我們只是拔舌,你這更干脆啊。”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唐邪并不意外,反而是淡然的看著燕河,因為燕河這么做的理由再簡單不過,他擔心吳澤會在自己的折磨下吐露出那些秘密,當著這么多人,不便直接殺害吳澤,倒不如斬去他的舌頭,還能用別的說辭辯解。
唐邪笑瞇瞇道:“你是不是要說,你斬斷吳澤的舌頭,是為了救他?”
幾乎就在同時,燕河開口:“吳澤你先拿身上的仙方止血,我收拾了這家伙再來幫你治療,別怪我,我這都是為了救你啊。”
話已出口,才聽到唐邪的那聲調侃。
瞬間,燕河臉色沉到極點。
手一揚,將亮銀長劍凌空召回,燕河仗劍獨立,頗有風姿:“季凌躍,你無視師門情誼,我現在就要你付出代價。”
“你覺得,你能打敗我?”唐邪戲謔道。
咯嘣。
燕河沒說話,而是用一道清脆的咬牙聲作為回應。
他猶豫了。
就法嚴那一場戰斗而言,唐邪表現出的實力,完全可以秒殺燕河。
即便雙方都留有余地,碾壓燕河,甚至于盡情的羞辱燕河,那都是輕而易舉的。
燕河思索片刻,果斷收了長劍,冷聲道:“也罷,我沒興趣跟你爭斗,你隨我去見千師伯,看他對你怎么說!”
“不必去了。”
突然,人群后傳來一聲威嚴。
眾弟子齊齊激靈,讓出一條道路。
一件墨色大氅,極其醒目,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之內。
撲通。
許多輩分較低的弟子,都雙膝跪地,恭敬道:“千魔帥。”
燕河也是一驚,連忙躬身下去:“千師伯,我正要去向您稟報,這季師弟見我提議說讓他轉修長生魔功,懷恨在心,竟然跑到我這里滋事,還請你為我做主。”
“做主?”
千赤炎冷哼一聲,“你散播消息,讓九州百城的子民對季凌躍說三道四,你覺得,你有什么資格求我做主?”
“我?”
燕河懵了。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與吳澤那一番秘話,竟然被外人得知。
而這個外人,還是魔帥千師伯!
燕河不敢有任何猶豫,單膝跪地,行出大禮:“千師伯明察,不要聽信小人讒言!”
“讒言?”
千赤炎的嘲弄意味更濃,五指伸出,隔空一抓。
貼在門上的那張擴音符驟然飛起。
“那這是什么!”
千赤炎把符紙一展,徹底堵住燕河的嘴。
燕河出身名門,一眼就認出了擴音符的來歷,然后,恍然大悟,如喪考妣。
他自認是一場密談,但實際上,卻成了現場直播。
“凌躍,你覺得應該怎么處置燕河?”千赤炎轉過頭,看向唐邪。
唐邪看了眼旁邊面容灰敗的吳澤,冷漠道:“燕河一劍斬去吳澤的舌頭,那就把燕河的舌頭也斬下來好了。”
燕河登時方寸大亂。
單膝便雙膝,重重磕頭:“季師弟,吳澤不過是一魔校,即便殺了也無傷大雅,我可是魔將,長生堂的核心弟子之一,明天又是煉藥大典,師門需要強大的即戰力,你顧全大局,對我從輕發落吧。”
“季師兄比你還厲害呢,你怎么就不懂得顧全大局,反而滿世界的帶節奏,把大家的唇槍舌劍指向季師兄呢!”
人群中傳出一道聲音,義憤填膺,像是點燃了一根炮攆兒,引起所有人的怒火。
相比燕河,還是季凌躍給他們的印象更友好些,誰都不想去擁護一名公子哥氣焰的家伙。
一時間,支持唐邪的聲音越來越多。
唐邪轉過頭,從人群中看到瘸子和疤臉,正是他們在弟子群中大肆煽動,才使得討伐燕河的聲音越來越響。
“千師伯。”
燕河怕了,狼狽不堪的爬到千赤炎面前,額頭都磕出鮮血,“我是您的師侄,您看在我師父的面子上,饒過我這一次…”
噗嗤!
下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一柄黑漆漆的長刺,瞬間貫穿燕河的頭顱,從他的喉嚨探出,極其的血腥恐怖。
連唐邪都愣住了,他想過千赤炎會重罰燕河,但沒想到會這么重。
直接斬殺!
“凌躍,你記住。”
千赤炎收起他的黑色長刺,說道,“再遇到這種情況,先斬,后奏,我決不允許我的弟子,在外受任何人的窩囊氣。”
唐邪與路障兩人,同時一愣。
這口吻,似曾相識啊!
與唐邪對路障說的那番話,堪稱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看樣子,這位魔帥也是個性情中人啊。
唐邪瞳孔微縮,劃過一絲淺笑。
“行了,把燕河的尸體處理掉,凌躍,你隨我過來。”
千赤炎瀟灑甩動墨色大氅,剛剛轉身,突然又回過頭看了路障一眼,道,“你,也跟著一起過來吧,關于明天的計劃,我需要跟你們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