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一條驚動東海市的早間新聞傳的沸沸揚揚。
“大喬地產老總宮明喬,十年前在開發陽光綠島的項目時,因為拆遷款沒有談攏,強拆居民樓,引發人命血案,于今日早晨八點,東海公安總局獲取有力證據,重審這場十年之久的案件。”
“東海早報插播一條‘大喬地產案’的最新進展新聞,據本臺記者走訪得知,十年前死于強拆事件的張大山還有一位孤寡母親在世,母親張國蘭現在東海市光明敬老院生活,據院長透漏,張國蘭女士已經患有嚴重的老年癡呆,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起來,但張國蘭女士經常會喊兒子張大山的名字,并且會對著兒子的照片發呆一整天。”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十年輪回,惡有惡報!”
“根據本報社人員專訪得知,大喬地產需賠償張國蘭女士四十九萬九千三百八十一塊六毛賠償費,可這近五十萬的賠償款無法買回張大山的性命,買不回一個兒子養老送終的孝心——來自東海新華社的報道。”
關于‘大喬地產’事件的新聞鋪天蓋地,各大東海市的新聞網站都上了頭條,引起網友們憤憤不平。
“大喬地產沒人性,滾出東海!”
“我知道大喬地產的老總,名叫宮明喬,這家伙就不是個東西,這些年昧著良心賺了不少錢,什么拖欠農民工工資,豆腐渣工程,強拆低賠,恐嚇威脅——他基本上都干過。”
“宮明姓氏在華夏很特別的,難道這個宮明喬是京城那個家族的人?”
“管特么的是哪個家族,做出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就要接受法律制裁,現在一號首長當道,由不得權勢和貪腐現象存在。”
當事件鬧得如火如荼中時,主人公躺在大床上摟著小秘書睡得正香。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將美夢中的二人吵醒。
宮明喬睜開惺忪睡眼,很不爽的接通了電話,不等那邊開口就是一通怒斥:“特么的!不知道這個點老子還在睡覺么?是誰給你的勇氣給老子打電話?我不管你是誰,你已經被公司開除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后傳來一道小心翼翼又急促萬分的聲音:“喬,喬總!您先聽我解釋…”
“解釋你大爺!沒聽到老子的話么?不管你是誰,現在立刻馬上給老子卷鋪蓋滾蛋!”宮明喬怒火很大。
那頭有些抱怨的說道:“喬總!出大事了,您先聽我說行么?”
“臥槽!你小子要造反了?敢用這種口氣跟老子說話,你不但被開除了,上個月和這個月的工資以及年終獎金全部扣除。”
那頭似乎是忍無可忍,突然罵了一句:“我去你馬的!老子早就不想干了!更何況大喬地產馬上就要破產,你等著吃牢飯吧。”
還有些朦朧睡意的宮明喬,聽了員工下屬的咒罵之后,整個人立即清醒無比,心頭的怒火瞬間爆發,對著手機破口大罵:“我去你祖宗的!你敢嚇唬老子?知道老子是誰么,區區一個東海市,誰特么的敢抓老子進監獄?就算是東海市公安總局的馬局來了也沒那個膽。”
“哎呦我去!還特么的敢掛老子電話?老子打過去非罵死你不可。”
沖著電話吼了老半天,宮明喬猛地發現電話早就被掛斷了,傳來‘嘟嘟嘟’的忙音,他立即回撥過去,手機里傳來了系統提示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當宮明喬連續不斷的試著打了五分鐘后,再次破口大罵:“奶奶個腿的!竟敢把老子拉黑,這個小王真特么的活膩歪了。”
“啊——喬總!完了完了!”
就在宮明喬怒火燒天卻無處發泄時,身旁的女秘書突然尖叫一聲,宮明喬一個翻身壓在秘書身上,扯掉她身上唯一的那件白色浴巾,雙手用力的捏了下去。
“叫個屁啊!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女秘書臉色慘白,甚至忘記了胸口上的疼痛,還一把推開了宮明喬:“喬總!別鬧了,出大事了!”
小秘書自從跟了宮明喬以來,什么時間地點不都是主動迎合,向此刻主動推搡的行為簡直是破天荒。
“我靠!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一大早的你們都跟見了鬼似得?”宮明喬滿嘴抱怨,但他已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預感告訴他真的出事了。
“喬總!你,你被舉報了!”女秘書聲音顫抖,手指正在飛快的劃著手機屏幕。
“舉報?老子每年不知道要被舉報幾百回,這也算是大事?”宮明喬皺著眉頭喊道。
“這次不一樣,新聞上報道了你十年前強拆幸福街胡同房時引發的一場命案,東海市局已經翻案重查,由公安總局馬局親自帶隊,說是找到了殺人的確鑿證據,正要抓你回去審訊…”
聽到幸福街胡同的字眼時,宮明喬的神色已經不對勁了,他一把搶過女秘書的手機,目光飛快的掃過新聞,臉色越發冰冷起來。
“特么的!姓馬的是干什么吃的?連老子也敢抓?誰給他的膽子?”宮明喬怒不可遏,罵了幾句后連忙拿起自己的手機撥打出去。
電話正是打給馬局的,因為有宮明家族的名頭撐著,宮明喬這些年在東海混的風生水起,各個部門對他的惡行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能躲就躲,能推就推,也不知道今天馬局是吃錯什么藥了,一大早的就要帶人抓他。
“喂!馬局么?你在做什么?”電話很快接通,宮明喬的語氣很不爽。
那頭毫無感情的說道:“宮明喬,你現在在什么地方?”
“老子就在別墅里,你想干什么?不知道我背后的勢力么?你有種就來抓我。”
“好!你別亂跑,我很快就到。”
電話掛斷,宮明喬還罵罵咧咧的抱怨了幾句,然后沖一旁驚魂未定的女秘書說道:“沒事了。”
“沒事了?”女秘書一臉奇怪:“可馬局說要來抓你。”
宮明喬白了秘書一眼,大手重新捏在她身上最高的位置,笑罵道:“小浪蹄子,你懂個屁,馬局說的是來找我,什么時候說過要抓我了,你等著瞧吧,那老東西來了之后我一定要當面把他罵個狗血淋頭,一個小小的東海市局長也敢撒野?知不知道我大表哥是什么人?京城公安廳廳長,壓死那個姓馬的。”
“真的么?沒想到喬總的家世這么厲害啊!這下人家就不怕怕啦!”女秘書拍了拍胸口,臉上慌色褪去,下一秒就浮現出嫵媚風情。
宮明喬哪里經受得住這種誘惑,再加上一大早的就憋了滿肚子怒火,于是他飛撲上去,要先泄泄火才行。
十分鐘后。
二人正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房門突然被人撞開,一排全副武裝的特警沖了進來,朝著兩側墻面快速散開。
十幾人都端著自動步槍,槍口瞄準大床,嚇得宮明喬渾身一顫,當場萎了。
“你,你們干什么?快把槍收起來,信不信我告你們擅闖民宅,老子上面有人,分分鐘把你們告上軍事法庭。”宮明喬雷霆大怒。
這時,一名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進來,雙手背后,不怒自威,走到床前筆直站立。
“馬局!你來的正好,快讓你的手下把槍收好,咱們之間就是走走形式,萬一槍要是走火了怎么辦。”宮明喬仿佛見到了救星。
只是馬局滿目威嚴,絲毫沒有走形式的意思,聲音冷漠的說道:“宮明喬!根據警方調查的證據,你與十年前的一起強拆命案有關,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回局里接受審訊。”
宮明喬愣了一下,回過神后破口大罵:“姓馬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這里又沒有外人,你裝什么裝?用不用我現在給大表哥打個電話,你知道我大表哥是誰的。”
關鍵時候,宮明喬總是搬出宮明策來救場,其實這并非宮明喬一個人的小伎倆,整個宮明家族的弟子都屢試不爽,只要搬出宮明策來,一般混官場的人都要給三分顏面,然而宮明世家無比龐大,很多狐假虎威的弟子連宮明策自己都不認識。
“你要打電話隨你打,不過我事先提醒你一句,這次誰也救不了你!”與往常不同,這回馬局的態度無比堅定。
宮明喬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心中冒起了一股不祥之感,他佯裝著拿出手機,一本正經的看著馬局喊道:“你確定要這么做?等我這個電話真的打出去后,局勢就不可逆轉了,到時候你這一身警服很可能會被脫掉。”
馬局滿目寒霜,犀利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著宮明喬道:“我倒要看看,今天你能不能脫下我的警服,如果你脫不掉,那我就一定會把你抓回警局里去。”
宮明喬還是頭一次見到馬局如此強硬的態度,他心里的不安情緒越發強烈,甚至有種跳窗逃跑的沖動。
可一想到這里是三樓,宮明喬立即打消了跳樓的念頭,故裝鎮定的說道:“說吧!是誰指使你的,你還沒有這么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