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天總算朝魅男那邊看了一眼,然后漫不經心的問著高飛:“徒兒!那個不男不女的玩意是誰啊?”
正在疾馳飛奔的苛澤聽到張啟天對他的這個評價,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世界地下暗網殺手榜排名第二的魅男苛澤,這家伙很厲害的!”高飛特意把苛澤吹噓的神乎一些,這樣也能夠體現出他平時面對的敵人很強大。
當聽到‘世界地下暗網’六個字時,張啟天眼中閃過一抹精芒,但很快這道精芒就消失了,浮現出玩味的笑容來:“暗網殺手榜排名第二?我能說現在的暗網殺手榜也太兒戲了么。”
高飛沒太明白二師父的意思,其實他對自己的三位師父都沒有真正的深入了解,不是高飛不想去了解他們,而是三位師父總是避重就輕不肯說。
對于二師父張啟天,高飛所知道的就是他老人家隱退前是個國際知名度很高的頂尖殺手,那一手‘殺劍’絕招巔峰造極,連二師父雨花浪至今都難以化解。
正當高飛思想跑毛的瞬間,一道細微的切膚聲在他耳邊傳開。
張啟天負手而立站在原地,乍一看去好像沒有做過任何的行動,但高飛的余光掃到了一絲殘影,那是二師父收劍時的最后一步動作。
那短暫到不足0.1秒的殘影瞬間,甚至可以很大程度的當做是幻覺,但高飛相信那絕對不是幻覺,因為飛奔而來的苛澤已經跳到半空,雙手舉刀過頭,正保持著臨空落刀的動作。
只是這個動作再也無法完成,他的身體很詭異的在半空停滯了一秒,那一秒的時間就好像是身體被施展了定身術,但在下一刻,一抹血光從苛澤腹部浮現,然后血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蔓延整個腰周,并在一聲炸裂下,腰部以下的位置掉落山間朝山底滾落,上半身還在慣性作用下飛沖直前。
攔腰斬斷!
縱然是從尸山血海中走過的高飛,也被這血腥的一幕驚到,看著白花花的腸子和血淋淋的骨肉飛灑山林,高飛胃里翻江倒海。
然而這一切的作俑者,此刻依舊保持負手而立的姿態,目光眺望著山下的樹林,有種傲視群雄、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二師父…”
“別說話!多么美的傍晚啊!二十年了!有二十年沒見過逍遙谷外面的景色了。”張啟天一臉感慨的說道。
高飛嘴巴張張合合,最終硬生生的把一肚子話語吞了回去。
什么暗網七大主神還在附近,什么毒門師尊楊千化出了山,什么島國黑云社正在九龍賭場鬧事——在這一刻,仿佛任何的事情都沒有二師父欣賞晚霞重要。
“桀桀桀!姓高的!你這白癡竟然還沒有逃走,這是等著送死啊!”
慢慢的,高飛也沉陷在鉆石山下被晚霞染紅的樹林美景中,甚至忘記過了多久,美好的意境被一道陰陽怪氣的笑聲打破。
高飛回過身就看到了從山上飛馳而下的楊千化,他那一身黑袍上染滿了血跡,配著猙獰的面孔和陰森的冷笑,簡直就是鬼片現場。
再次面對這位身手強悍的毒門師尊,高飛心里已經掀不起絲毫波瀾,他看了二師父一眼,后者因為欣賞美景被打斷,臉色變得很難看。
“二師父,這家伙…”
“我認識他,毒門師尊楊千化,當年我出名的時候,他還是毒王后面的一個小跟屁蟲。”張啟天停頓了一下,突轉話題說道:“對了徒兒!上次你那個道德喪失、良心喪盡的三師父下山,一共殺了幾個人?”
高飛露出奇怪的表情:“一個人,二師父問這個干嘛?”
“才一個人么?那就好,為師難得下山一次,當然要比他多殺幾個人再回去,這樣能在他面前炫耀好幾年。”
高飛直翻白眼,他有些搞不懂老年人的思想。
就在張啟天話落時,一聲巨響在山間傳開,楊千化不知何時已經沖到眼前,跟張啟天完成了對掌的過程。
交掌之下,實力高低顯然易見。
張啟天立在半山坡上豪不退步,再看楊千化,身體在半空翻滾,本想數個后空翻后平穩落地,結果張啟天的掌勁延綿不絕,并且越到后面內力越強,仿佛驚濤駭浪一般拍擊在楊千化的身體上,直接將他打回到了山頂上去。
“徒兒!你在這里等為師片刻,我殺了那只螻蟻就回來。”張啟天縱身一躍,聲音還在半山腰回蕩,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高飛童年的時候每天都要跟二師父練劍對招,但他還是頭一次見到二師父和別人打架,那場面用‘碾壓’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也直到此刻,高飛才真正意識到二師父的底蘊。
夕陽西落。
晚霞美景也暗淡下去。
夜空浮現出點點繁星,高飛站在半山坡上,時不時的能夠聽到山頂傳來劇烈的碰撞聲響和楊千化的慘叫。
這時,數道危機突然襲來,高飛第一時間運氣朝山頂沖去,夜色中他的身影仿佛一道飄忽不定的鬼魅,而在他身后的山地上,被子彈打出一排排痕跡。
“加大火力!別讓魂王逃到山頂上去!”阿波羅的聲音從大家的耳機里傳了出來,于是在夜色下,六道兇猛的火力網像是火龍一樣噴射出子彈。
無論是楊千化還是暗網七位主神,都沒有急著離開,他們的目的很明確,要是不抓到高飛,絕對不會罷休。
在七大主神的超強火力下,高飛小腿中了兩槍,身體頓時失去平衡朝著山底滾了下去,同一時間,阿波羅端起毛瑟狙擊槍,槍口稍稍瞄準便要按下扳機。
沉悶的狙擊槍響并沒有傳開。
一道寒芒劃破夜色,刺中阿波羅扣動扳機的右手,穿透了整個手背。
如此劇痛下,阿波羅竟然咬牙挺住,第一時間對耳機里喊話:“還有敵人,全體警戒!”
“敢欺負我張啟天的徒弟,你們是活的不耐煩了么?”夜空下傳出一聲低吼。
頓時間,七位主神的火力調轉,朝著聲源猛烈射擊。
那一片山峰被打的碎石飛射,樹木接連倒塌,然而黑夜下的鬼影毫無停頓,眼見著已經來到了人群之中。
“螻蟻之輩,扛著一堆廢銅爛鐵有什么用。”張啟天聲音再起,跟著便是一道悶響,隨后則是女人慘叫的聲音,看來是阿佛洛狄忒中了招。
而這卻只是開始,在接下來的數秒間,巨響不斷,那瘋狂掃射的火力網接連熄滅,七位暗網主神一個接一個的被張啟天拍飛,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
一鼓作氣拍飛七人,張啟天一路飛躍來到了高飛身邊,看到后者中彈流血的左腿,眼里彌漫出一股殺氣。
“你這臭小子,你說說你,連七個廢物都打不過,這不是丟你二師父的臉么。”張啟天一邊抱怨,一邊從兜里取出華仲秘制的金瘡藥幫高飛涂抹在傷口上。
對于張啟天的訓斥,高飛心生無奈,那是七只螻蟻么?那明明是暗網七位主神好不好?可當看到二師父隨心所欲的將七人拍翻后,高飛竟然無話反駁了。
“你是誰?為什么要跟黑玫作對?”
太陽神阿波羅強忍著劇痛拔掉了插在手背上的匕首,只是簡單的扯下一塊紅色披風上的碎布包扎,然后任由傷口鮮血流淌,目光警惕的盯著數米外的張啟天。
“黑玫組織?你是帕德森那小子的手下?”張啟天冷聲說道。
七位暗網主神同時瞪大的雙眼,甚至忘記了還在體內翻滾的氣息沖蕩,也許暗網勢力都聽說過黑玫大人,但極少有人知道黑玫大人的本名叫做帕德森。
“你知道黑玫大人?”
阿波羅滿目震驚,夜風將他殘破的披風吹的凜冽作響,可他此時的模樣盡顯狼狽,完全沒了之前站在山頂如同鐵塔般的雄風氣魄。
“呵!還黑玫大人,也就你們這種螻蟻甘愿跟在他手下做事,連那種菜鳥你們也喊大人,你們的良心不會痛么?”
高飛不知道二師父在山上待了二十多年,怎么還會使用網絡用語,但現在也不是關心這種無聊事情的時候,當張啟天把黑玫大人損的一文不值時,連高飛都感覺到驚訝。
那一番話要是被暗網勢力聽到,想必一定會驚爆無數人的眼球,堂堂黑玫組織的首領,隱有暗網第一大勢力的帶頭大哥,不知道有多少暗網成員想要加入黑玫組織而不斷努力,可放到張啟天眼中,變得不屑一顧。
“老家伙,你知道侮辱黑玫大人是什么下場么?”阿波羅回過神后,眼里漸漸恢復了冷芒。
張啟天無所謂的說道:“還能是什么下場,帕德森聽了我的名字后嚇得連夜滾到華夏來跪地求饒唄,不過我事先跟你講清楚,我是不會接受他的道歉。”
“我是不會接受他的道歉!”
這句話在七位主神腦海里久久回蕩,甚至讓他們有種正在做夢的錯覺。
而高飛此刻正在心中感嘆,比起吹牛的功力,自己還是差了二師父十萬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