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歌離開了《江東省》,去了《大冶省》。這個消息猶如天外隕石墜地,震動整個《江東省》,所有人的腦袋都被震暈了,久久無法清醒。
太驚人了!
末日開啟不久,人類獲得進化能力后,有能力和喪尸做斗爭開始,白子歌就占領了《江東省》,后來因為令狐大公子的出現,勢力范圍收縮,占據半壁江山,剩下的半壁江山被令狐大公子占領。
至此,《江東省》的局面就是雙強對峙,誰也奈何不了誰。《總督府》殺入《江東省》后,所有人都認為會有一場龍爭虎斗,甚至會形成三分天下的格局,根本沒人想到,都還沒交手,白子歌就退了,直接放棄了原來的所有的地盤,這種魄力,換做任何一個人來,都下不了這樣的決定。
白子歌已經離開了,連夜走的,速度很快,一個晚上的時間,全部撤離,一個人都沒留下,干干凈凈,進化者們想找個人問問原因都找不到。
“誰能解答一下,白子歌為什么要這樣做?”
與《三松市》連接的是《鹿班市》,兩個市相交,市政府與市政府之間的直線距離只有短短的180公里,開車的話,兩個小時就能到,很近,但是兩個市的關系很差,執政方向,截然不同。
《三松市》是《江東省》面具第二大的城市,《鹿班市》是《江東省》倒數第二面積的市,《三松市》的面積是《鹿班市》的4.5倍,面積不同,產業結構也有盡不相同。
《三松市》面積大,但是遺落的歷史問題太多,勢力繁多,又錯綜復雜,彼此遏制、爭鋒相對,市長和市委書記,走馬觀花不知道換了多少,發展方向也是多變,一個市長,一個想法。有的想學習隔壁的《丹霞山》發展旅游,但是很多地區的農民目光短淺,宰客、強買強賣,把客人都嚇走了,來了一次就不想來第二次了。
有的想走重工業路線,卻和周邊幾個市的關系搞的很差,缺電,想走輕工業的路線,又因為工人抱團欺負企業主,上班懶散還天天鬧著漲工資,最后企業主都走了,廠子都不要了。想搞種植業,交通沒發展起來,窮山惡水出刁民,村主任太貪心,征地的補償款一直談不攏,村里面想要的是正常補償的10倍,鐵道部可不慣著他們,拖了幾年,誰都不讓誰,高速公路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沒了下文。
《三松市》平原多,適合種植煙葉、辣椒、花椒等等,但是《三松市》沒有大的河流,小流域不足以灌溉,上游控制在《鹿班市》境內,《三松市》和《鹿班市》形同水火,關系差到極點。
《三松市》如果要用水,必須花錢從《鹿班市》購買,由于《三松市》的經濟沒有發展起來,沒錢,買不了水,農作物也就發展不起來,半生不死。
這就是《三松市》的現狀,這么多年了,一事無成,面積是《鹿班市》的4.5倍,GDP卻不足《鹿班市》的十分之一,在整個《江東省》都是墊底的。
從前是《三松市》鄙視其他周邊的市,現在是周邊的市看不起《三松市》了。末日之后,情況發生了改變。《三松市》的經濟發展不咋地,但是人口多啊,窮人沒事干,又沒什么娛樂活動,就在家里使勁的造娃,人多了,負擔就大,在末日之前,這是缺點,但是末日之后 ,人多就變成了優點。
進化者多,而且,不知道什么因為,《三松市》的進化者的質量猶如比其他周邊的市要好,最早出現黃金級進化者就是在《三松市》,黃金級數量最多,也是《三松市》,在最困難時期,周邊的市的進化者都是進入《三松市》尋求庇護的,也正是因為《三松市》的強大,輻射周邊,才沒能讓白子歌或者令狐大公子把整個《江東省》占領。
白子歌和令狐大公子名義上是《江東省》的領頭人,實際上,兩者占據的地盤十分有限,只是影響力大而已。
《平安軍團》占領《三松市》之后,相鄰的《鹿班市》就開始惶惶不可終日了,本來還想著令狐大公子和白子歌應該不會坐視不管,《鹿班市》是最后一個無主的市了,過了《鹿班市》,就是令狐大公子和白子歌的地盤了。
除非兩者想向劉危安臣服,否則一定會反抗。《鹿班市》的進化者們還等待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呢,豈知白子歌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不玩了。
《鹿班市》的進化者數量沒有《三松市》多,但是實力很強,大浪淘沙,還能活到現在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之輩。
說話的是紅斑馬,為什么叫紅斑馬呢,因為他一頭的紅色。紅斑馬在末日之前是卡車司機,因為脾氣爆炸,經常超速,最后被吊銷了駕駛證,找不到工作的他,被迫去了磚廠搬磚,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么好事,末日開啟,整個磚廠的人都死光了,唯獨他成了進化者,一進化就是青銅后期,實力強悍,一步步,成為了《鹿班市》的一方霸主,如今已經是黃金巔峰之境了,手下八十多人。
“白子歌是白老將軍的后人,和白瘋子是一家的,自然不愿意和《總督府》打生打死,便宜了令狐大公子,他這一退,等于把所有的問題都拋掉了。”說話的是張大炮,張大炮是小學校長,才華能力不低,壞就壞在一張嘴上,沒有把門,不分場合亂說實話,得罪了領導,被壓在小學校長的位置上二十多年,一直沒起來過。
畢竟是在體制中呆過,很多消息的靈活程度,不是紅斑馬能比的。
“肯定不僅僅是這個原因。”鵝王魯緩緩道,“白子歌在《江東省》呆了那么久,不可能說走就走的,他沒辦法向手下的人交代,換做你們,也不愿意隨隨便便換地方吧,至于一家人的說法,末日之前,或許白子歌還會看重這一點,別忘了,現在是末日。”
末日,一切行為都是為了活下去,什么親情、愛情、友情早就拋在一邊了。
鵝王魯原先是搞農副產品的,做大之后,開飯館,養鵝場,自產自銷一條龍,不僅整個《鹿班市》的家禽被他抱圓了,還輻射周邊的市,成為了名副其實的鵝王,身價數十億,若非末日,鵝王魯的日子過的不知道多瀟灑。
生意人,難免想的多一點,沒有那么多理想情懷,更多的是從實際出發。
“或許是白子歌見到《平安軍團》勢大,暫避鋒芒,繞一個圈,又回來。”張大炮道。
“白子歌后面站的是魔門,魔門會怕劉危安嗎?”鵝王魯反問。
幾人都沉默了,如果說以前,魔門什么的,大家都只會擋住一個笑話,而現在,沒人不畏懼魔門,想到深不可測的魔門,每個人都有深深的 懼意和無力感。
“其實,現在說這個已經沒什么意義了,我們該想想,我們該怎么辦?”沉默了一會兒,鵝王魯開口。
“以前還能騎墻,從劉危安的做事風格來看,他是不允許我們騎墻的,《三松市》都低頭了,我們——”張大炮搖搖頭,沒說下去。
“大不了拼命。”紅斑馬哼了一聲,聲音很大,但是誰都能聽出他底氣不足。
“其實,統一是必然的,大家也不用想的那么糟糕。”一直沒有說話的太子哥說話了,太子哥的父親是《鹿班市》的市委書記,位高權重,末日之前,眼前的這些人,是沒有機會和他站在一起的,但是現在,大家都是平等的。
太子哥今年29歲,是五人之中,年紀最小的,眼神卻是最滄桑的一個,末日短短數年,他經歷的太多了,從高高在上的太子哥,到成為被唾棄的人,最后浴火重生,見識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導致太子哥的性格大變。
以前滔滔不絕,玩世不恭,現在沉默的可怕。
“我沒看出投降有什么好處!”紅斑馬是最不愿意臣服其他人的,從搬磚工到現在的老大地位,他已經習慣了大權在握的感覺,不愿意回到那種受人指揮的日子。
“糧食、醫護!”太子哥平靜地道,仿佛沒有看見紅斑馬眼中的鄙夷。
“沒有誰來,我們也活的好好的。”紅斑馬嘴硬,目光轉向假寐的老者,“老黃狗,你怎么不說話?”
老黃狗年紀最大,末日之前,拾荒為生,是五人之中,地位最低的,多少有些自卑,說話也給人畏畏縮縮的感覺,只見他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表情,有些不安道:“我聽大家的。”
“你手下兩百多號人跟著你吃飯,難道你就沒什么打算?”紅斑馬無奈,若非老黃狗實力擺在眼前,真的不愿意帶他玩。
這個世界也沒道理可講的,一個拾荒的老人,應該是末日開啟之后最先死亡的一批人,但是老黃狗卻沒死,反而奇跡般成為了進化者,持續進化,黑鐵、青銅、白銀、黃金,一步一個腳印,基礎牢固。
五人之中,鍛煉最多的是他,吃的最好的是鵝王魯,貢品吃的最多的是太子哥,生活最自律的是張大炮,身體素質來講,哪個都不比老黃狗差,偏偏四個人進化起來,困難無比,歷經生死,老黃狗則是水到渠成,好比讀書不用留級,時間到了就升級,也不管考試多少分,這種進化過程讓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嫉妒恨。
“每個人的命運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我不能替他們做主。”老黃狗小聲道。紅斑馬氣極,不說話了。
“等等吧,最急的不是我們,是令狐大公子。”鵝王魯緩緩道。
“你們怎么選擇是你們的事,我是不會向劉危安投降的,一個奴隸,哼,告辭!”紅斑馬說完直接離開了,剩下的四個人相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擔憂,鵝王魯微微嘆息一聲,也離開了。
“黃爺,我們也走吧。”太子哥看向紅斑馬消失的方向,眼神有些冷。
“不敢,太子爺,你請!”老黃狗的腰彎的更深了,不管實力多強,他骨子里的自卑依舊。
一百多公里之外,令狐大公子的軍事部署大廳,已經吵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