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呼吸在第一個黑衣人靠近的時候迅速變得微弱,直至微不可聞,黑衣人并未想到,巖石之中,有一個隱秘的洞窟,只是掃了一眼就離開了。
火山底部,熱浪沖天,只是下到一半,黑衣人就受不了了,下面的溫度太高,即使白銀高手都夠嗆,但是上面命令催的緊,黑人即使不愿意,也得硬著頭皮下去,越是往下,溫度越高,空氣扭曲,視線受到嚴重影響。
黑褐色的巖石滾燙無比,皮膚貼在上面,幾秒鐘的功夫就燙的冒煙,燒焦了,劉危安和白靈緊貼著身體擠在狹小的洞窟里面,雖然劉危安主動承擔了大部分貼著墻壁的位置,但是白靈依然有小部分皮膚和巖壁接觸,嬌嫩的皮膚發出一股焦味,那種疼痛不下于酷刑,但是白靈的性格實在硬朗,臉色連眉頭都沒有鄒一下,仿佛燒焦的不是自己的皮膚。
劉危安又是佩服又是膽寒,他練習了銅皮鐵骨依然感覺疼痛無比,真不知道白靈的神經是什么打造的,竟然忍受的住。追擊的黑衣人一連串從山崖上掠下火山谷底,看樣子是不把兩人逮到是不罷休了。
差不多有四十多個黑衣人下到谷底,劉危安現在回想白靈的命令,當機立斷選擇突圍,佩服的五體投地,敵人的數量數十倍于兩人,如果沒有選擇突圍,估計這會兒連渣渣都不剩了吧。
最后一個黑人掠下,兩人的緊繃的身體放松了一下,憋住的呼吸也慢慢放粗,狹小的空間里面被硫磺氣息充斥,空氣本來就少,憋了好幾分鐘,兩人都是面紅耳赤,差點暈過去。才呼吸了兩口空氣,劉危安突然臉色一變,一把捂住了白靈的嘴巴鼻子,白靈一驚,閃電出手,抬起的手剛剛落到他的脖子上,就發現他拼命使出的眼色,心中一動,立刻靜下來,一絲微不可察的聲音傳入了耳中,讓她的瞳孔一縮,這聲音輕微到極點,即使在平地上走路,也很難做到如此,在這接近垂直的巖壁上,能夠做到悄無聲息,這人的實力暫且不說,至少一身輕身功夫已入化境。
又高手靠近!
劉危安見白靈反應過來,慢慢松開她的口鼻,才松到一半,一股強大的氣息掠過,讓他身體一僵,手臂頓時僵住了,同一時刻,白靈也察覺到那個高手出現在洞窟附近,不知道是發現了什么還是巧合,竟然在駐足不走,一分多鐘過去,白靈一張臉由紅色變成紫色,最后變成白色,胸膛蹦蹦直跳,猶如打雷一般,劉危安臉色大變,示意讓白靈靜下心來,一旦被發現,兩人將死無葬身之地。
敵人雖然沒有看見,但是散發的氣息他很熟悉,黃金高手。不要說他此刻身上插著幾支箭矢,即使狀態完好,遇上黃金級高手也只有逃命的份兒,此刻如果被發現,連逃都沒地方逃。首次后悔選擇這么個地方,確實出其不意,誰能想到兩人沒有下到谷底,而是半路上找了個洞兒鉆進去呢。但是遇上絕對的實力,那就是自作自受。
當黃金級高手的目光掠過兩人藏身的位置的時候,那股冰冷的殺氣潮水般涌過,這一刻,劉危安只感到汗毛都豎起來了,心臟一下子嚇得停止了跳動,也就在這個時候,白靈的嘴巴張開,憋不住了。
劉危安見狀,頭皮都炸了,電光石火之間,一個念頭掠過腦海,想也沒想,嘴巴湊了過去,堵住了白靈的嘴巴,一口氣渡了過去,白靈迷迷糊糊感到空氣過來,沒明白怎么回事,就使勁吸了一口,空氣吸進肺里面,一顆心慢慢平靜襲來,劉危安又是一口氣渡過去,才感到那股冰冷的目光移開。接著衣袂破空之聲遠去,黃金級高手離開了。
“你…”
劉危安剛剛離開白靈的嘴唇,白靈就清醒過來,一張臉不知是憤怒還是缺氧,變得鐵青,眼睛仿佛要噴出火來了一般。
“這個…”劉危安說了兩個字就閉上了嘴巴。又有人來了。白靈也聽見了腳步聲,閉上了嘴巴,但是一雙充滿殺機的目光死死盯著劉危安。
和前面的行色匆匆不同,這次來人腳步穩健,而且數量不少,忽然一個略帶傲氣的聲音響起。
“不愧為白家大小姐,這種情況還能逃走。”
劉危安心中一動,這聲音他認識,正是蘇家大公子,蘇海沾。在黃沙城的城門口見過一面,氣場很足。
“有鹿老出手,她逃不掉的。”又一個聲音想起,這個聲音沒那么明顯的傲氣,但是自信的神采卻掩飾不了,古建博,黑龍城第一白銀高手。
“那個帶路的人到底什么來頭,如果不是此人,白靈肯定逃不了。”蘇甜兒聲音里面帶著殺氣,“一個人射殺了我們二十七個人,這種人不殺死,將來必然成為后患。”
“無妨,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而已。”蘇海沾對于劉危安并不重視,“鹿老出手,就算是來十個,也是不夠看的。我更擔心的是地涌金蓮,因為白靈,我們的計劃不得不提前,錢老還在來的路上,如果趕不及時,我擔心鹿老一個人應付不了。”
幾人都沉默了,半晌,古建博才開口:“到時候隨機應變就是了,也許,事情沒有想象的那么壞。”
“只能如此了…”蘇海沾道。幾人的聲音漸漸遠去,幾分鐘之后,腳步聲徹底聽不見了,應該都下到了谷底。
“你到底是什么人?”洞窟之后,白靈的殺機淡了幾分,看著近在咫尺的劉危安,眼神懷疑。
“你不會懷疑這一切是我的計謀吧?”劉危安好笑道。
“為什么不能?”白靈面無表情道,不等劉危安開口,又道:“可以出去了。”
劉危安小心把擋住洞窟的石頭掰開,探出頭,仔細查看了一番,確認沒有敵人之后,才爬出巖洞,這是一個只能容許一個人的小洞,鉆進去兩個人,活動的空間可想而知,踩著看似裂痕遍布實則堅硬無比的火山巖,小心翼翼向上攀爬。
劉危安在前面,白靈在后面,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差不多攀爬了三十多米,距離崖頂剩下不到五米的時候,劉危安停下來了。單手抓住巖石,另外一只手取出了弓箭,然后輕輕咳嗽了一聲。
“是誰?”頂部的探出兩顆頭顱,剛剛看清楚下面的狀況,一雙眼睛瞬間睜大,被絕望籠罩,兩只箭矢閃電從下面射來,兩人敢要縮回腦袋,箭矢已經從嘴巴射入從后腦勺穿出,瞬間斃命,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緊接著劉危安猶如猿人一般沖下面竄了上來,仿佛一道風,一手一個抓住了兩具即將跌落的尸體,丟在地上,翻身沖上了火山口,再也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從取弓、射箭、沖刺到把尸體抓住,幾個動作一氣呵成,稍稍一絲差錯,就會萬劫不復,兩秒鐘不到,耗費了他所有的精力。
幾秒鐘之后,白靈也上來了,看了劉危安一眼,目光中帶著濃濃的驚奇,剛才的一幕,她是看在眼里,在峭壁上射箭,沒有任何繩索固定身體,不僅對身體的反應速度還有射速要求極高,并且需要有極高的膽識,換做心理素質差一點的人,不腿軟就好了。她認識的青年俊杰不少,但是如眼前之人出色的卻沒幾人。她還想著如何不動聲色干掉火山口的兩人,卻沒想到,她的辦法還沒有頭緒,劉危安就輕易解決了。
“你干什么?”劉危安驚訝地看著白靈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把小刀,剛才擠壓的那么緊密,她都沒察覺她身上還帶著刀。
白靈沒有說話,從身上掏出了一瓶藥粉,然后在自己的身上扯下了幾條布條,在劉危安驚駭的目光中,小刀劃破了自己的大腿,鮮血立刻順著刀口流出來,雪白的肌膚驚鴻一現就被鮮血染紅。
“你干什么?”劉危安再次問道。
白靈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水,卻一聲不吭,又是一刀劃在大腿上,和上一刀形成一個十字架,兩刀劃的極深,鮮血幾乎是噴射這冒出來。白靈疼的臉都發白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一絲猶豫,小刀戳入了劃開的口子,在里面攪動了幾下,鮮血冒出來更多了,挑出了一個箭頭,看了一眼箭頭,劉危安立刻頭皮發麻,也明白了白靈這樣做的目的。
這箭頭竟然是帶著倒鉤的。
他做弓箭手這一個行業也不算短了,但是這種帶倒鉤的箭矢,還是頭一次見過,想到自己背上還有肩膀上也插著三支箭矢,一張臉比吃了死蒼蠅還難看。
白靈的動作很快,腿上、小腿還有腹部,一共四個地方中了箭矢,她五分鐘不到就把箭矢全部挑出來了,效率十分高,因為箭桿早就被折斷了,所以挑出來的頭上箭頭,四顆箭頭并排在一起,此刻銀色的箭頭完全被鮮血沾染,看起來多了幾分猙獰。
最后一顆箭頭挑出來,白靈疼痛的幾乎暈厥,卻愣是咬著牙齒把傷口包扎好,腳下的地面完全被汗水打濕,她只是休息了不到兩分鐘,就對劉危安道:“能幫我一個忙嗎?把后背的箭頭取下來。”聲音虛弱,充滿堅毅。
“我暈血!”劉危安心中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