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劉建偉和任曦與東南方向沖上來的敵人遭遇。
劉建偉臉色森然,抬手就是幾槍,一口氣放到了對面五個人,忽然發現一股黑影襲來,仿佛一陣小型的龍卷風。
他連忙提醒任曦道:“臥倒,對面有高手!”
黑影朝兩人的方向狂沖而來,不斷地開火,如果不是劉建偉嗅覺靈敏,任曦恐怕就得負傷。
兇悍的打法激起了劉建偉的戰意。劉建偉怒吼一聲,腳下用力一蹬,身體仿若出膛炮彈,朝黑影狂沖而去。
任曦目瞪口呆,只看到劉建偉在空中留下的一道殘影。
劉建偉手上的槍聲不斷,又擊倒幾人,和那道黑影糾纏在一起。
任曦倒抽了口寒氣,對方是一個黑人戰士,身高足有兩米,體型不俗的劉建偉跟他相比,宛如一個小孩,黑人戰士是黑洞組織的第一悍將,外號“黑塔”。
他負責黑洞組織的安全,出現有奸細混入,自然第一瞬間出現在現場。
劉建偉的力量和速度比之加入烽火之前,早就有了質的提升,雖然對面的塊頭比自己大,但他自信能與之較量一番。
黑塔雖然體型巨大,但他的動作靈活,格斗技巧很務實,不花里胡哨,但招招致命。
任曦躲在旁邊想要放冷槍,卻是遲遲不敢扣動扳機,擔心會誤傷劉建偉。從側面看得出來,黑塔是一個很有戰斗經驗的人,知道如何在纏斗過程中,通過不斷地走位,讓暗中的狙擊手無法捕捉自己的位置,同時利用對手的方位,遮擋自己的要害。
劉建偉知道不能跟黑塔過多糾纏,人只會越來越多,他和任曦陷入重重包圍無法脫身。
劉建偉只能并行險招,放棄防守,兇狠地朝黑塔進攻。
黑塔沒想到眼前的東方男人如此兇狠,他一拳打在劉建偉的胸口,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把刀捅入自己的腹中,黑塔本能地一腳踹開劉建偉,突然發現腹部的腸子流了出來,他想要塞回去,卻發現沒有力氣,頭一歪,摔倒在地。
旁邊的戰士沒想到黑塔這么快倒下,紛紛露出恐懼之色,忘記了開槍朝敵人射擊。
劉建偉朝任曦躲的方向奔跑過去,任曦發現他面色慘白,“你受傷了?”
“胸骨斷了幾根,對面的一個小頭目被我殺了,接下來會混亂一段時間,咱們現在趕緊撤吧。”劉建偉從臂包里取出黑色的藥丸塞入口中,現在只能用止疼藥來麻痹自己。
任曦暗自佩服劉建偉的強悍,難怪劉建偉現在被稱作龍焱十八魂第一悍將,他的勇猛與果斷,其他人拍馬不及。
經過正面硬剛之后,任曦和劉建偉采取低調潛伏,任曦對于危險有敏銳的嗅覺,在他的帶路之下,竟然數次躲過了對面的搜查。
任曦和劉建偉鉆入一間屋子,外面到處都是人,其實屋子看似有個蓋,但一點不安全,敵人只要發現他們,扔個手雷進來,就可以輕松甕中炸鱉。
屋子里有人,劉建偉正準備開火,對方先舉手投降,用英語道:“別開火!”
任曦見是一個東方面孔,而且很眼熟,問道:“江濤?”
江濤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劉建偉和任曦對視一眼,眼神中都露出狂喜之色。
劉建偉道:“準確來說,我們是為了你而來。”
“救我?”江濤表情僵硬,情緒開始噴薄。
江濤已經深陷絕境兩年多,他從來沒想到有人會到千里之外營救自己。
江濤也是個人才,正常人被黑洞組織拐賣之后,都會被賣到奴隸市場,但江濤是個記者,他涉獵面很廣,英語水平也不錯,跟黑洞組織一個小頭目侃大山,竟然獲得了小頭目的信任,負責給他當文書。
雖然比起一般的奴隸自由一點,但江濤的行動是受到嚴密的監視,如果不是今天劉建偉和任曦沖進來,導致內部混亂,江濤是很難有機會碰到外人。
“你們跟我來!”江濤很快確定這兩人是友非敵,朝兩人招手,帶著兩人來到里面一間屋子。
江濤鼓搗了一陣,地板上露出一個暗道的入口,劉建偉和任曦感慨沒想到小小的屋子別有洞天。
江濤解釋道:“里面是一個大概五六平米的地窖,我本來準備挖出去的,后來發現工程量太大,所以放棄了。你們躲進去的話,沒人能找到你們,等警戒沒那么嚴,你們再想辦法混出去。”
劉建偉和任曦沒有過多猶豫,走入暗道,并非他們輕易相信江濤,只是因為現在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辦法。
他們在下賭注,如果江濤出賣他倆,帶著傭兵來到地窖,他們相當于是自投羅網,但江濤應該不會坑他們,他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和其他受困的奴隸。
劉建偉和任曦賭對了,直到晚上十點左右,江濤才打開上面的暗道入口,并帶來了食物,有幾塊面包和干肉。江濤無奈地解釋道:“你們稍微填飽肚子吧,我沒敢多拿,怕被別人懷疑。”
任曦拿了面包遞給劉建偉,笑道:“你還真夠細心的。”
江濤無奈嘆氣道:“在這里生活,如果不謹小慎微,我早就是死無數次了。你們為什么來找我,按照道理我現在是一個失蹤人口,查無信息,算是個死人了。”
劉建偉淡淡道:“梁辰被抓,被判了死刑。”
江濤盡管努力控制情緒,但還是忍不住狂喜,“果然罪有應得啊!”
劉建偉感慨道:“我們并不知道你還活著,只是順便查到了他曾經將你送入黑洞組織。同時,我也希望能將這個組織連根拔除,讓世界上少一個為非作歹的邪惡勢力。”
江濤情緒復雜地說道:“沒你們想得那么簡單,這里是薩嫩雅而不是華夏。黑洞組織是在薩嫩雅很多勢力允許下設立的,專門為一些富豪提供充足的人奴。這里僅僅是他們的一個基地而已。你們就兩個人,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誰說我們只有兩人。”任曦在旁邊笑道,“我和老大只是進來調查情況的,大部隊在后面呢!”
劉建偉無語地望了任曦一眼,這小子吹牛不眨眼,他們是有援兵,但加起來不超過十人,想要解救江濤一個人,或許有機會,但想要搗毀整個基地,難度不是一般大。
江濤暗自好笑,他能在這么復雜的情況下,也能混得游刃有余,足以說明他的情商和智商都非同尋常,哪里看不出任曦的色厲內荏。
他也沒有點破,從床鋪下面翻出一個看上去破破爛爛的本子,遞給了劉建偉,道:“里面記錄著基地的地圖,人員分布,還有裝備庫、糧食庫等等。”
任曦眼睛一亮,道:“有了這個,那咱們拿下這里,可就更加輕松了。”
劉建偉瞪了任曦一眼,此時不適合胡扯海吹,能得到這份資料,意味著江濤需要花費很大的風險和精力,劉建偉對文人書生一向看不起,手無縛雞之力,還婆婆媽媽,喜歡整天抱怨。
但江濤展現出了一個知識分子的智慧與韌性,他和陳光一樣都是值得敬佩的人,劉建偉也下定決心,要將江濤從這個牢籠給援救出去。
“再過一個半小時,在南邊入口會有輪崗,那里的崗哨都是沒有經驗的新人,你們可以從那邊出去。”江濤已經幫劉建偉和任曦想到了逃脫的方案。
劉建偉很認真地盯著江濤看了很久,沉聲道:“等著我們,一定會再回來的。”
“這世界上還有人記得我,我已經很開心了。”江濤想了想,又從床底翻出一個本子,“幫我把這份書稿帶出去吧,里面記錄了我這段時間的遭遇,原本以為會永遠封存在這里,有機會讓他們重見天日,對我而言,可以說是此生無憾。”
“你的妻子和女兒還在等待你回去。”任曦雖說和江濤只是短暫接觸,但他還是被江濤身上的品質所感動。
“我老婆應該已經改嫁了吧,如果我活著回去,對他們而言,只會打擾他們平靜的生活。”江濤這不是悲觀,而是理性。
“你是一條漢子,我劉建偉喜歡你。”劉建偉說完,吃了一條肉干,為晚點突圍行動,養精蓄銳。
凌晨時分,一聲槍響基地的南邊響起,隨后便是警報聲和嘈雜聲。
江濤為劉建偉和任曦默默祈禱,希望他們能夠順利離開。劉建偉和任曦也試圖勸說他,跟他們一起離開,但江濤知道這會增加他們逃離的難度,劉建偉身上有傷,而江濤沒有任何戰斗力,只會成為累贅。
江濤躺在床上,突然房門被踹開,滿臉胡須的中東面孔男子一把將江濤揪了起來,吩咐手下道:“搜!”
一群人在屋子里開始檢查,最終找到床下的暗道,男子狠狠地抽了江濤一記耳光,江濤鼻梁上的眼鏡直接被擊飛,撞在墻壁上,碎成了蛛網狀。
男子是這個基地的首領,有人暗中透露,江濤吃飯時的行為有些不正常,并親眼看到從他的房間里走出那兩名混入基地的奸細。
因此他立即帶著人來找到江濤!
江濤很鎮定,他早就死過一次,還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