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韜并不知道貌似忠良的鹿島良,暗地里已經算計上自己。
當然,如果他知道鹿島良,有心偷師,也不會防備,反而歡迎鹿島良安排人從自己這邊取經,正好滿足自己讓中醫滲透到島國的計劃。
在蘇韜的規劃中,島國是一個很重要的戰略要地。
在很多國人心中,島國曾是華夏的附庸國,比如漢字、習俗還其他文化,都來自于宗主國的影響。
這是自戀到極致,狂妄的想法。
現在的島國社會,是被完全西方化了的,不僅企業制度跟西方接軌,國人的思維方式也很西化,島國人現在只是披著東亞人種外皮的西方人。
想要讓中醫走向全世界,首先就要讓被西化的鄰居,意識到中醫的價值。
盡管島國擁有世界上最好的漢藥研發公司,但中醫在這個國家并沒有留下痕跡。將三味堂開在島國京都,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希望島國的醫院,和國內一樣,除了西醫科室之外,還會增設中醫科室。
當島國的正規醫院接納中醫,那么才有機會讓世界各國的醫院都設有中醫科室。
蘇韜通過自己的努力,已經慢慢影響到很多人,比如鹿島良就被他所影響。
盡管鹿島良的動機不純,但他安排服部麻衣的行為,已經說明中醫正在被行業人士認可。
晚飯顧隱安排在唐人街的紫宸樓,除了姬湘君之外,夏禹也參加。
夏禹和顧隱這幾天已經有過多次接觸,顧隱對夏禹很欣賞,當然,欣賞更多地建立在知道他是蘇韜心腹的基礎之上。
穆景辰和他的妻子也趕來做客,看到穆景辰的兒子健康活潑,蘇韜忍不住想起了小降香。
穆景辰見蘇韜抱著自己兒子的姿勢很標準,笑道:“小蘇,果然厲害,抱孩子的姿勢都很專業,我到現在都不敢抱呢,生怕把他給弄傷了。”
蘇韜老臉微紅,哪有什么無師自通,還不是練出來的。
蘇韜笑著將小孩轉到他妻子懷中,道:“小子很健康,喉嚨里有痰,也是正常事,不用擔心。”
孩子太小,承受不住藥力,最好是自然化解,可以提升自己的抵抗力。
穆景辰的妻子這幾天為兒子咳嗽的事情心煩著呢,聽蘇韜這么說,也就放心了。
大家落座后,話題自然離不開松浦直見的病情。
蘇韜有所保留,畢竟涉及到松浦直見的隱私。
顧隱知道松浦直見的重要性,沉聲道:“我已經安排兄弟們出去調查,遲早會找到那個歹徒。”
穆景辰卻是不樂觀地搖了搖頭,嘆氣道:“抓到歹徒,不是重點。歹徒不過是個刀手,關鍵是幕后指使之人。”
顧隱皺眉道:“指使之人,極大可能是巖田壽。巖田壽下臺,松浦直見上臺,兩人擁有直接矛盾,加上之前兩人就不和,所以有雇兇殺人的動機。”
穆景辰淡淡一笑,“還有一個人,也有很強的動機。”
“誰啊?”顧隱不解道。
“他死了,誰最得利,誰便是兇手。”穆景辰看了一眼蘇韜。
蘇韜不動聲色,穆景辰跟自己想到了一處,所有人都在懷疑巖田壽,但卻忘記了另外一個人。
“咱們這是吃飯,還是學福爾摩斯破案呢?”穆景辰的妻子在旁邊不耐煩地說道。
“當然是吃飯!”穆景辰見蘇韜沉默不語,知道他心里肯定明鏡一樣,借著妻子的話鋒,開始轉移話題,聊島國最近的一些熱門話題。
穆景辰的口才很好,故事講得很精彩,桌上的眾人注意力都被他給吸引過去。
返回酒店已經是凌晨兩點,蘇韜沒有直接返回房間,而是跟著夏禹來到另外一個房間。
房間的椅子上被綁著一個人,他四肢都被繩索捆縛,嘴里也塞了一團臭襪子,他看到蘇韜的瞬間,情緒激動起來,嗚嗚的叫個不停。
蘇韜給夏禹使了個眼色,夏禹摘掉他嘴里的布團。
那人頓時激動起來,“老板,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蘇韜走到他身前,抬起腳狠狠地踏在他的臉上,那人整張臉頓時變形,嘴里噴出了好幾顆牙齒和血水。
夏禹被蘇韜突然爆發的洪荒之力,嚇得忍不住吐了吐舌頭,他知道蘇韜為何充滿憤怒,因為現在的蘇韜很愧疚,他錯誤低估了人心之險惡。
“山本武藝!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蘇韜語氣冰冷地說道,“你竟然為了自己的私欲,對松浦直見下手,還真是喪心病狂。”
如同穆景辰所分析,如果松浦直見死了,最大的獲益者,并非巖田壽,而是屈曲第二的山本武藝。
山本武藝不僅有動機,而且他的性格也會做出這么險惡的事情,當初背叛巖田壽,可是眉頭都沒有眨一下。
山本武藝不只是疼痛,還是心怯所致,面色慘白地說道:“您誤會了?我怎么有那個膽子?”
夏禹皺眉道:“別再試圖狡辯了。我們調查過你最近的聯系方式,跟代號鱷龜的殺手曾聯系過。”
山本武藝臉上的表情變得煞白,崩潰地說道:“我承認,松浦直見的資料和行蹤,是我交給他的,但我真不是幕后黑手。”
蘇韜和夏禹對視了一眼,沒想到里面還有其他的隱情。
山本武藝慌張地說道:“那個殺手跟我說,他受到別人的雇傭,想殺掉松浦直見,也知道我巴不得松浦直見去死。而我一時鬼迷心竅,跟他聯絡,并協助他制定了計劃。我現在后悔,我不應該傷害他,以至于現在我自己也彌足深陷。”
蘇韜嘆了口氣,與夏禹吩咐道:“給他松綁吧。”
夏禹沒有猶豫,從褲管里摸出一把匕首,割開了他身上的繩索。
山本武藝吃驚地望著蘇韜,顯然沒想到自己坦陳了一切,不僅沒有遭到懲罰,反而手腳獲得了自由。
蘇韜從行醫箱里取出一個藥瓶放在山本武藝的手邊,道:“將藥膏涂抹傷口,可以緩解你的痛楚。”
山本武藝哭喪著臉,說道:“你們究竟想做什么?”
蘇韜現在和顏悅色,反而讓山本武藝心虛。
“沒做什么!這件事你雖然有錯,但也是被人利用了。”蘇韜重重地嘆了口氣,“你被人利用了內心的貪欲。”
山本武藝愧疚地說道:“是啊,我后悔無比。”
山本武藝捂著臉痛哭起來,看上去不是在演戲博取同情心,好像是真的感到懊惱。
山本武藝的確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他已經是巖田漢藥的高管,無論薪水還是地位,都遠勝以前,只要乖乖地按照蘇韜的要求辦事,以后比起松浦直見還會受到重用,這是用腳趾頭也能想明白的事情。
“你走吧!”蘇韜跟夏禹道,“安排人送他回家。”
夏禹輕輕點頭,明白蘇韜的意思,不僅要送他回家,還要在暗中保護他的安全。
很快有人過來將山本武藝帶走,房間里只剩下蘇韜和夏禹,昏暗的燈光,空氣中混合著血腥味,夏禹將窗戶打開,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放在鼻子邊聞了聞,沒有點燃。
“你對這件事怎么看?”蘇韜問道。
夏禹沉聲道:“幕后策劃之人,不僅思路縝密,而且用的還是計中計,一不小心,你在巖田漢藥安排的兩個重要棋子,會被一舉消滅。”
幕后之人利用山本武藝對松浦直見嫉妒,將整個計劃設計成,由山本武藝聘請殺手下毒手,如果計劃順利,松浦直見被殺身亡,山本武藝因為雇兇殺人,被刑拘逮捕。
可謂是一箭雙雕!
當然,現在劇情并沒有完全按照幕后之人的計劃走。
松浦直見并沒有死,已經被蘇韜救活。
山本武藝并非雇兇殺人,已經被蘇韜所發覺。
但是,幕后之人的心機之深,讓人忍不住覺得脊梁生寒。
“現在當務之急,要抓到那個代號鱷龜的殺手。另外,要保護好所有的人,包括越智千秋。”蘇韜內心還是有點僥幸,如果此次越智千秋受到傷害,蘇韜絕對要爆炸,他是越智淺香的父親,是自己讓他走這趟渾水的。
當然,在越智淺香身邊,蘇韜隱藏了一些安保力量,對方想要得手,難度也不小。
夏禹頷首道:“我明白怎么做了。”
“還有一件事。不出意外,巖田壽會得到山本武藝雇兇殺人的線索,并向警方舉報。所以我們現在要考慮清楚,如何避免山本武藝被逮捕。”蘇韜輕輕地嘆了口氣。
巖田壽現在是最想證明自己清白的人,既然有了山本武藝這么個替死鬼,而且對他當初背叛耿耿于懷,如果有了相關的證據,當然會落井下石了。
夏禹撓了撓頭發,皺眉道:“還真是復雜啊!”夏禹見蘇韜皺眉,用手在前方揮了揮,吹了幾口氣,自嘲地笑道:“最近壓力太大,頭皮屑比較多,還請見諒啊!”
蘇韜沒空跟夏禹說笑,突然心生一計,“如果巖田壽真想痛打落水狗,那我們就將計就計,借助此事,讓巖田壽再也無法獲得巖田漢藥員工的信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