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拉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睜開眼睛之后,發現蘇韜坐在椅子上,她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跟之前入睡時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她在整理衣服的過程中,自然發現雙腿傳來一陣草藥香味。
蘇韜耐心地勸說道:“即使再痛苦,也不要傷害自己。”
勞拉輕輕地點了點頭,知道蘇韜發現了自己身上自殘的痕跡,她在蘇韜面前早就沒有保留,因此并不覺得羞愧。
“我身上很不舒服,想借用你這里洗個澡,然后再離開。”勞拉說道。
蘇韜怔了怔,針灸的過程中,勞拉體內不少毒素被排出,宛如身上披了一層泥垢,不僅會有不適的感覺,而且還有一股淡淡的異味,這讓勞拉很不適應。
“好的,你去吧!”蘇韜暗嘆了口氣,跟勞拉相處的氣氛越來越詭異了。
勞拉淡淡一笑,拿起自己的皮包走入洗衣間,隨后,洗手間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蘇韜是個正常的男人,心里自然會有些奇妙的想法。
勞拉半個小時之后,才走出浴室,花費這么長的時間,很容易讓人聯想,她恐怕將自己的身體每一塊肌膚都搓了個遍。
“我能霸占你的床嗎?”勞拉沒有穿自己的衣服,只披了一件浴袍,對著手機笑著問道。
“呃,這不大好吧!”蘇韜有點慌了,勞拉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嗎?
勞拉上下打量蘇韜,又對著手機說道:“我好久沒有睡得這么舒服了。我想今晚就住在這里,你能滿足我的愿望嗎?你是我的大夫,應該要為我的身體健康考慮。我想,讓出一張床,應該不是一件難事吧?”
蘇韜無奈苦笑,面對勞拉這么“蠻橫無理”的要求,他竟然生不出任何拒絕的想法。
“行吧,你睡在這里吧,我再去定個房間。”蘇韜只能妥協道。
“不,你不能走。”勞拉低著頭說道,“如果你離開的話,我依然會覺得孤獨。因為你在這里,所以我才會覺得踏實。”
蘇韜感覺熱氣上腦,勞拉這是一步步地將自己逼上絕路吧,她難道不知道自己和艾米莉婭的關系嗎?
蘇韜嘆了口氣,努力地告誡自己,是自己想太多,勞拉只是單純地想要找個安全可靠的避風港,很踏實地睡一覺而已。
“我睡在外面客廳的沙發上吧!”蘇韜笑著說道,“你咳嗽一聲,我在外面就能聽見。”
“好!”勞拉認可了這個方案。
蘇韜走出房間,勞拉躺在綿軟的沙發上,突然發現自己瘋了嗎?她怎么會做出這么個荒謬的決定,竟然在蘇韜的房間留宿了。
勞拉知道自己對蘇韜的情感很特別,明明只見過幾次面,但她看到蘇韜就會有種信任感,同時也想跟蘇韜傾訴內心的情緒,甚至她的身體也會出現原始本能的躁動不安。
但勞拉努力克制泛濫成災的欲望,告誡自己,以蘇韜和女兒的關系,不應該去跟蘇韜過分的糾纏。
當然,蘇韜也比想象中要老實,他至始至終僅僅將自己當成了一個普通的病人。
勞拉的內心對蘇韜有些欣賞,同時也會感覺到失落。
通往客廳的房門沒有被完全關上,蘇韜故意留了一道門縫,而且打開了客廳所有的燈,從縫隙里透出的光線,應該能給勞拉帶來安全感。
勞拉躺子床上,患得患失地想著,如果蘇韜半夜沖入房間,自己該如何應對?
如果自己反抗的話,根本不是蘇韜的對手。如果自己在強迫之下,跟他關系更進一步,自己好像只有啞巴吃黃連的道理。畢竟自己是主動上門找到他,而且還自己要求留宿,這么明顯的暗示,蘇韜一個熱血方剛的年輕人,如何能控制住?
當然,勞拉也在糾結什么都不會發生。
自己愿意跟一個男人單獨住在房間里,肯定是對他有好感,如果他一點邪念都沒有,對于一個女人而言,無疑是極為傷自尊的。
勞拉突然發現自己做了個有生以來最瘋狂、最錯誤的決定!
其實,誰能保證,永遠不會犯錯呢?
雖然是冬季,但周六的城市公園,人數熙熙攘攘,冰封的湖面如同一面鏡子,樹葉凋零,常青樹木零星點綴出綠色,為公園增加活力。
很多年輕的男女情侶,穿著羽絨服,踩著冰刀在湖面上滑行出一道道白痕,若是配上浪漫的舞曲,會呈現出更加浪漫的色調。
別墅豪華氣派的客廳中,艾伯特正在和法哈德的代表商談合作的事情。
法哈德對此事非常關注,削弱自己侄子的力量,從兄長手中掠奪權利,早就如同一顆種子植入心底,伴隨著兄長老去,自己正當風華之年,現在也有一批信得過的伙伴。
他最大的擔憂是兄長在國際上的號召力,比如艾伯特就是一個強有力的援助,如果自己擅自發動的內亂,艾伯特完全有能力,召集人馬將自己的力量全部毀滅。
此前堪布陀發生的事情,就是一個證明。
“請你轉告法哈德先生,只要他愿意接受合同條款,我會全力支持,拿到屬于他的東西。”艾伯特面大微笑,“我承認,他的兄長是一個偉大的人,但不代表他的兒子就適合擔任繼承者。阿巴斯的口碑極差,如今和梅森家族沆瀣一氣,足以證明他的無知和短視。”
代表連忙禮貌地說道:“請您放心,法哈德先生很高興您在關鍵時刻,對他施以援手。阿巴斯將會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但我們想要您在外部幫我們處理好關系,一旦法哈德先生動手,還請您牽制國際上反對他的勢力,比如梅森家族,便掌握著讓法哈德非常頭疼的力量。”
艾伯特笑著承諾道:“這些內容我們都會落實在機密條約上,請你相信我的真誠。”
“您的誠信,那是有口皆碑的。”代表連忙贊美道。
艾伯特隨后和代表又詳細聊了一些合作的細節,代表是法哈德最信任的幕僚,他可以幫法哈德作出承諾。
合作比想象中要順利地開展,艾伯特忍不住暗自松了口氣。
將代表送出別墅,助理走到艾伯特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什么?”艾伯特瞪大眼睛,差點肺沒被氣炸。
助理再次跟艾伯特說了一遍,“昨天您的母親勞拉女士…”
丑聞啊,超級丑聞啊!
艾伯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低聲說道:“這件事千萬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尤其是艾米莉婭!”
助理連忙說道:“請您放心!這件事知道的人,都已經被我嚴重警告了。”
艾伯特恨得牙癢,捏緊拳頭,低聲道:“蘇韜,我要殺了你!”
艾伯特壓抑著滿腔怒火返回城堡,跟仆人確認母親勞拉在何處,氣急敗壞地沖了過去。
勞拉正在舞房練習最近剛學的一支舞蹈,房門被轟然推開,以至于她吃了一驚。
勞拉優雅地走到桌邊,將音樂關掉,平靜地望著艾伯特,問道:“怎么了?”
“我想跟你確認一件事,昨晚你是在哪里度過的?”艾伯特雙目通紅地說道。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為何要問我?”勞拉嘲笑道。
艾伯特沉聲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難道不知道他是艾米莉婭的意中人嗎?”
勞拉微微一怔,冰冷地盯著艾伯特,譏諷道:“我的好兒子,為什么你不去質問自己的父親,昨晚在哪里度過呢?以前你很小,但現在你長大了,也掌握了足夠的權利,為何對他無數次傷害我,而麻木不仁?僅僅因為我一夜未歸,對我橫加指責?”
艾伯特張大嘴巴,啞口無言,自己父親的風流韻事,整個Y國人都知道,并成為茶余飯后的談資。
“您不一樣,您在大家的心中,一直那么完美。”艾伯特突然氣弱道,“而且你就算…”
后面的話,艾伯特終究沒有勇氣說出來。
“就算想要找,也不要找蘇韜,因為他是我女兒的意中人,你是想說這個吧?”勞拉嘴角浮出冷笑,“你跟我來!”
勞拉將毛巾搭在肩膀上,走出了舞房,艾伯特從背后觀察母親的背影,宛如少女一般。
跟著母親走入房間,勞拉打開抽屜,指著里面的藥瓶說道:“這就是我為何要去見蘇韜,而且還在他的房間里待了一宿的原因。”
艾伯特慌張地走過去,將藥瓶放在手里觀察,不可思議地望著母親,“您的病…”
“我的病,其實艾米莉婭也知道,是我讓她對你隱瞞的。”勞拉輕輕地嘆了口氣,苦笑道。
艾伯特恍然大悟,原來昨天勞拉去見蘇韜,為了治病。
勞拉的確需要偷偷摸摸地過去,因為一旦被外界發現,可能會造成軒然大波。
“我向你道歉!”艾伯特愧疚地說道。
“不用了!”勞拉在艾伯特肩膀上輕輕地按了按,“如果可以的話,幫我謝謝蘇韜吧。”
艾伯特內心掙扎著,他感覺自己被孤立了。
為什么身邊的人,都在幫那個家伙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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