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秘寶?”
蘇韜將錦盒打開,封面泛黃,上面壓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這四個字。
劉如珍感慨道:“你應該能看得出來,它只是青囊秘寶的一部分,當初我就靠著研究這本醫書,感悟到了中醫的精髓,今天能有現在的成就,必須得感謝當初贈給我這本書的前輩。”
劉如珍微微一笑,將當年的故事講了出來。
知青下鄉的時候,他在連隊接觸到一個赤腳醫生。醫生雖說沒有學歷,但靠著活人無數的醫術,在附近非常有名。
任何疑難雜癥,只要他看完之后,就能夠迅速治好,而且他不開西藥,藥材都來自于當地山上的草藥。
劉如珍一開始不信他有這么玄乎,又一次放牛的時候,被一只野豬給頂了,被其他知青帶到赤腳醫生那里,已經是奄奄一息。
那赤腳醫生給劉如珍仔細檢查傷勢之后,說了一句“能救”。
隨后他上山采藥,用自己配的草藥,混合著泥巴,將劉如珍像糊木乃伊一樣給糊住。
三天之后,赤腳醫生拿著個小木槌,敲開外面的泥層,他不僅身上的傷口愈合結疤,而且還能下地走路。
劉如珍知道赤腳醫生有真本事,有了學醫的想法。
他時不時地就過去探望赤腳醫生,病人多的時候,他還幫忙打下手。
久而久之,赤腳醫生覺得劉如珍性格不錯,就將劉如珍當成自己的徒弟培養,耳濡目染之下,劉如珍跨入了中醫這行當。
后來劉如珍返回城市之后,靠著努力,考上一所醫科大學,他一直和那名赤腳醫生保持著聯系,寒暑假的時候,會返回農村,幫助赤腳醫生治療病人。
劉如珍大學畢業,被分配到一家很有名的醫院,赤腳醫生的兒子從農村帶來噩耗。
他的父親上山采藥,不幸墜入懸崖。家人在整理他的遺物時,翻出了這個錦盒。原來赤腳醫生早就跟家人說好,如果自己去世,一定要將錦盒轉交給劉如珍。
劉如珍捧著錦盒傷心欲絕,他毅然決然放棄自己當時學習的西醫,跟當時分配的單位提出要求,自己要進入中醫科室。
當時這在很多人眼里,都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為中醫普遍被很多人看做沒有前途的行業。
劉如珍靠著自己的韌性和天賦,將赤腳醫生遺留下來的這本古籍吃得很透,同時他還到處拜師學藝,最終成為了中醫界赫赫有名的宗師級人物。
紙條顯然是后加上的,由毛筆寫就,字如龍蛇。
下面是一本古籍,封面泛著古色,有被文物修復大師處理過的痕跡。
劉如珍見蘇韜眼神放光,如同自己所料,只要是從事中醫的人,都知道青囊秘寶是什么價值。
這類似于武林秘籍對武林高手的吸引力。
青囊門傳承那么多年,積累大量寶貴的經驗和藥方,若是能夠挖掘出來,對中醫界而言,不亞于是一場地震。
蘇韜沒想到劉如珍竟然將這個秘密轉告自己,還當真是一份大禮了。
蘇韜小心翼翼地將書翻開,內心忍不住狂跳,他想起自己之前從艾伯特的私藏里要回來的那份青囊秘卷,因為行文竟然有很多相似之處。
那本醫術雖然對蘇韜而言,內容沒有太大的亮點,但對于普通的中醫人而言,不亞于是一筆珍貴的寶藏。
當然,劉如珍說自己全靠這本書,難免有點太夸張。
劉如珍將這本書吃透,也是要靠自己的天賦。
不過,不管怎么說,這本書的價值都難以用財富簡單衡量。
青囊秘寶,至少是和《御醫經》齊名的醫學寶藏。
而且青囊秘寶里面藏有大量民間的偏方,聚集了歷代青囊門人的集體智慧,某種價值而言,比《御醫經》還要駁雜,也更為兼容并包。
蘇韜在猶豫,這么珍貴的東西該不該收下!
“劉前輩,東西實在太貴重,我不能收下。”蘇韜搖頭拒絕,“既然是那名赤腳醫生傳下,我覺得你應該繼承他的遺志,傳給你的弟子。”
“別提我那些不成器的弟子了?他們如果有你一半優秀,我就是在做夢也會笑醒。”劉如珍用手將錦盒的蓋好,很虔誠地說道,“我之所以將它交給你,有這么幾個原因。
第一,我相信它在你的手中遠比在其他人手中能發揮更多的價值;
第二,你在漢州準備籌建中醫博物館一事,我也有所耳聞,這個東西如果要被收藏,那個博物館是最合適的地方;
第三,我這么多年一直在尋找青囊門人的蹤跡,已經確定一個事實,青囊門人已經斷了傳承,但是青囊秘寶依然還在。而這本書就是找到青囊秘寶的線索。我年紀大了,而且能力有限,希望你分出一部分精力,用于找到青囊秘寶,這對于中醫界而言,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蘇韜心知肚明,恐怕最后一個原因,才是劉如珍決心將這份珍藏交給自己的原因。
何沖在旁邊笑著說道:“蘇大夫,你就別客氣了。老劉的意思其實簡單明了,以個人身份將它無償捐獻給中醫博物館。”
劉如珍微微一愣,笑道:“沒錯,是這么個道理。怎么?難道你博物館不接受捐贈嗎?對了,我可是要證書的!”
蘇韜見劉如珍這么說,意識到自己如果繼續推辭,那就太矯情了。
蘇韜站起身,朝劉如珍很認真地鞠了個躬,感謝道:“謝謝劉前輩的大度,請你放心,到時候我不僅會給您送上一份捐贈證明,而且還會給你制作一個錦旗。”
劉如珍哈哈大笑:“好啊,你可不能食言。”
對于劉如珍這種國手,這輩子救死扶傷,患者為了感激他,而制作的錦旗收到手軟,他剛才這么說那是因為心里高興,蘇韜能接過這個錦盒,對自己而言,也是一種解脫。
赤腳醫生對他恩重如山,他當初交給自己的錦盒,不僅是財富,也是壓力,他一直想找個機會,將傳承延續下去,如今交到蘇韜的手中,無疑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不會辜負那番所托。
劉如珍喝了不少茶,覺得有點尿意,包廂里沒有衛生間,需要走出去才能小解。他剛打開門,正好有人迎面撞了過來,劉如珍定睛一看,這不是夏連峰嗎?
夏連峰也是被嚇了一跳,這年頭只有他撞別人,哪有別人撞自己的。
正準備破口大罵,夏連峰定睛一看,卻是劉如珍,硬生生地將污言穢語吞入腹中,“劉專家,您好!真是不好意思,差點撞到你,都怪我走路太毛躁。”
劉如珍吃驚地望著夏連峰,暗忖這夏家赫赫有名的老三,怎么今天轉性,整個人說話氣質都不一樣了。
“來來來,我們進屋說話。”夏連峰摟住劉如珍的肩膀,就朝包廂內推。
劉如珍比吃了屎還難受,自己出門是因為尿急啊,“別推我,我要去洗手間。”
“啊?”夏連峰輕輕地拍了一下額頭,哈哈大笑道,“實在不好意思,那你去方便。”
屋內何沖和蘇韜見夏連峰走入,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有點懵,這家伙怎么來了?
夏連峰重重地揮了揮手,笑道:“大家別誤會,我不是過來鬧事的。我之前準備過來給你們買單,沒想到蘇專家已經買過了。所以上來給幾位誠心誠意地道個歉,然后再說聲感謝。”
何沖苦笑道:“不用客氣,給夏老治病本來就是我們份內之事。”
夏連峰暗忖跟你何沖有什么關系,完全是蘇韜治好的,你在旁邊湊什么熱鬧。不過,他知道自己今天是來道歉的,所以也就沒有發飆,笑著與蘇韜道:“那天我對你言語上多有得罪,還請你能夠見諒。我夏連峰就是這么一個人,心直口快,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你治好了我的父親,那就是我的恩人,以后有什么事情,隨便吩咐。”
夏連峰還真是個混不吝,一邊說著,一邊就坐下來。
蘇韜暗忖這家伙就是典型的真混蛋,臉皮比城墻厚,他不動聲色給夏連峰倒了一杯熱茶,心想,給你倒一杯茶,就算是我原諒你。你喝完一杯茶,也可以滾蛋了。
夏連峰喝了口熱茶,笑道:“我午飯還沒吃呢,不介意添雙筷子吧?”
蘇韜拿夏連峰也沒有太多的辦法,搖了一下鈴鐺,立即有服務員走入,“這位爺,請問有什么吩咐?”
“添一雙碗筷,然后再點兩道菜。”蘇韜笑著說道。
夏連峰突然一拍桌子,道:“還有酒!這么多美味佳肴,怎么能不喝酒呢?服務員上兩壺陳年花雕,放姜絲冰糖,溫好之后,拿上來。”
“好的,各位爺,還請你們稍后。”服務員轉身離開去安排菜單。
劉如珍解完手之后,見夏連峰已經坐在桌上吃了起來,頓時臉上滿是憤怒。
不過,夏連峰視若無睹,等花雕送上來之后,給劉如珍倒上一盞,逼著劉如珍干完,又給倒上一盞。
三四盞下肚,夏連峰和劉如珍都紅了臉,摟著肩膀,開始稱兄道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