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之后,蘇韜給慧如針灸,大概半個小時之后,幫她疏通體內的經絡,慧如整個人仿佛脫胎換骨,臉上多了一抹紅霞,膚色瑩潤如玉,這是病情好轉的癥狀。
蘇韜收針結束,小尼姑慧可輕輕地推門,露出一張俏臉,連忙又縮了回去,蘇韜笑道:“慧可,進來吧,我已經給你師姐治好病了。”
慧可推開門,吐了吐舌尖,笑道:“師父讓我不要過來打擾你們,但我就是忍不住,內心有些好奇。”
她看了一眼慧如,呀地驚叫一聲,把慧如嚇了一跳。
慧如皺眉道:“怎么了?”
慧可走過去抓住慧如的手臂,笑道:“師姐,我發現你變美了。”
慧如下意識地拿起鏡子,膚色的確好了很多,額頭上冒出的一粒青春痘也消失不見。她嘴上卻嘀咕道:“胡說八道,跟原來一模一樣。”
慧可繼續抓著慧如仔細打量,笑道:“師姐,我能不能也讓蘇哥哥給我針灸?”
慧如偷偷地望了一眼蘇韜,沒好氣地瞪著小師妹,道:“我這是在治病,你別瞎胡鬧!”
蘇韜已經收拾好行醫箱,覺得慧可挺可愛,笑道:“沒病針灸的話,可是會把人治丑了,你真要試試?”
慧可慌忙地搖頭,道:“那還是算了吧。”
言畢,她拉著慧如往外走,低聲道:“師姐,我剛才給觀音奶奶打掃衛生,不小心把她身上的漆碰掉了,你得給我想個辦法,不然師父肯定會罵我哩。”
慧如沉聲道:“按照師父的習慣,最多罰你抄寫金剛經,反正你已經抄熟了,難道還怕?”
慧可捏著衣角,低聲道:“師姐,你以前總幫我,如果師父真罰我抄金剛經,你能不能幫我抄寫十遍?”
“不行!”慧如很果斷地回答道。
“那就五遍?”慧可急得差不多要哭了。
慧如對自己的小師妹也是疼愛非常,嘆了口氣道:“那就五遍吧!”
慧可終于露出笑容,將身體埋進師姐青澀的懷里,道:“師姐,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愛你了。”
慧如心情慌亂,低聲啐道:“我們出家人,怎么能動不動就說愛不愛呢。最近你是不是有偷看電視劇了?”
“師姐,你要替我保密,被師父知道,我可完蛋了。”慧可連忙可憐兮兮地央求道。
雖然這對師姐妹越走越遠,說話也很小聲,但蘇韜的聽力異于常人,卻是一字不落地全部聽見,他不禁啞然失笑,滾滾紅塵,隨著科技的發展,無論和尚還是尼姑,即使身處大山,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外界信息的誘惑,想要六根清凈實在太難,所以社會上充斥著一批假和尚假道士。
和尚可以吃肉,道士可以結婚,已經不是稀奇事。
蘇韜知道慧可和慧如的身世,兩個人都命運坎坷,是被父母遺棄的孤兒,一直都在庵堂里長大,靜非曾經想讓她們長大點,就送入社會,和正常人一樣學習,未曾想,她們已經無法與社會融入,靜非就將她們收為弟子,悉心教導她們佛法。
蘇韜提著行醫箱,與柳若晨和戚家豪匯合,路過庵堂,有幾名女尼正在照常掃地,她們只是抬頭一笑,并沒有停下手中的活兒,蘇韜對紅葉庵又高看一眼,這里的人心無牽掛,行事自然,不為旁事擾心,這才是出家人的本分。
蘇韜也曾去過許多大廟,紅葉庵小了許多,很是簡陋,正殿里供奉的佛像也很少,體型也小,雖是寒酸了些,卻都被精心擦拭,顯得極為潔凈,一塵不染。
蘇韜看見一個功德箱,停下腳步,從口袋里摸出錢包,將里面的鈔票全部放入,聊表心意。小尼姑慧可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好奇道:“蘇哥哥,你剛才布施的時候,好像說了一句話。”
蘇韜見慧可機靈古怪,與普通的小女孩別無二樣,笑道:“沒想到你耳朵挺尖。我在想,這個功德箱也應該與時俱進,現在人很少會帶錢在身邊,但一定會帶手機,所以你貼個二維碼在上面,這樣就可以讓更多人捐獻功德了。”
慧可眼睛一亮,笑道:“這是個好主意!”言畢,她蹦蹦跳跳地離開,朝靜非所在的地方跑過去。
蘇韜分析,慧可恐怕是想用這個主意,來抵消自己闖禍,將功補過,免除靜非對她的責罰。
蘇韜繼續往前走,就聽到一陣誦讀經文的聲音,伴著木魚聲飄了出來。
蘇韜走到其中一人身后,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左肩。
柳若晨轉過身,連忙將手指放在嘴邊,輕輕地噓了一聲,蘇韜微微一笑,盤坐在柳若晨的身邊,聽著一群女尼吟誦著《金剛經》,靜靜地聆聽半晌,只覺得那聲音竟有種說不出的悅耳,進入狀態之后,變得無比放松,瞬間忘記了時間諸多煩擾。
梵音過后,蘇韜只覺得額頭被輕輕地扣了一下,有點吃痛,連忙睜開眼睛。
柳若晨沒好氣地低聲啐道:“人家在誦經,你卻睡著了,真夠丟臉的!”
蘇韜微微一怔,訕訕道:“我剛才真睡著了嗎?可能是因為給慧如治病,消耗了不少真氣,所以太疲倦了。相信那些師太不會跟我一般計較的。”
柳若晨無奈苦笑:“你總能找到理由。對了,剛才靜非師太邀請我在庵里住一宿,我答應她留下了。”
“那我呢?”蘇韜驚訝問道。
“你當然也可以留下來啊。”柳若晨笑道,“當然,也可以讓戚董安排司機送你回旅館。”
蘇韜擺手搖頭笑道:“那我還是留下來吧,庵里這么多女性,總覺得我留下來有點 不妥。”
“放心吧,戚董也會留下來的。”柳若晨頓了頓,“何況她們都是出家人,沒有性別之分,你不會有什么壞心思吧?”
蘇韜被看得有點心虛,訕訕笑道:“你想多了,我這么純潔,怎么可能有非分之想呢?”
隨后蘇韜起身,跟著柳若晨在誦經房后面見到靜非師太,靜非師太指揮幾名女尼在收拾屋子,指著一間屋子,道:“晚上你和戚董住在那兩間屋子,若晨和我們住在東邊的屋子。”
蘇韜暗忖靜非挺體貼,安排的時候,三個人都有獨立的房間,恐怕是庵里的女尼們騰出來的。他連忙笑著感謝道:“謝謝靜非師太的安排。”
靜非卻道:“屋子里比較簡陋,還請多多見諒。”
蘇韜隨后走進給自己安排的屋子,卻是比較清寒,沒有幾件像樣的家具,卻收拾得井井有條,很是整潔。
坐在屋內片刻,慧如探出腦袋,手里拿著一支鉛筆,嘴里咬著筆頭,道:“蘇哥哥,我能不能問你幾道數學題啊?”
蘇韜的數學雖然很一般,但自認教導慧如沒有什么問題,微笑道:“拿過來看看!”
等看到慧如本上的試題,蘇韜皺眉許久,尷尬道:“你們怎么要學這么難解的數學題啊?至少是高中知識了。”
慧如嘀咕道:“我們都是自學的,看來你不會,我還是去問問師父吧!”
蘇韜點了點頭,自己對數學實在不精通,是自己為數不多的短板吧,他知道靜非曾經讀過大學,極有可能精通數學,笑道:“我跟你一起去吧,看看靜非師太的數學造詣是何等厲害。”
慧如笑著鼓了鼓掌,道:“好啊!你跟我來。”言畢,一溜煙地竄出去。
蘇韜邁出門,發現慧如已經到了拐角處,還朝自己使了個鬼臉,他就一如緊隨而去。
紅葉庵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對于慧如而言,這里是她的家,但對于蘇韜而言,這里完全是一個大迷宮,蘇韜很快就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聽到其中一間屋子有動靜,就徑直過去,想問問此處到底是哪里。
蘇韜嘴角帶著笑意,推門走了進去,突然呆若木雞,房子里擺放著一個大木桶,里面有一人背著身體,她坐在木桶中央,用白色的紗布輕輕地搓洗著自己光潔的手臂,因為木桶內的水溫很熱,所以冒出騰騰的霧氣,使得蘇韜望去,有些朦朦朧朧。
“是慧如嗎?水溫挺熱的,暫時不用換水。”卻見那女子伸出一條白嫩的手臂,抓起絲瓜巾在身上搓洗,然后用目瓢舀水,潑在自己的肩膀上,水花飛濺,她輕輕地嘆了口氣,極為慵懶與愜意。
雖然看不見她的正面,但蘇韜通過那一頭黑色的亮發,便已經知道這肯定是柳若晨,因為庵內也只有她一個女施主。
盯著柳若晨濃黑的秀發,圓潤光滑的肩頭,蘇韜只覺得心臟怦怦直跳,半晌才緩緩轉過身,低聲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慧如!”
柳若晨嬌軀劇烈一顫,連忙雙手環繞在身前,回頭望了一眼,蹙眉道:“你怎么闖進來的?”
蘇韜撓了撓頭,道:“我跟著慧可的,沒想到你在這兒洗澡啊!”
“外邊好像有人過來了,我趕緊出去啊!”蘇韜不好意思繼續停留。
“別,你就留在這里。如果被人撞見了,那豈不是更糟糕?”柳若晨有些著急地說道。
這是在尼姑庵,如果被人撞見,不僅尷尬,也沒臉繼續留在這里了。
“那我該怎么辦?”蘇韜哭笑不得道。
“你藏進來!”柳若晨指著木桶后邊的一個屏風,咬著紅唇,聲若蚊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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