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病人非常多,岳遵和孫長樂逗留了一個多小時,然后就決定離開,蘇韜則繼續在三味堂接診,而且還找機會看一下其他員工的診治情況,進行一些指導。
蘇韜和凌玉的處人與事方法不一樣,他比較喜歡培養下面的人,所以員工們也是受益良多。
陳蕊比較聰明,拉著蘇韜差不多半個小時,蘇韜就為她耐心地講解,什么樣的氣色有可能是什么樣的情況,什么樣的脈象意味著有什么病癥,陳蕊仔細記錄了所有的病情和診斷過程,蘇韜的解釋很直白,所以陳蕊能很輕易地聽懂。
“中醫是論證醫學,這話是有一定的道理,診斷的方法沒有具體標準,一切都要靠自己的經驗和觀察力進行判斷吧和論證。”蘇韜笑著說道。
“中醫和西醫相比,有兩個最大的特點,第一是準,第二是好。準,指的是看病一定要看得準,必須要看到表象之外的本質,找到病人得病的真正原因。比如最簡單的感冒,我們得找到感冒的源頭,是受涼引起,還是其他原因。好,指的是一定要幫病人徹底治好疾病。任何病治療的過程中,不能似是而非,不能治好了又復發,用藥用針必須根除疾病,徹底讓病人康復。”
陳蕊虛心受教,道:“中醫看似診斷難,但其實西醫診斷也難。西醫的診斷標準,全部是靠數據,什么病什么數據,過多少算標這些都是固定的參考,就比如化驗單,即便是一些普通人都大概看得懂,比照后面的數值,在數值之內就是正常,在數值之外自然就是不正常。不過,數值只能作為參考,最終還是得借鑒一些醫學經驗。表面上看似科學了很多,其實骨子里還是經驗主義。”
蘇韜笑著說道:“還是有明顯差別。西醫是簡答題,有了數據,你就可以得出dáàn。中醫是推斷題,沒有具體的數據,要根據患者的氣色、脈象、癥狀去推斷,推斷患者究竟是什么病癥,推斷的時候根本沒有固定的標準。比如,我們看人氣色,一般的醫生最多能看出患者的臉色是不是蒼白,是不是紅潤,又有幾個人能夠通過氣色看出一個人究竟身體的那個部位不舒服,導致氣色異常?”
陳蕊暗自點頭,笑道:“這的確是最難的地方。”
蘇韜搖頭笑道:“說難,其實也有竅門。絕大不部分病人的病情都是有相似性的,所以新入行的中醫,先接觸普通病癥,那些疑難雜癥留給老中醫解決。所以我計劃在燕京分店實施這個計劃,將現有的人員分成兩塊,一個普通中醫,一個是重癥中醫。普通中醫,負責常見病的診治;重癥中醫負責大病、難病的診治,這樣不僅可以鍛煉新人,而且還可以形成一個梯隊。”
陳蕊有些驚訝地說道:“這是一個創新,不過執行起來恐怕會很難,會影響一部分員工的收入。”
蘇韜笑道:“所以我們在診金上還得盡心改革,提高重癥中醫的診金,要讓這些骨干中醫的收入保持相對較高的水平。”
陳蕊終于明白蘇韜跟自己說了這么多的原因,頷首道:“我研究方案,等準備好了再跟您匯報。”
蘇韜暗忖陳蕊的反應很快,值得好好培養,鼓勵道:“現在燕京分店試點,如果執行得不錯,會在所有門店進行推廣,到時候你就是項目的推廣人。”
陳蕊面色泛起紅光,頷首道:“我會努力的!”
蘇韜朝陳蕊笑了笑,然后與她分別。蘇韜已經慢慢適應自己現在的身份,作為一個管理者,要注意挖掘下面的人,沒必要事必親為,那樣不僅自己累,而且還會影響整個機器的運作。所以蘇韜現在會有意物色可以值得培養的人選,陳蕊就是燕京分店脫穎而出的一員,蘇韜正在努力培養她。
因為有蘇韜在的緣故,最近這段時間的患者雖然每天都在增加,但基本到了下午十分都能夠順利被接待完畢,大家心知肚明,蘇韜干起活來,無論速度還是效率都極為夸張,加上原本就有凌玉這個國手,自然大家的壓力也輕松了不少。
下班的時候,所有員工正在好奇,今天蘇老板會不會又有什么新福利,果不其然,陳蕊通知大伙去隔壁一條街的福滿樓員工聚餐。
進了福滿樓,大堂經理迎了過來,笑著與凌玉道:“凌神醫,歡迎你們到來。”
凌玉微微一笑,指著蘇韜道:“這位是我們三味堂的創始人蘇韜先生。”
大堂經理微微一怔,道:“久仰大名,幸會幸會。”
大堂經理名叫蘇志剛,前段時間酒樓有一個病人突發盲腸炎,請了凌玉到現場,一針下去之后,人就沒事了。如果事情鬧大了,不僅酒樓要承擔相應的損失,蘇志剛作為大堂經理還得面臨罰款,所以凌玉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從那以后,只要是三味堂的員工到福滿樓吃飯,都可以享受八折優惠。
蘇韜從蘇志剛手中接到名片,笑道:“以后還得麻煩蘇經理,我們三味堂員工每個月會聚餐一次,到時候就選在你這兒了。”
蘇志剛眉頭一松,笑道:“還請您放心,我們福滿樓是燕京的百年老店,無論廚師的水平,還是食材用料都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至于價格的話,絕對給你們優惠。”
蘇韜笑著與陳蕊道:“我不是隨便說著玩的啊,晚點你和蘇經理對接一下。”
“有您這話,我明天主動找陳經理落實這件事,還請你放心,如果事情辦不好,我主動cizhi,以后再也不干餐飲這行了。”蘇志剛笑著打趣道。
各行都有各行的門道,像餐飲業的確想要蘇志剛這種能說會道的人,說話就是讓人內心舒服,哪有人為了一筆生意自炒魷魚的。
一邊說這話,在蘇志剛的帶領下,來到位于東側的一個較大的包廂,這種包廂一般tigong給企業做員工聚餐,或者小型生日宴會,最多能擺個十桌。
所有員工坐定之后,在陳蕊的組織下,陸續有員工上臺,使用包廂內的設備開始點歌,蘇韜坐在主桌,不時有人過來給自己和凌玉敬酒。至于同一桌的員工都是燕京分店的核心骨干,蘇韜也再次了解他們。
不過,蘇韜說到底還是不太適應這種場合,自己變成了眾星捧月的焦點,雖然他表現得很自然沒有一點架子,但大部分人對他都顯得很拘謹,有種生疏之感。
蘇韜心知肚明,這是上位者必須接受的孤獨,當你掌握財富、權力之后,同時也要損失許多東西。
蘇韜在酒桌上也做好決定,自己以后還是得少參加這種聚餐,反而讓員工不夠盡興。
蘇韜在凌玉耳邊,笑道:“你們繼續玩,等結束之后,如果有員工想去ktv,也由公司組織買單,我就先離開了。”
凌玉微微一怔,與蘇韜點了點頭,兩人有默契,很多話不用明說,只需要透露一下,就能知道彼此心思。
蘇韜獨自走出包廂,斜對面一個小包間里,走出幾人,看到蘇韜之后,均是有些意外。
對面有兩人,蘇韜都認識,暗嘆還真是巧了,其中一人是余友清,另外一人是邵文濤,至于其他幾人都很陌生,并不是國醫專家組成員。
“余組長,您好!”蘇韜可以對邵文濤視而不見,但對余友清還是要有起碼的尊重,畢竟他現在還是國醫專家組組長。
“你好,是小蘇啊!”余友清微笑著說道,“沒想到這么巧,和幾個朋友聚餐,也能見到你。”
蘇韜笑道:“我們員工聚餐!”言畢,他朝余友清拱了拱手,然后朝門外走了出去。
期間蘇韜觀察了一下,站在邵文濤右手邊的男人,看氣色有些不大對勁,恐怕此人是希望邵文濤給他治病,所以才設下這座宴席。
“哼,還真是眼高于頂!”邵文濤氣不打一處來,自己被岳遵和孫長樂無視就算了,連蘇韜這個剛進入專家組的新兵蛋子,對自己這個未來組長視若無睹,讓他自尊心受到嚴重侮辱。
邵文濤的聲音聽上去不大,但他肯定是有意罵蘇韜,所以所有人都聽得請清楚。
蘇韜白了邵文濤一眼,淡淡道:“原來是邵專家,鼎鼎大名的搖頭神醫啊。”
邵文濤臉色氣得醬紫,搖頭神醫是對他的侮辱,事情早就過去多年,但每次有人拿到這件事,都足以讓他抓狂。但隨著邵文濤在專家組的地位越來越穩,早就沒有人會這么不尊重他,沒想到蘇韜直接說出來,讓他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做人要注意分寸,別年輕氣盛,以后可是要吃大虧的。”邵文濤捏緊拳頭,警告道。
“謝謝搖頭神醫的提醒!”蘇韜轉而笑著與其余幾人,“你們恐怕在好奇吧,邵專家怎么會有搖頭神醫的稱呼,原本在網上是有專門介紹的,但后來被運作刪除掉了。不過,你如果和我們這行稍微有點資歷的老醫生了解一下,想必都可以輕松知道其中的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