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韜在杰克遜的安排下,抵達斯洛伐克,見到了林毅夫,林毅夫還是之前的文人模樣,戴著眼鏡,穿著白襯衣和銀灰色的西式背心,看上去風度翩翩,仿佛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大學里的教授。
他在這里擁有一座不算小的莊園,平時每年會在這里住上三四個月,因此雇傭了十幾個屬下。
書房里打掃的比較干凈雅致,墻角擺放著盆景,墻壁上陳列著字畫。
林毅夫提著一個銅色的灑水壺,正在給盆景澆水。
林毅夫五十多歲,保養得很好,頭發染成了黑色,氣度謙和,很難讓人想象這是一個國際赫赫有名的教父級人物。
林毅夫不喜歡教父這個稱號,他更喜歡別人將自己當成一個商人。
他經營的項目很廣泛,不僅涉及到零售、商場、還涉及軍火裝備。
所以無論走到哪里,林毅夫都受到格外的尊重。
門外走入一個俏麗的美女,手里提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兩碗羹湯。
林毅夫笑著說道:“吃一點吧,這是我最喜歡的銀耳蓮子羹,每次吃這個就覺得特別幸福,懷念小時候母親親手熬制的味道。”
蘇韜沒有拒絕,拿著湯匙了,吃了一大口,笑道:“味道的確很好,不過偏甜了一點。您的身體雖然很健康,但甜食還是少吃為妙。”
林毅夫見蘇韜這么說,當然要認真對待,如果換做其他人,可以當成言語上的關心,但蘇韜是一個厲害的中醫大夫,既然他說要少吃,自己當然得注意分寸。
“你的眼力果然厲害,前幾天我剛體檢完畢,說是血糖有點高。”林毅夫無奈苦笑道,“人老了就是麻煩,連吃個東西,都得有諸多的禁忌。”
蘇韜連忙笑著說道:“偶爾吃一下,無妨!”他頓了頓,“等下我給您開個藥方,每個周一喝一次,對降低血糖有好處。”
言畢,他就從行醫箱里取出紙筆,留下了一個降血糖的古方。
林毅夫性格比較隨和,沒有什么架子,從蘇韜手中接過古方,看了一番,小心收在桌子的抽屜里,從這個細節看得出來,林毅夫還是高度重視蘇韜的。
“想請你給我一個朋友治病,沒想到你到先給我看病了。”林毅夫笑道。
“對不起,職業病犯了。”蘇韜搖頭,謙虛地笑了笑,“請問什么時候給您的朋友看病?”
林毅夫擺了擺手,道:“你初來乍到,還是先休息一番。這個病人,情況比較特殊,安排起來有些麻煩,也希望你能保密…”
蘇韜點了點頭,覺得其中有古怪。
不過,林毅夫曾經幫過自己不少忙,既然他有所求,也不好拒絕。
另外,蘇韜也是為了薇拉。
薇拉的父親奧蒙德,對蘇韜不太看好,阻撓兩人發展,而林毅夫是站在自己這邊,以后對于和薇拉繼續保持來往,林毅夫對自己還是很有幫助的。
秋季的夜空,新月如鉤。
蘇韜與林毅夫在院內聊了半宿,兩人談論古往今來,不知不覺竟然聊了這么久,讓林毅夫也是覺得極為詫異。
因為林毅夫沒想到自己會和一個比自己年齡小了近三十年的青年,說了這么多話,從興趣愛好和見識閱歷上來看,蘇韜什么都懂一點,而且言辭幽默,所以聊天的時候一點都不會覺得枯燥乏味。
第二天,蘇韜跟林毅夫打了個招呼,獨自前往首都布拉迪斯拉發市南郊的一個小鄉鎮,從烽火的內部資料得知,這里是劉建偉和元蘭抵達斯洛伐克之后,中途補給的一處秘密地點。
斯洛伐克多次舉辦特種兵大賽,被人稱為“傭兵之國”,所以這個國家到處都隱藏了秘密。
烽火作為一個特殊組織,曾經有不少人員在特種兵大賽中嶄露頭角,而在這個國家也留下了許多烽火的秘密據點。此處是一個外表看上去很不起眼的破舊房屋,至少在五十多年前建造,石灰脫落,墻壁上攀爬著藤蔓,有點陰森恐怖,乍一看還以為是國外恐怖電影里的場景。
蘇韜剛靠近沒多久,就覺得有種被監視的感覺,他走到掉漆的鐵門邊,輕輕地摁響了老式門鈴,未過多久,門口正中一塊插槽被抽開,露出一雙凌厲的眼睛,用當地語言問道:“你是誰?”
蘇韜的樣貌讓對方起疑,會被誤以為是獨自來國外自由行的亞裔旅行者。
蘇韜聽不懂對方在說什么,他解開衣領,取出了象征烽火的標志,對方眼神有些驚訝,一邊打開門,一邊喊道:“自己人,不要傷害他。”
蘇韜走入市內,門很快就被關上。
蘇韜看清楚剛才開門之人的面容,是一個黃種人,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身形強壯,皮膚曬得黝黑。
“你是鐵刺吧!”蘇韜見過他的資料。
鐵刺點了點頭,道:“沒錯!你是蘇韜?”
蘇韜知道鐵刺也得到消息,他笑了笑,直接問道:“我是想了解一下,劉建偉和元蘭現在的行蹤。”
“他們只在這邊補充了點裝備,然后就再也沒有來過。”鐵刺沉聲道,“不過,從我得知的消息,他倆的狀況中可能不大好。”
“哦?出了什么事?”蘇韜皺眉問道。
“目標最近出現過一次,是位于中南部的原始森林。那里情況非常復雜,被譽為特種兵之冢,每年都會有大量的軍人在那里死去。因為那里高手云集,雇傭兵眾多,想要在那里存活,必須要靠自己的力量。”鐵刺道,“想要在那個惡劣的環境下完成任務,難如登天。”
蘇韜明白鐵刺的意思,應雄如今藏在那個原始森林,只要肯花錢,就會有大量的人為他賣命。
原本那里的生存環境就非常嚴峻,再加上應雄身邊不乏高手,所以元蘭和劉建偉能成功得手的概率很低。
得到這個消息,蘇韜暗嘆了一口氣,不僅對劉建偉和元蘭的安危有些擔心。
不過,現在沒有什么太多的辦法,自己如今在國外,不像在華夏那樣,身邊有用足夠多的資源。
至于他認識林毅夫,也不好開口請求幫助,因為元蘭和劉建偉在執行秘密任務,如果林毅夫動用自己的人脈,大張旗鼓地調查兩人的行蹤,豈不是會打草驚蛇,為元蘭和劉建偉增加難度嗎?
鐵刺帶著蘇韜見到了這個據點的其余兩人,都是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在烽火組織中,還有很多這樣的人,低調地潛伏在全球各個國家。
烽火的網絡觸手覆蓋面很光,不僅要配合執行一些特殊任務,還要采集各國的情報。
蘇韜已經慢慢接觸到了烽火的真容,內心還是頗為震驚,因為規模比想象中要龐大。不過,正是因為有這么一群潛伏在暗處,用生命安全作為籌碼的戰士,國家才能確保穩定發展,在國際競爭中不處于劣勢。
蘇韜又與鐵刺等人了解了一下斯洛伐克的具體情況,然后才告辭離開。
此行的結果,不算太好,因為他沒得到元蘭和劉建偉的行蹤,心中多了一些陰霾。
穿著迷彩軍裝的應雄,坐在木制結構的簡易房屋內,對面是這里的主人,被雇傭兵稱作將軍的托莫維奇,還有他的忠實心腹。三人正在打撲克牌,應雄牌技要高于兩人,但他故意輸了好幾局。
托莫維奇很喜歡這個客人,因為他比較慷慨,這段時間來,光從牌桌上就贏了應雄差不多三十多萬歐元。
“不玩了!”應雄打開自己的錢包,無奈道,“我今天已經被你們榨干了。”
托莫維奇在應雄的肩膀上開心地拍了一下,“我的朋友,你不是經常說,錢乃身外之物嗎?”
“但輸錢是一件很糟心的事情。”應雄裝委屈地搖了搖頭。
“那我告訴你一個開心的事情吧!”托莫維奇朝應雄眨了眨眼睛,“跟我來,看到這些,你應該心情會很放松。”
在托莫維奇的引領下,應雄來到數十米之外的屋子里,里面擺放著幾十個液晶顯示屏,上面出現畫像。
應雄心知肚明,這里是傭兵團的監視室,可以了解基地周圍的一舉一動,連一只蒼蠅都逃不過這套天眼系統。
托莫維奇在鍵盤上操作了一下,道:“讓你看看這兩個人!”
應雄瞇著眼睛望過去,心中暗自吃驚,他對元蘭和劉建偉有印象,當初他們可是入侵自己的大廈,雖然沒有成功拿到真正的抗毒藥劑,但也給自己惹下了許多麻煩。
“竟然是他們!”應雄咬牙切齒地說道,他的消息來源很準確,華夏雖然將自己遣送出國,但并沒有原諒他曾經犯下的罪行。
“這兩個人反偵查意識很強,所以我們發現的影響不多。但可以預料的是,他們已經靠近這里。如果解決了他倆,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托莫維奇自信地笑道。
天眼系統雖然布置得密不透風,但對于經驗老道的人而言,形同擺設。
“沒想到他們這么自不量力!”應雄冷聲道。
他厭倦了叢林生活,雖然什么都不缺,但應雄總覺得城市更適合自己。
他原本打算在這個傭兵基地,生活個一兩年,當外界遺忘自己之后,再改變身份,重新踏入正式的舞臺。
但沒想到華夏政府,竟然安排人追究自己。
“如果干掉他們,華夏政府應該會知難而退吧?”應雄嘴角泛起冷笑,默默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