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許多病,都是有過程的,尤其是心理疾病,需要慢慢過渡,像小媛的失語癥,和她的童年經歷有關系,被父母遺棄,生活在一個特殊的環境中,再加上遇到了一些形形色色的人,她的心理處于封閉的狀態,就像蝴蝶化繭成蝶,需要契機。無彈窗 小媛也發現自己能夠說話了,不停地喊著“媽媽,蘇叔叔”,然后努力組織其他的語言,想要完全和正常人一樣,還得經過不斷的練習。
“我最愛媽媽和蘇叔叔…”聽著小媛沙啞的說出完整的一句話,呂詩淼再次忍不住哽咽起來。
蘇韜笑著說道:“小媛最多再鍛煉一個星期,就能完全正常,她的聲線其實很好聽,以后指不定會成為一名出色的歌唱家或者演說家。”
呂詩淼抹掉了眼角的淚水,淡淡笑道:“我只想她能夠像普通的孩子一樣,不被人歧視,活得自由自在。”
蘇韜搖頭苦笑道:“你這也是暫時的心情,等以后說不定逼著她去上很多補習班呢。”
呂詩淼怔了怔,吸了吸小巧的鼻翼,道:“上補習班,也是普通孩子的生活啊。”
“這倒也是!不過,那并不自由,有幾個小孩子想要整天學習,對付那么多功課呢?你應該問問小媛自己想做什么!”蘇韜微笑著說道。
“媽媽…我想…像蘇叔叔一樣…成為一名中醫大夫!”小媛突然在旁邊輕聲說道。
呂詩淼微微一怔,復雜地望著小媛,沒想到女兒竟然會說出這么一句話。
蘇韜苦笑道:“學中醫很辛苦的,比如背記藥典,那比背課文要難度了,又比如學習針灸,那比彈鋼琴要求更高。”
“我不怕難!”小媛堅定地望著蘇韜。
蘇韜抹了抹小媛兩根羊角辮,道:“學習中醫要從娃娃抓起,如果你真的愿意,不怕吃苦,明天開始就到三味堂找菁菁阿姨,我會讓她教你。”
呂詩淼苦笑道:“孩子的話,你也當真?”
蘇韜很認真地點頭,道:“孩子的話,比大人的話,更加可信。既然是她選擇的路,我們就得尊重她。”
“家長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希望孩子長大了能有一技之長傍身。現在學習書法、外語、樂器的孩子很多,但早已是見怪不怪,讓她現在就開始學中醫,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現在很少有小孩子學習這門知識。”呂詩淼眼前一亮,笑著說道,“要不三味堂開個中醫啟蒙班吧,專門招收小學生。武術、書法、京劇,都從娃娃抓起了,中醫也得這么做!”
創意經常會來自于閑聊中迸發出來的靈感。
蘇韜之前也沒有想過這個弘揚中醫文化的思路。
他回想自己之所以異于常人,跟很早就學中醫有關。孩子年輕的時候,如果營造一個很好的中醫氛圍,憑借不錯的記憶力,比起成年人學習中醫,更加有優勢。
蘇韜朝呂詩淼點了點頭,沉聲道:“我晚點就會讓肖菁菁策劃一個活動,在漢州舉辦第一個中醫啟蒙班,面向全市八到十二歲的孩子,既然家長覺得孩子空余的時間太多,應該學習一種知識,完全可以將孩子交給我們,讓孩子感受一下華夏的四大國學。”
呂詩淼笑著說道:“其實也有些老中醫,開過一些中醫培訓班,不過,顯然沒有書法和京劇那種效果更明顯。”
蘇韜托著下巴,想了想道:“關鍵是要讓家長知道,學好中醫是有用處的,不僅有為人治病的實際價值,還要具備一定的實際表現力。”
“實際表現?”呂詩淼困惑地望著蘇韜。
蘇韜頷首笑道:“孩子如果練好書法,可以形成書法作品,家長能夠通過孩子的進步,發現培訓班的效果和價值;孩子學習京劇,可以登臺獻唱,展示自己所學,家長可以為孩子驕傲。所以,這件事的關鍵在于,孩子如果學好了中醫,需要讓家長看到明顯的效果和價值。你覺得如何來迎合家長這的這種心態呢?”
“我想不出來!”呂詩淼搖頭道。
“中醫是一個綜合知識。讓孩子學懂醫書里面的知識之外,我們還要教會孩子學習書法。另外,學習針灸,要讓孩子能養醫氣,所以我們還要教會孩子學習養生健體的功法,比如五禽戲,太極拳,還有三味堂的獨學脈象術。”蘇韜微笑道。
呂詩淼微微一怔,笑道:“聽你這么一解釋,我都有興趣了。”
蘇韜淡淡道:“第一屆中醫啟蒙班,我決定以免費的形式招收,做一個實驗和嘗試,因為無論是課程還有課本書籍,都需要不斷地改進。”
呂詩淼很堅定地說道:“肯定會有很多人報名!”
蘇韜朝小媛鼓勵地笑了笑,道:“這次多虧了小媛,不然我沒辦法想到這個創意!”
“不用謝!”小媛反應很快,也特別有禮貌,笑著回答道。
“如果辦培訓班的話,其實沒必要讓三味堂負責。岐黃慈善來統籌協調這件事,豈不是更好些?”呂詩淼笑著說道,“既然是公益機構,要經常保持熱度,策劃一些讓大家能夠敢興趣的事情。岐黃慈善既然是扎根中醫,自然也有宣傳中醫文化的使命和責任。”
“那就讓岐黃慈善策劃這件事情吧!規模也可以搞得更大一點,我等會跟宋師和竇師溝通一下這件事,在淮南、湘南、湘北三省聯動開啟,這樣影響范圍會更大一些。”蘇韜也覺得呂詩淼的提議不錯。
與呂詩淼和小媛分別之后,蘇韜坐上車,給岳遵撥通了電話,等聽明來意之后,岳遵嘆了口氣,沉聲道:“云滇省七山嶺村的事情,影響不小,上報到衛生部,申請醫療援助。部委還在考慮,如何應對此事。不出意外,和疫病有關聯。”
蘇韜沉聲道:“岐黃慈善愿意承接此次醫療援助。”
岳遵嘆了口氣,道:“這可是不知名的疫病啊,一般來說,等于災難。現在那個小山村已經成為了孤島,被全面封鎖,任何人都不能隨意進出。你可得想好了,如果去了的話,十有就回不來了。”
蘇韜知道岳遵的提醒,仿佛自然界對人類的故意報復,每過幾年都會出現變異的病毒或者無解的傳染病,讓人類感受到恐懼和敬畏。比如型肺炎,埃博拉病毒等,每次疫情都會奪走無數人的生命。
然而,每次遇到這種極其危險的病情,醫療工作者首當其沖,是最早受到傳染的人群。
從岳遵口中得到的消息,比起從呂詩淼口中得到的消息,還要更加嚴峻。
因為基本已經認定,這是一次疫病,只不過暫時沒有確定真正的原因而已。
判斷是否疫病的標準并不難,同一個地區,是否有大批人染病的時候,有相似的癥狀。
岳遵沉默片刻,沉聲問道:“你不會打算親自帶隊吧?”
蘇韜笑道:“當然?”
岳遵蹙眉道:“你有許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像這么危險的事情,還是不要親自涉險比較好!我可以幫你打通關系,讓岐黃慈善負責此次醫療援助,但前提條件是,你必須留在后方。”
蘇韜搖頭道:“我是岐黃慈善的負責人,如果我都不敢去,誰又愿意前往?”
岳遵嘆了口氣,苦笑道:“你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蘇韜搖頭道:“我這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作為一名醫生,天職就是與各種病魔作斗爭。古往今來,疫病出現過無數次,但每一次都被人類研究出來的醫術治愈了。我想,我也能找到解決這次問題的關鍵鑰匙。”
岳遵沉默許久,道:“聽你這么一說,我倒覺得自己太狹隘。你還年輕,不應該沖鋒陷陣,國醫專家組有那么多經驗豐富的老人,在遇到這種災難的時候,應該走在年輕人的前面。你就別去了,還是岐黃慈善牽頭,我會帶隊前去,如何?”
蘇韜微微一怔,暗自欽佩岳遵的勇氣,笑著說道:“師叔,你別把這件事想得那么復雜,說不定沒那么恐怖,暫時不是還沒有確定是疫病嗎,這樣我先去打頭陣,了解一下情況,如果發現確實很危險,再撤回來,大家一起商議該怎么辦?”
岳遵苦笑道:“我有那么好忽悠嗎?”
蘇韜很認真地說道:“岐黃慈善此次組織醫療援助小組,會全部以青壯年為主,如果真是疫病的話,抵抗力也強一些。”
岳遵微微一怔,嘆了口氣,道:“具體的細節再說吧,我先去和部委領導溝通,此次醫療援助就交給你們岐黃慈善來負責。唉,其實大部分公益機構,一般選擇援助項目,都會考慮其中的風險性。你們這次申請的項目,在內部認定為s級任務,難度可想而知。”
蘇韜放松道:“如果不是s級難度,如何能證明我們岐黃慈善不是沽名釣譽的組織?我們是真心為了國家民生而創建的中醫慈善機構,不是一個花架子和空招牌,我們要為弘揚中醫,為國粹正名。”
岳遵頓了頓,嘆氣道:“你現在的語氣,跟你師父竇方剛,并無二樣。”
蘇韜笑道:“這證明中醫是有傳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