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飯局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見蘇韜小試牛刀,心中雖說都有些好奇和沖動,這個來自母國的年輕神醫,能否看出自己的身體狀況,但還是暗忍于心,揣摩著私下有空登門拜訪蘇韜一番。
人生在世,誰也避免不了有個頭疼腦熱,當這些人獲得成功,擁有足夠的財富,他們更關心保養身體。所以蘇韜剛才的那番診治,起到的效果不俗。
陳璋拿到了蘇韜的聯系方式,笑瞇瞇地離開,出門之后,拉著顧隱,激動地說道:“這蘇韜當真有兩把刷子。”
顧隱原本是拉著陳璋去試試蘇韜的水平,沒想到劇情后面會如此發展,也笑道:“我也看走眼了,沒想到他就診脈,就靠一雙眼睛也能給人治病。”
陳璋低聲與顧隱道:“你與老穆好好溝通,我看這蘇韜水平不錯,如果他出手醫治的話,應該能治好老穆的病。”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穆的性格!”顧隱無奈嘆了口氣,整個圈子都知道穆景辰得了怪病,但他自己看上去一點也不放在心上,惹得這些朋友非常著急。
華商總會即將重新選舉,穆景辰是會長熱門候選,如果他病倒了,豈不是要讓煮熟的鴨子飛走這對于小圈子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飯局結束,眾人相繼離開。
顧隱拉住了穆景辰,來到了三樓的辦公室,泡了一壺好茶。等穆景辰泯了一小撮,顧隱笑著說道:“倪家的事情,你還是得幫一把吧”
穆景辰蹙眉,不悅道:“老顧,你知道我的為人,不可能做觸及底線的事情。你收了倪靜秋什么好處,也來做說客了。別繼續糾結此事,以免傷了多年的交情。”
顧隱擺了擺手,暗忖穆景辰平時為人謙和,很有義氣,只要華商圈子里誰有問題,他一定身先士卒,毫不猶豫地相助,但涉及到原則問題,是一如既往地難搞定。
“你就是又臭又硬,頑固不化的牛糞!”顧隱笑罵著說道,“對了,蘇韜的醫術今天展示過了,你有沒有興趣讓他看看你的病”
穆景辰沉默不語,道:“我懷疑他是不是在故意接近我”
顧隱沒好氣地瞪了穆景辰一眼,道:“就算他是在故意接近你,故意跟你搭上關系,故意幫著倪靜秋向你示好,但如果真的能為你治好病,讓你免受病魔的困擾,那又有什么關系”
穆景辰嘆了口氣,道:“你說的這句話,有點道理。”
倪靜秋的新廣傳媒,向富士財團尋求風投資金,之所以不被穆景辰看好,是因為融入了中醫文化。穆景辰對中醫不太看好,因為他經常得到國內有關中醫的負面新聞,很多名醫都是包裝出來,最終被揭穿了面目。至于蘇韜,如果不是剛才的飯局有驚人的表現,他也是持有懷疑態度的。
在這么一個大背景之下,穆景辰才會不太看好那個項目,給富士財團提供了不算太好的評估資料,以至于在談判的過程中,倪靜秋沒有拿到預期的資金。
穆景辰現在有種以身試法的念頭,就請蘇韜治一下病,如果治不好自己,充分證明中醫就是假的,那么項目評估上,自己給出低分,倪靜秋也不好責怪自己。如果真的出現奇跡,能治好自己,那給項目打高分,也就心安理得了。
“請你幫我安排一下,我就讓蘇韜給我瞧一瞧!”穆景辰蹙眉說出此話,語氣不太樂觀。
京都的空氣質量,明顯要好于國內。其實早在幾十年前,因為工業化進程加速,島國也曾陷入過霧霾的魔影之中,大概數十年幾代人的努力,京都加大了環境保護,已經做到春賞櫻花秋見楓葉的水平。
來到一個不知名的湖畔,倪靜秋讓出租車師傅停下,付完了錢之后,沖蘇韜一笑,道:“咱們下去走走!”
這邊的風景不錯,遠離城市的喧囂,顯得比較安靜,岸邊的石凳上坐著不少年輕人,相互依偎,說著一些情話,應該是比較有名的地方,才會讓這么多情人聚集此處。
“這邊靠著京都大學,被譽為戀人的殿堂,既然路過了,當然要下來逛一逛,不然多么遺憾”倪靜秋微笑著解釋道。
蘇韜人生地不熟,只能跟著倪靜秋,其實他不喜歡在這種地方散步。
“你看上去有點沒有興致!”倪靜秋情商非常高,從蘇韜的表情讀出了他的內心情緒。
“是啊,撒狗糧的這么多,看了挺難受的!”蘇韜朝不遠處的樹叢里努嘴。
倪靜秋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一對男女大學生正在滾草坪,兩人激情的擁吻,男大學生的一只手直接伸進了女大學生的裙擺里,女大學生露出非常沉醉的表情。
倪靜秋面色微微一紅,啐道:“你的眼睛還真好,人家選的位置那么隱蔽,竟然還是被你發現了。”
蘇韜搖了搖頭,嘆氣道:“相對于眼睛而言,我的耳朵更敏銳。那么大的親嘴聲,我能聽不見嗎”
倪靜秋頓時無言以對,只能轉移話題,道:“如果穆景辰找你為他治病,你有幾分把握”
蘇韜搖頭笑道:“我覺得,他找不著我治病,更是個問題。通過他的談吐,可以知道他是個更相信西醫的人,如果讓他來找我治病,等于要修正他的價值觀,這難度比治病的難度更大。”
倪靜秋聽出了蘇韜的意思,笑道:“看來他的病,你還是能治的。你放心吧,他一定會來找你治療的。”
“你哪來的自信”蘇韜沒好氣地問道。
“是你給我的自信啊”倪靜秋抿嘴一笑,“關于與富士財團的項目,你是關鍵人物,他心中肯定也好奇,你究竟是否能扛得起那個項目,所以會來試試你的實力。”
蘇韜有點不高興地說道:“我怎么覺得你說的這話,讓我覺得有點不開心呢”
自己的醫術這么高,需要讓別人來試嗎 倪靜秋用手指輕輕地戳了一下蘇韜的面頰,道:“為了咱們偉大的事業,你就忍辱負重一次吧!”
兩人在旁邊又逛了一圈,把中午吃的食物全部消化了,然后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倪靜秋剛坐入車內,手機響了起來,她接通電話之后,嗯了兩聲,眉宇間升起一抹笑意,蘇韜暗嘆了一口氣,不用說,這倪靜秋又得逞了,穆景辰愿意讓自己給他治病。
不過,穆景辰的病,怎么治,如何治,還得自己稍微動一動腦筋。
回酒店的路上,蘇韜接到了夏禹的電話,已經調查清楚自己安排的任務,對大森唯進行了詳細的調查,他這個人除了性格有點孤僻之外,沒有太多的污點,至于他的中醫師父錢鴻鵠也是中醫界有名的大師級人物,與竇方剛的關系不錯,是去年第一批退出中醫協會,加入新中醫聯盟的會員。
蘇韜想了想,笑道:“我對大森唯很感興趣,他是適合爭取的對象,不過想要勸說他跟我們一起去華夏發展,難度恐怕不小。”
夏禹點了點頭,嘆氣道:“這家伙國家概念很重,之前錢鴻鵠試圖留他在國內工作,但被他拒絕了。這家伙似乎想改變島國現在的狀況,讓中醫進入大眾的視野。”
蘇韜沉默片刻,對大森唯興趣更加濃烈,道:“這次給我的情報不錯,挺詳細的!”
掛斷了電話,只見倪靜秋盯著自己細看,蘇韜笑著說道:“你的眼神有點怪啊!”
“你剛才的表情有點陰險,好像又在算計人了。”倪靜秋反咬蘇韜一口。
蘇韜沒好氣地白了倪靜秋一眼,很認真地說道:“我哪會算計人!我這是準備救人于水火呢!”
蘇韜回到酒店之后,休息了差不多兩三個小時,他借著這個時間研究了一下即將舉辦的漢藥研討會,同時對在漢藥研討會上的對手濱崎雅真也作了一番了解。
此次參加漢藥研討會的國家大小共有三十幾個,讓人覺得諷刺的是,華夏作為漢藥的發源地,竟然被排除在外,主要牽頭的兩個國家分別是韓國和島國。蘇韜見韓國方面也有好幾個企業參加,就給金崇鶴撥通電話,與他了解一下這些企業的基本情況。
金崇鶴聽說蘇韜正在京都,笑道:“我也會參加這個漢藥研討會,看來咱們有機會見面。”
蘇韜問道:“你是代表哪個企業來參加的”
金崇鶴對蘇韜沒必要隱瞞,反而有點得意地解釋道:“我不僅是韓醫協會的理事,還擔任好幾家韓藥企業的顧問。”
蘇韜嘆了口氣道:“早知道我就不那么麻煩,還來島國偷師,直接找你,幫助我建一個中成藥工廠,豈不簡單”
金崇鶴沉默片刻,異常凝重地說道:“告訴你一個事實吧,其實在中成藥領域,有一個潛規則,那就是排除華夏的中成藥企業在外。”
蘇韜微微一怔,立馬想清楚原因,漢醫來源于華夏,如果華夏大力開展漢藥的研究,那么這些以漢藥為生的企業,生存空間無疑受到了碾壓。
金崇鶴還說了一個不好的消息,中成藥注冊和審核的相關部門早已被一些既有勢力控制,即使蘇韜建成了一個合格的中成藥工廠,想要正式進入這個領域,讓中成藥通過審核,拿到國際認可的手續,還得拜拜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