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國鋒也是被氣得不行,原本打算讓蘇韜給自己的老長簡單地看看病,如果能治就治,治不好一笑了之,他沒想到事情鬧得這么大,上綱上線,惹來這么多人,這就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如果蘇韜沒法給水老看好病,那將影響自己的形象。
網靳國鋒心知肚明,始作俑者是那個姓管的年輕醫生,將蘇韜與之一對比,暗忖人和人真心有差距。
管陽見眾人都等待蘇韜看產,就偷偷地離開,未過多久,水君卓接到了個電話,她也皺起眉頭,事情被弄得越來越麻煩,自己的小姑得到消息,要求等自己到場,再為水老治病。
管陽在旁邊暗自得意,最近這段時間他與水老的女兒水來鳳相處得不錯,水來鳳曾近特地囑咐過管陽,若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一定要電話通知自己,如今管陽就按著雞毛當令箭,給水來鳳給了個通知,當然,他在通知的過程中,自然要添油加醋,將蘇韜描繪得多么不可靠。
蘇韜聽說還要等一個人到場,就重新研究了一下昌,當然,他其實也不需要看這么多次,關鍵是要給出一個態度,自己是在高度關注水老的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時候要演戲,如今即使自己能很輕松地救治好水老的病,那也要表現出并非那么不易,如此才能顯得自己是用心了的。
不看過程,只看結果,這是嘴巴上的話而已,很多人不僅看結果,還要看過程。
大約半個斜之后,隨著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落地之聲傳來,一個穿著時尚,年齡在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俏婦疾步走了過來,她長相與水君卓有點相似,比之水君卓更加有氣勢。
水來鳳走到水君卓的旁邊,掃視了一下眾人,最終落在靳國鋒的臉上,嘆氣道:“國鋒,聽說你帶了個中醫大夫,要給我爸治病”
靳國鋒知道這水家大秀的厲害,無奈苦笑道:“沒想到還驚動你了。我原本只打算,讓蘇大夫給老長診個脈。”
靳國鋒雖說是水老的屬下,但如今地位顯赫,水來鳳也不好太過強勢,語氣冷冷地說道:“蘇大夫是哪一位”
靳國鋒連酶了指蘇韜,笑道:“這位便是!”
水來鳳聽管陽在電話里說,是個特別年輕的醫生,但琢磨著好歹也有三四十吧,沒想到看上去不到二十歲,曳苦笑道:“國鋒,你是不是在開玩笑啊”
靳國鋒皺了皺眉,有點不高興地說道:“你覺得我會拿老長的查開玩笑嗎”
水來鳳仔細一想也對,靳國鋒若真是想走個人面場,關心一下自己的老上司,也會找個年紀大一點的大夫,用不著帶個年輕人過來。水來鳳點了點頭,嘆氣道:“那就讓你帶過來的醫生看看吧,不過我丑話得說在前頭,具體如何治療,還得由療養院聘請的專家來負責。”
水來鳳此言落在蘇韜的耳朵里,無疑就像一根魚刺,卡在喉嚨里極其不舒服,若不是看在靳國鋒的面子上,他早就拂袖離開了。蘇韜也只是淡淡一笑,畢竟他們不知道自己的深淺,有質疑也是情有可原。他目光掃了一眼管陽,心中滿是不悅,他觀察力向來細致,只通過簡單分析和推測,就能知曉誰在其中煽風點火。
管陽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得罪靳國鋒,之所以請水來鳳前來,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若是蘇韜沒法治好水老的病,那就意味著自己此前的阻撓是正確的做法☆近這段時間,院里的領導沒少請名家來給水老治過病,管陽暗忖即使你水平不錯,難道還能比那些成名幾十年的專家還厲害 水來鳳同意讓蘇韜診治,療養院的人就不好阻止,靳國鋒見蘇韜雖然表情自然,但知道他心中憋著一股氣,只能低聲說道:“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與這幫人計較!”
蘇韜擺了擺手,笑道:“治人是大事。”
靳國鋒心中又給蘇韜加了不少分,暗忖這還真是個好脾氣的年輕人,若換做自己躥他的位置,早就撂挑不干了。
見一群人走了進來,水老爺子皺了皺眉,臉上露出不悅之色,他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如今又在殘,自然不喜歡被人打擾。被水老爺子淡淡地這么一掃,眾人就覺得一股無形的氣徹了過來,有種睥睨天下的感覺,讓人忍不啄生敬畏。
水君卓連忙湊到水老的身邊,低聲道:“爺爺,給你說明一下,國鋒叔叔帶了個大夫來給你看看病。”
水老爺子嘆了口氣,在手邊的臺子上點了點,水君卓趕緊找到紙筆遞給他,水老用鋼筆字寫下一段草書,“看餐看病,這么多人進來做什么,把我當成動物園里的猴子,供游人觀賞嗎”
水君卓無奈一笑,答道:“其他人都是想把把關,畢竟國鋒叔叔帶來的人,并不是療養院請來的專家”
水老爺子輕哼一聲,又寫了一段字,“國鋒當年可是幫我當過子彈,他比你們任何人都關系我,難道他還會有心害我不成趕緊讓無關人等都離開,我覺得頭疼!”
水君卓一直知道靳國鋒是水老的心腹干將,但也未曾料到水老對他如此信任,將紙條遞給水來鳳看后。水來鳳頓時面部表情有些尷尬,連忙將其他人全部請出了部,只留下自己、水君卓、靳國鋒以及蘇韜。
蘇韜將行醫箱放在凳子上,走到水老的身邊,水老閉起眼睛,有點將蘇韜晾在那里的意思。
靳國鋒連忙走過來,低聲在水老的身邊,說道:“長,還記得當年我腿上的那個傷嗎當初雖然取了子彈,但這么多年來一直困擾著我。蘇大夫雖然年輕,但他的確有妙手回春之能,如今我那個傷腿已經好了不少,很快就能痊愈。”
水老這才睜開眼睛,凌厲的眼神在蘇韜的臉上掃了掃,輕輕地嘆了口氣,靳國鋒當年秘密陪著自己私訪邊境的真實情況,消息被有心人知曉,遇到亡命歹徒的暗殺,為了保護自己,所以才會有留下腿傷。不過,水老讓蘇韜給自己治病,內心還是不信任,心想這不就是個年輕的娃娃嗎國鋒,恐怕也是被鬼迷心竅。不過,他對蘇韜的態度感覺很好奇,若是正常人遇到自己,肯定是驚慌失措,但他始終保持平靜淡然,眼神中的自己,與普通人仿佛沒有任何區別。甚至從蘇韜的眼神中,還能感受到一股特別的感覺,他想了許久,有點驚訝,竟然是同情 蘇韜此刻的確對水老產生了一種同情,他對自己所治療的病人,都會有種同情,這是醫生的自然反應,同情病人在飽受疾病的折磨。當然,一般人不會察覺到,只是這水老也是年老成精,雖然口不能言,但一雙眼睛練得如孫猴子的火眼,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障。
水老對自己很警惕,甚至還有些憤怒,蘇韜能從他的表情細節中讀到這一切。
蘇韜不慌不忙地將針盒擺好,然后坐在水老的對面,道:“伸出手,我給你把脈!”
水老并沒有伸出手,而是在紙上寫道:“年輕人,你學過幾年醫,看好過幾個人”
蘇韜見水老不伸手,他也就不勉強,仔細打量著水老的神色,觀察他的五官及脖頸的位置,“如果你不愿意給我把脈,那也沒關系,不要費神,盡量保持平和的心態。”
水老就有點不高興,自己在紙上寫的那段話,竟然就被他這么無視了。他走南闖北這么多年,無論到哪里不都是人人尊敬,即使在那些中央長們,見到自己也得給幾分薄面。他索性輕哼一聲,干脆閉上了眼睛,暗忖就如你所愿,不給你把脈,看你能診出什么明堂。
蘇韜無奈苦笑,暗忖這水老是個國家德高望重的元老級人物,但如今卻展現出了孝般的別扭心態。他緩緩站起身,朝靳國鋒拱了拱手,苦笑道:“恕我無能為力!”
水老見蘇韜直起身,說沒法治療,頓時覺得有些意外,能被靳國鋒帶到自己身前,必然是有些本事,無論能不能診出什么毛病,好歹也得說出個玄乎的道道,但蘇韜很直截了當,說明此病無法可治。
靳國鋒對蘇韜的醫術充滿信任,見他如此說,不僅有些著急,低聲道:“蘇大夫,還請你多費心!”
蘇韜見水老早已將頭扭到一邊,無奈地嘆了口氣,道:“老爺子的病,我真的沒法治!”
靳國鋒微微一怔,困惑道:“但是所有的資料顯示,一切都正常啊”
蘇韜曳道:“正是因為一切數據都正常,所以才沒有頭緒,如果能查到源頭,對癥下藥,豈不就水到渠成了”
靳國鋒還準備相問,蘇韜已經大踏步地往部外行去,靳國鋒無奈地嘆了口氣,見老爺子將頭面向里側,低聲道:“長,讓你受累了,我就先走了,等過幾日再來看你。”
靳國鋒出了部,蘇韜已經走得很遠。水君卓拉著靳國鋒的手臂,擔憂道:“莫非爺爺真的無藥可治了”水君卓與水老的關系親密,念及此處已經忍不住潸然淚下。
靳國鋒嘆了口氣,無奈道:“若是蘇韜治不好老爺子的病,恐怕這世界上真的很難有人能治好了。”
言畢,靳國鋒便將蘇韜如何治好自己女兒芷瞳的事情,給水君卓也說了一遍。芷瞳的病,屬于靳國鋒不愿對外公開的秘密,能拿此事來分享,水君卓意識到靳國鋒還真是用心良苦,并非隨便找了個大夫,來給自己的爺爺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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