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局屬于試水,蘇韜熟悉規則之后,開始發威,憑借他觀人入微的境界,對方稍微有個細小的動作,都逃不了他的法眼,通過舉止來猜度對方的心理,這就是傳說中的讀心術,雖然命中率不能說是百分之百,但也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所以接下來出現讓褚惠林覺得目瞪口呆的情形,幾局之后,蘇韜身前已經堆滿鈔票,初步達到七八萬。
那兩個“豬”,見蘇韜手氣太猛,已經覺得沒意思,被“背頭”勸走了。今天這個局,不僅是零收益,還給日后的收益帶來負面影響。豹哥的臉變得越來越難看,七八萬倒也不算多,但他有種被算計的無力感,無論自己手中是什么牌,蘇韜的那雙眼睛似乎都能看穿、看破,這種感覺讓人崩潰,原本賭博應該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但如今變成了一張白紙,索然寡淡,乏味至極。
蘇韜再次贏了一局,淡淡一笑,道:“總是贏,沒什么意思,要不惠林,你來玩”
褚惠林尷尬一笑,道:“我沒有本金。”
蘇韜從桌上取了四千,淡淡道:“剩下的全部給你,贏了你我平分,輸了的話,全算我的。”
豹哥坐在對面恨得牙癢癢的,心中暗道,這些錢哪里是你的,分明剛才從我們手中贏過去的,不過他還是挺喜歡蘇韜的這個想法,若是由褚惠林來炸金花,今天輸的錢就有機會盤回來了。
褚惠林瞧出蘇韜的牌技比自己要高上不止一籌,暗忖蘇韜坐在自己身邊充當自己的軍師,自己只要聽他的話,就可以了。不過,褚惠林剛開始接牌,蘇韜就說自己的肚子疼,問這里有沒有廁所,去方便一下。
褚惠林見蘇韜做了甩手掌柜,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始玩牌,結果心理壓力太大,加上對面的豹哥,有心要把剛才輸的錢贏回來,在對面幾人的串通之下,褚惠林沒有任何懸念地輸了一局。
豹哥見褚惠林拿牌都哆哆嗦嗦的,笑道:“老褚,反正錢是你朋友的,你直接放開膽子玩,這么膽小,總是不跟進,繼續玩下去,那些錢只會越來越少。還不如,痛快點,玩一把大的,一了百了呢”
褚惠林一咬牙,平常很沉穩的性格,竟然萌生出沖動,喉頭一熱,道:“行啊,那就玩一把大的。”
豹哥嘿嘿一笑,露出滿口黃牙,道:“行,別人就不參與了,就咱倆玩,蒙牌,你上多少,我上多少。”
褚惠林雖然下意識看得出,豹哥是針對自己,但他此刻也是性子被激起,道:“那就這么辦賭池先上一萬”
“一萬太沒意思了,兩萬”豹哥瞄了一眼褚惠林身前的錢,大致估算了一下,至少還有三四萬。
褚惠林點了點頭,道:“好的,那就兩萬”
豹哥等褚惠林扔了兩萬進賭池之后,也跟了兩萬,隨后其余人各自挑邊,紛紛將錢丟入賭池。賭池里瞬間逼近十萬,這對于褚惠林而言,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他感覺手心都是汗,如果這一把贏了,那么意味著,自己此前陸續輸掉的錢,不僅能贏回來,而且還能小賺一筆。豹哥氣定神閑,一直在蒙牌,褚惠林慢慢坐不住了,終于看了自己的牌,是個豹子,三個“8”,牌面還算不錯,他心情大定,開始雙倍加注。
豹哥眼見褚惠林身前的錢,越來越少,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道:“老褚啊,我也不繼續逼你了,我雖然沒看自己的牌,但肯定能贏你。”
褚惠林輕哼一聲,不服道:“那就亮牌啊”
豹哥淡淡一笑,緩緩地翻開三張牌。
褚惠林騰地站起身,不可思議地望著豹哥,瞪大眼睛,道:“怎么可能,竟然是金花”
不僅是金花這么簡單,“akq”,這是最大的金花,即使褚惠林抓得也是金花,因為豹哥是莊家,他也是必輸無疑。世界上怎么能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唯一的可能是,豹哥他在出老千,剛才那一牌是給自己設了個局。
“你這是出千”褚惠林指著豹哥,怒道。
豹哥晃了晃手指,淡淡道:“老褚,愿賭服輸好不好,不要因為輸了錢,就覺得我們是出千。剛才你那個朋友一直在贏,我們也沒有指責他,質疑他是在出老千。”
褚惠林眼中透著一股憤怒,目光在眾人身上來回掃著,他終于明白了,對方一直在設局,根本就是一伙的。
豹哥原本打算從褚惠林身上弄點錢花,但沒想到這家伙很謹慎,從來是有多少輸多少,從不外借,如此以來,如何能將他套牢,關鍵再加上蘇韜今天來了個賭神般表演,讓豹哥決定遺棄褚惠林這頭“豬”。
豹哥咧嘴一笑,解開領口的紐扣,露出青的紋身,淡淡譏諷道:“老褚,咱們算不上朋友,但算得上賭友,如果覺得跟我們玩不開心,以后就離得遠遠的。當然,你覺得氣不過,想要爭口氣,咱們也陪你玩玩。像你這種輸了錢,耍潑耍賴的人,我也沒少見過。”
褚惠林見幾人朝自己走過來,忍不住心中有點驚懼,畢竟他只練過養身健體的氣功,論拳腳的話,哪里是這些個賭博團伙的對手。
豹哥朝地上吐了口痰,一把拽住他的衣領,用力一推,旁邊的同伙早已打開閣樓的門,褚惠林就從門里滾了出來,那閣樓狹窄異常,褚惠林的身體有些臃胖,便卡在了樓道里。豹哥團伙的一人哈哈笑著,走過去朝他補踹了一腳,罵道:“給我滾”
褚惠林好歹是一名德高望重的醫生,何時受到過這種屈辱,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只覺得渾身上下酸痛異常,尤其是左腳剛才擰了一下,指不定是骨折了。
“怎么回事”蘇韜已經出現,他望著褚惠林被掃地出門,暗自唏噓,盡管知道那豹哥會收拾褚惠林,但沒想到報復這么快,而且根本不留余地,下手猖狂且囂張。
“唉,咱們走”褚惠林此刻無地自容,只想獨吞苦果。
蘇韜笑了笑,道:“錢呢”
褚惠林搖頭苦笑,道:“都輸了”
蘇韜瞄了一眼豹哥,嘆氣道:“沒想到輸得這么快”
褚惠林誤以為蘇韜在埋怨自己把他贏的錢,全部輸了,無奈地解釋道:“他們出老千,一局讓我輸光了”
蘇韜嘆了口氣,伸手在褚惠林的肩膀上拍了拍,道:“能讓你明白,這賭局背后的真實,也不枉我費心費力了。”
褚惠林聽明白蘇韜的言外之意,怔怔道:“你是故意的”
蘇韜點了點頭,笑道:“是啊,我是為了告訴你,即使贏了再多的錢,也有可能一下子全部輸光了。他們只不過是一直在設局欺騙你,慢慢引你入彀。用他們這行的話來講,你是豬,他們在養豬,等豬養肥了,有膘了,再宰掉”
豹哥見蘇韜說得頭頭是道,第一反應就是蘇韜是個同行,眼中露出一絲憤然,道:“沒想到你挺懂行,知道就好,何必過來攪事,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這仇不共戴天”
蘇韜將褚惠林扶了起來,淡淡地望著豹哥,笑道:“財路也分好壞,你們的財路是靠著行騙為手段,每一筆錢都骯臟帶著血淚。多少人因為你們家破人亡”
豹哥見蘇韜指責自己,眼圈紅了起來,怒道:“媽的,竟然還敢教訓老子,看我不整死你。”
豹哥擼起袖子,琢磨著要把剛才牌桌上的怨氣,此刻一并發出來,他朝蘇韜直奔而去,還沒來得及抬手,就被蘇韜用手指一戳腋下,半個身體全部麻痹,癱軟在地上。
豹哥疼得死去活來,旁邊的人都被嚇了一跳,他們以騙賭為生,論拳腳,也只有豹哥厲害些,如今一個照面就被戳翻,其他人那里還敢上前 蘇韜用力地踢了一腳豹哥,他對這種人毫無憐惜之情,曾經遇到過一個女患者,得了精神病,原因就是她的丈夫被騙賭,欠下了幾百萬的賭債逃之夭夭,而這些團伙不依不饒,三兩天上門騷擾威脅,以至于女人受到太大的精神壓力和刺激,變得精神恍惚,心率失調,如同行尸走肉。
如果是光明正大的賭局,輸贏自有公論,但這種人接觸任何人,都是帶著欺騙的名義,設下騙局,一步步地讓人走入不歸之路。
“民警過來了,有人報警”有人掏出手機,聽到放風的警示,慌亂地說道。
“趕緊銷毀證據,還有找個地方把錢藏起來。”另外一個人已經顧及不到蘇韜,對于他們而言,保全錢財是首要,否則的話,若是被民警抓到,所有的錢款全部會被收繳。
蘇韜見幾人在用手提袋收錢,哪里能給他們機會,往前躥出幾步,伸手如電,戳在其余幾人的腰際,幾人全部萎頓余地,如同豹哥一般,躺在地上痛得直哼。
褚惠林眼中閃過驚訝之,腿部不時傳來疼麻之感,心虛地說道:“咱們要不趕緊撤畢竟咱們也參與賭博的。”
蘇韜把所有人都戳翻在地,背著手轉過身,淡淡笑道:“怕什么我是舉報人,咱們這是懲惡揚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