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就一定少不了毒藥。在各種毒藥中,鶴頂紅一直都是以“居家旅行、殺人滅口的必備良藥”。
丹頂鶴和鶴頂紅是什么關系其實二者只是因為都有紅色的外表而被硬扯到了一起,它們是完全沒關系的兩種事物。鶴頂紅,并非真的是從丹頂鶴身體中萃取,其實就是砒霜,又稱紅礬,是劇毒之物。
佘夫人早已知道自己必死,所以提前吞服了鶴頂紅,晏靜伸手托著她的肩膀,嘆氣道:“為什么你不等等我們”
佘夫人嘴角溢出血漬,臉上露出苦澀,低聲道:“落在聶海天的手里,生不如死,既然大仇得報,我心愿已了,死了或許更加輕松一點。”
晏靜心情變得沉重,她之所以與佘夫人一見如故,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佘夫人曾經有過個孩子,因為不是丈夫的骨肉,所以被殘忍地殺害。
在聶家,佘夫人看似光鮮亮麗,事實上在暗處,佘夫人活得不如一條狗,她不僅違心向聶海天刻意討好承歡,還得應付聶海天生意上的朋友。
兩個女人因為共同的感情經歷,所以選擇走到一塊,并肩成為同盟。
在計劃中,晏靜幫助佘夫人獲得聶家,同時為那位首長從淮南進入淮北,提供暗線的支持。
但讓人意外,佘夫人已經提前服用了鶴頂紅。
聶海天還站著,盡管對面只有兩人,但他卻不敢輕舉妄動,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低落,手掌成拳頭微微顫抖,對面老者目光看似平淡地盯著自己,僅有的勇氣正在慢慢消失,只要自己輕舉妄動,就會被對方無情地格殺。
“你現在別無選擇,不要試圖掙扎!”燕無盡咳嗽了一聲,用一方手帕擦拭了下嘴唇,似有似無地瞟了聶海天一眼,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聶海天嘿嘿地笑了笑,對方靠兩人就穿越了聶家別墅這么多封鎖線,實力勢必很可怕,但他畢竟是聶家之主,不是尋常人物,嘿嘿笑了兩聲,道:“去死吧!”
話音剛落出口,他突然發現時間如同靜止一般,原本與自己相距差不多七八米的老者瞬間與自己貼面而對,他伸出手掌在聶海天的胸口輕輕地拍了一下,聶海天仿佛感覺自己那處的骨頭如同塌陷了一般,喉嚨一甜,一口鮮血飆射而出,整個人后仰騰空,重重地墜落在地上。
聶海天貼身還藏著一把手槍,那是他絕境反擊的殺手锏,只可惜在燕無盡的面前,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晏靜見佘夫人已經昏迷過去,輕輕地嘆了口氣,道:“燕老,我想請你一件事。”
燕無盡點了點頭,道:“小晏,咱倆之間無需這么客氣。”
晏靜沉聲道:“我必須要救佘夫人,如今只有一人能治好他。”
燕無盡知道晏靜的想法,微微頷首,道:“我現在就去將他帶過來。”
半個小時之后,蘇韜跟著燕無盡來到了聶家別墅,看到了僅剩一口氣的佘夫人。蘇韜伸手按在她的手腕上,脈搏微弱,毒素已經侵入五臟六腑。
一般來說,得知服用了鶴頂紅,盡快催吐,可以排除毒物。同時,現代醫學根據鶴頂紅的主要有毒成分三氧化二砷,服用特效解毒劑二巰基丙醇,它進入人體后能與毒物結合形成無毒物質。
佘夫人體內積累了大量的鶴頂紅之毒,不是一日之內形成,是長期服用導致的慢性中毒,蘇韜盡管有救治之法,但需要一定的時間。
晏靜見蘇韜面色凝重,低聲問道:“難道連你也沒有辦法”
蘇韜輕松一笑,道:“當然有辦法,只不過想把她體內的毒素全部逼出來,起碼要三個小時。”
晏靜眼中露出驚訝之色,道:“距離醫王大賽決賽,只有一個半小時。”
這是個雙向選擇題,如果要救佘夫人的話,那么就要放棄醫王大賽,如果去參加醫王大賽的話,佘夫人就無法救治。
燕無盡在旁邊問道:“有沒有辦法,延緩她的生機,等你結束醫王大賽,再救治她”
蘇韜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氣道:“現在毒素已經侵入她的五臟六腑,加上之前她就長期服用,不僅體膚,連骨骼之中也已沉淀大量毒素,如今集中爆發,想要延緩發作,難度也很大。”
他目光閃爍,朗聲道:“醫王稱號,不過是虛名而已,人命關天,我現在就與她清除毒素。”
燕無盡滿意點頭,微微笑道:“大丈夫理應如此。”
晏靜眼中閃過一道深邃之色,道:“你安心給佘夫人治病,醫王大賽我會去協調。”
蘇韜明白晏靜的意思,晏靜想動用關系,試圖改變醫王大賽決賽時間。
等燕無盡和晏靜退出房間,蘇韜深深地吸了口氣,如今只能用刮骨療毒之法。
華佗治療關羽的時候,采用刮骨療毒之法,用刀割開皮肉,將毒素用刀給刮清。那是個被神話了的故事,并不屬實,蘇韜此刻的方案,是用天截手守住佘夫人的心脈,同時使用四象針法,將晏靜體內的毒素全部逼出。
這是一項好大的工程,三個小時也只是初步估計。
晏靜腳步輕快地踩著高跟鞋,走出聶家別墅,原本守在這里的保安,都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全部被燕無盡一擊致昏。聶海天如同軟蝦般被燕無盡單手提著,塞入商務轎車的后排。
晏靜坐定之后,撥通了個電話,沉聲道:“涂先生,我有個事情需要麻煩你。”
涂先生的語氣異常沉穩,道:“什么事情”
“我需要讓今天的醫王大賽決賽,延遲兩個小時舉辦。”晏靜語氣凝重地說道。
“為什么”涂先生有點意外地問道,“下午的醫王大賽早已籌備多日,無論媒體還是政府都作了文件通知,更改時間,難度太大!”
晏靜頓了頓,解釋道:“蘇韜正在治療佘薇,剛才我們見到佘薇,發現她身中劇毒,需要花費三個小時,才能將她治好!如果失去了決賽其中一名選手,這樣的比賽豈不是會變得兒戲”
涂先生摸著下巴,坐在沙發上,思忖良久,嘆氣道:“此事太過復雜,我需要去運作一下。”
坐在轎車上,晏靜給秘書耿虹撥通電話,吩咐道:“聶家別墅安排幾個人接手一下,安排人保護好蘇韜,等他治好佘薇之后,立即安排人將他接到比賽現場。”
距離醫王大賽開始,還有十分鐘,王國鋒早已提前到場,但讓他有點意外,并沒有出現蘇韜的身影,不禁暗想,這小子也太過淡定了吧 又過了五分鐘,蘇韜依然還沒有出現,這引起大會組委會的關注。
身上的手機振動,王國鋒點開信息看了一眼,是匿名信息,“蘇韜正在診治一名中毒患者,暫時沒法抵達會場!”
他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弧度,結果出現變化,蘇韜到不了場,自己自然贏了,雖然有點勝之不武,但他還是獲得了醫王的稱號。
莫穗兒覺得有點郁悶,低聲與柳若晨,道:“師姐,蘇韜怎么還沒出現如果他不出現的話,按照比賽規則,等同于自動放棄比賽。我就說嘛,這家伙肯定明知敵不過國鋒師兄,所以直接來個不戰而退。”
柳若晨眸光漣漣,皺眉搖頭道:“他不是那種人,肯定出了什么變化,所以暫時難以抽身。”
莫穗兒見柳若晨為蘇韜辯解,心里各種不舒服,低聲道:“師姐,你總是在為他找借口,如果他不出面,國鋒師兄贏了也沒什么意思。”
柳若晨淡淡一笑,道:“看得出來,其實你挺在意他,也期待國鋒與他交手的情況。”
“誰會在意他”莫穗兒撇嘴將臉扭到一旁,只覺得面頰火辣辣的,心中把蘇韜詛咒了一百遍,同時告訴自己,肯定不會喜歡上那個假裝清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家伙。
少女的情懷,常人很難理解,有時候討厭也是愛情的一種表達方式。
柳若晨輕輕地吐了口氣,表面入如常,心中滿是擔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已經到了正是開賽的時間,王國鋒站起身,信心十足地準備走向擂臺。
這時主持人拿著話筒走到擂臺中央,臉上帶著歉意,道:“各位觀眾,因為某些原因,大會決賽需要延遲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才能開始,還請大家能夠精心等待。”
主持人此言一出,眾人議論紛紛,王國鋒重新坐了下來。
王國鋒感覺手掌全是汗水,瞬間經歷了從山峰跌入谷底的感覺。一開始,他有種欣喜若狂的感覺,為蘇韜沒有能及時趕上決賽而感到慶幸,但主持人的話,如同涼水澆在他的身上。
王國鋒知道自己的心態失常,因為竟然有些畏懼和蘇韜在擂臺上正面公平角逐!
兩個小時的時間,太難熬了,王國鋒如坐針氈,讓人意外的是,蘇韜還是沒有出現。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逼近三點,坐在領導席位上分管衛生的副省長劉橋站起身,朝門口走了過去,未過多久,一群人簇擁著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干部走入禮堂,迎來陣陣掌聲,他朝著觀眾伸手致意,最終落坐領導席的正中央。
王國鋒除了醉心醫學,還很關心時事,他當然認出那個中年男人是誰,曾有淮南銀狐之稱的秦武德,前幾日剛調入淮北擔任省委副書記、代省長!
醫王大賽之所以改變流程,正是因為重要領導秦武德決定前來觀看決賽,也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讓決賽拖延兩個小時。
然而,秦武德出現了,但決賽的另外一個主角,蘇韜仍未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