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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情低落,南風走的卻快,龍云子臨走之時看他的那一眼令他心頭冷,他害的巖隱子丟了兩根手指,龍云子勢必恨他入骨,途截殺也不是無有可能南風早已能夠夜間視物,很快穿過東山樹林,到得山下,南風轉身回望玉清山,他在太清宗待了一年,在玉清宗也待了一年,他知曉太清宗的太玄真經,太清眾人恨不得殺之后快此番他令玉清掌教弟子丟了手指,又與玉清宗結下了死仇天下三大宗派,他竟然得罪了兩個,日后行走江湖怕是會更加艱難嘆氣過后,南風轉身上路,他沒走小路,走的是大道,到得此時他走的反而不是那么急切了,龍云子應該也知道黃奇善一事,心存顧忌,想必不會沖他下手不過也說不好,他與黃奇善只有一面之緣,無有深交,黃奇善此時怕是已經忘了他這個人,即便龍云子將他殺掉,黃奇善也不會為他報仇忐忑的走了半宿,直到天亮南風才徹底放下心來,龍云子此時已經過了氣頭兒,昨夜不曾動手,以后想必也不會殺他此前南風的心情一直很是低落,不過太陽升起之后,他的心情大有好轉,樹敵一多,人就容易懷疑自己,但細想下來他感覺自己并未做錯什么,既然不曾做錯什么,也就沒必要憂慮自省巖隱子因為他丟了兩根手指,算是徹底結仇,但結仇就結仇,怕個甚么,人活著若是沒有仇人,反倒少了諸多樂趣調整了心態,南風開始斟酌去處,實則這去處也不需斟酌,既然離開了玉清宗,自然是前往佛光寺找胖子不過佛光寺位于東魏宿州,而他此時位于西魏正西,離那佛光寺當有數千里,怕是要走上個把月才能去到好在孤身上路對南風來說也不是頭一次了,當年他就是孤身一人自西魏趕去梁國的,那時他年歲尚幼,又無有靈氣修為,走的甚是艱難,此時他有靈氣在身,還習得一些粗淺武藝,此去東魏比當年去梁國要容易多了他當日是被煙霄子和煙平子用籮筐抬來的,此番離去便找不到來時路徑,不過也不打緊,知道大致方位,往東走就是了午時分,南風到得一處縣城,進城之后尋了客棧打尖兒,順便換上了自己先前的衣物,一年之前的衣服此時穿著有些小了,卻也勉強能穿換下道袍,南風去了前廳,此時正是飯點兒,店里多有食客,南風隨意找了處座位,要了酒菜慢慢吃喝他很喜歡這種場合,這倒不是他喜歡熱鬧,而是客棧酒肆這種地方多有江湖閑人,酒后話多,多有高談闊論,自這種地方可以聽到很多江湖傳聞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走江湖可以增長閱歷,增加見識,除了親眼所見,親身經歷,還有很多事情和消息是聽來不過酒桌上吹牛擂鼓的多,喝多了口出狂言的多,真正有用的消息很少,吃過午飯,南風付了飯錢,回到后院躺臥休息由于昨夜不曾睡好,午后便睡了一個時辰,醒來之后外面起風了,很是寒冷,南風便沒有急于起床,而是躺在炕上,閉眼回憶昨夜之事昨夜巖隱子一心要將他打下懸崖,情急之下他施出了一記怪招,結果被煙霄子等人認定為由太清宗太玄真經衍生而來的混元神功,此前他的確在推研太玄真經,但一直不曾推研透徹,只推得一些瑣碎皮毛,前后也不得連貫,危急關頭施出那記怪招并非有意為之,此時提氣再試,靈氣只能單向游走,不得前后雙分將靈氣一分為二,沿著相反的方向游走,與行氣要領完全相悖,按理說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但他昨夜的確做到了,可是任憑他如何努力,也想不起昨夜是如何將丹田之氣一分為二的幾番嘗試,終究不成,南風只能無奈放棄,他昨夜所用確是混元神功無疑,但他不得要領,只是誤打誤撞施出了那一回,有心為之卻又無從尋跡了雖然施不出混元神功,卻能通過回憶昨夜細節大致判斷出混元神功是怎樣一種功法,道人和武人在與人對陣之時,可以調馭丹田靈氣助勢加威,但尋常的行氣法門只能將靈氣調至一處,而混元神功則能將丹田靈氣同時調到兩處,這種行氣法門若是用于實戰會有莫大威力尋常行氣方法與人對戰,若是出拳攻敵就需將靈氣調到手臂,不管是否傷到對手,再次出招都需將靈氣自手臂收歸氣海,重新調馭再度出招哪怕靈氣回歸送再怎么迅捷,收回和重新調動靈氣也需要耗費一定時間但混元神功可以將靈氣一分為二,同時調至兩處,一擊不,不需加以調整,二度攻擊緊隨而至,別人出一招,混元神功能出兩招此外,由于靈氣可以一分為二,便可以通過控馭這兩股靈氣來調整和維持重心平衡,哪怕處于躺倒姿勢,也可以瞬間彈回即便身形左斜,亦可以瞬間變為右傾如此一來,對手就無從揣度進攻的方位再者,靈氣既然能夠兵分兩路,想必也能夠自一路先后兵,所謂先后兵,便是一次出招內含兩股靈氣,擊對手釋出第一股靈氣,隨后而至的第二股靈氣會對對手造成二度創傷,目前尚不知道混元神功最多可以將靈氣分作幾股,若分作三股,一拳就等于三拳若能夠分做九股,命一拳就相當于連續擊對手九拳 與敵對陣,你來我往,攻防進退,很難擊同一位置,第一拳可能打了肩膀,但第二拳就可能打在前胸,哪怕刻意攻擊同一位置,也很容易出現偏差,混元神功最為駭人的就在此處,一次攻擊,內含的幾股靈氣都打在對方身上同一位置,打疼,打傷,打斷,打碎…
“好功夫,真是好功夫”南風感嘆,這混元神功乃太玄真經衍生而來的功法,與太玄真經包含的道法同為太請掌教濟世絕學,當真不是五行拳卦掌那種功夫所能比擬的想到此處,南風放棄了探索和推研,這混元神功雖然威力巨大,卻需要雄厚充盈的靈氣做后盾,他此時只有洞神修為,哪怕推出了混元神功的行氣方法也無法用于實戰,丹田的那點靈氣用不了幾招就掏空了退一步說,就算幾招之內靈氣不曾耗盡也沒甚么鳥用,洞神修為的靈氣威力并不大,威力本就不大,還分開了用,本來還能打死一條狗,一分為二怕是連雞都打不死了閑來無事,南風起身出門,沖店家要了些黃紙,自屋里坐著擰卷火捻,出門在外,火種一定得帶著卷完火捻,南風離開客棧,自街道拐角的鐵匠鋪買了把刀,玉清宗太平不表示外面也太平,西魏比不得梁國,西魏窮,越窮的地方強盜越多,他原來的那把劍沒有帶來,此番前去東魏路途遙遠,得帶件兵器防身由于天氣寒冷,南風便沒有急于上路,留在客棧自熱炕上又睡了一宿,他雖是乞丐出身,卻并不苛刻自己,該遭罪的時候忍得住扛的起,但不必遭罪的時候從不虐待自己次日,風小了,南風啟程上路此時東魏和西魏正在打仗,也不方便問人去東魏怎么走,一路向東,傍晚時分到得長安城外由于來的太晚,城門已經關了,南風不得進入,只能拐道向南,沿著當日與天元子南下時所走的那條路向南走南行不遠,南風回望長安,他想到呂平川還在城里,是不是留到天明,進城尋呂平川敘敘舊閃念過后,南風轉身再走,呂平川現在是大司馬的護衛,怕是不得自由,無有閑暇與他敘舊,還是不要給人家添亂了走了幾步,南風又停了下來,他離開長安已經兩年多了,便是不看呂平川,也可以看看自己當年居住的破廟 但這一想法亦是一閃而逝,那破廟早就無人居住了,回去作甚,看那蕭瑟破敗,看那物是人非?
南行二十里,大路向東出現了岔道兒,南風拐上了岔道兒,天亮時分,途經一處小城,由于時辰尚早,他便不曾投店,繼續東行他本以為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得下一處縣城,未曾想一直走到傍晚時分亦不曾看見縣城,休說縣城,連鎮子都不曾見到一個天黑之后,南風感覺乏累,尋了柴草自路旁避風處點起了篝火,湊著篝火將就了一宿次日繼續趕路,還是不曾見到村落,東行的道路也越來越窄,路上多有雜草就在南風懷疑前方是不是沒路了之際,忽然現路上有被遺棄的果核和包裹食物的草紙,那果核上殘留的果肉還不曾干透,說明不久之前有人自這里走過既然有人走,自然就不是死路,于是繼續往前走,但越往前走道路越窄,路上的雜草也越多,走到最后幾乎不得辨認南風停下來斟酌去處,前方是一望無際的大山,往前走很可能沒路了但要退回去他又心有不甘,調頭回去得走兩天就在他左右張望,猶豫不決之際,忽然現南方有一道淡紫靈氣向他所在的位置快移動由于不確定對方來意,南風便藏身樹下剛剛藏好,那人便到得上空,但此人并未停留,而是自樹頂踩踏借力,向東面深山掠去先前飛掠而過的是個男子,當有五十來歲,武人打扮,身后背著個很大的籮筐此人先前曾在樹頂借力,籮筐里的東西彈出幾片,飄灑落地 南風走過去撿起其一片,現是片很大的綠葉,再細看,是桑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