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朱俊陽帶領的這隊人馬收獲還不錯,一共捕獲了六匹野馬,品相就屬陽郡王親自捕獲的那匹青驄馬最好。
而劉統領由于去尋找另一群野馬,走得比較遠,當天沒有回來。三日后,他們帶著八匹野馬桀驁不馴的野馬回來了,雖說都比不上他們主子捕獲的神駿,但每匹都比馬場絕大多數的要好。
接下來的日子,劉統領帶著他的手下們,進行了熱火朝天的馴馬運動。野馬不是一朝一夕能夠馴服的,好在劉統領他們來了關外后,跟人學了過硬的馴馬技術,除了青驄馬棘手一些,其他的要搞定它們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最野性難馴的青驄馬,恰恰是最早被馴服的一匹。朱俊陽的手段強硬,馬術純熟,再加上那日他擔心小草,把怒火撒在這匹倒霉的馬兒身上,當初身上的傷痛在青驄馬心里留下陰影,見到朱俊陽比馬場的馬兒都要乖巧。在絕對的武力鎮壓面前,傲氣野性是啥?能吃嗎?
倒是余小草可憐這只被自己連累的馬兒,每次去馬廄的時候,她都會給青驄馬帶些零嘴兒和特制的草料過去。青驄馬每次見了她,都像見到親媽一樣。
不過一看到她身后形影不離的“兇神惡煞”,立刻斂聲屏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就連小草往它嘴里塞糖塊,它都跟大家閨秀似的,小口小口吃得很文雅。
如果哪天朱俊陽不在,它就會興奮地圍著小草撒嬌,用嘴巴輕輕扯她的荷包討要零嘴吃,還會用舌頭給小草洗臉,比小黑都要狗腿。
一轉眼,五天過去了,馬場的周圍依然沒有白馬和它族群的消息,余小草都有些喪氣了。難道她的法寶,在這批百年難遇的良駒身上慘遭滑鐵盧了?她琢磨著,是不是當初給方糖上淋的靈石液濃度淡了些?
心中存著事兒,不善于掩飾自己情緒的余小草,臉上帶出幾分郁郁之色。朱俊陽不想她因為自己的事情,而整日悶悶不樂,決定帶她到附近散散心。他知道小丫頭喜歡打獵的成就感,體會野餐的樂趣。
馬場往東數百里之外,有座外族成為“金阿林”的深山野林,是“白色的山”的意思,據說那里最高峰終年積雪不化,晴朗的天氣看過去,能依稀看到白色的山頂,因此而得名。
據馬場中請來的外族馴馬人說,那座山中獵物很多,是獵人們向往之處。可是,里面的猛獸也十分兇厲,常常在大雪封山的時候,出來傷人。因此,如果不是被生活逼得實在活不下去,就在再有經驗的獵人,也不敢獨自進山狩獵。
既然是人跡罕至的深山,獵物倒是其次,應該有不少名貴的藥材。東北不是號稱有三寶嗎?除了人參,山里還有靈芝、刺五加、五味子、黃芪等豐富的藥材,小丫頭熟知藥性,又喜歡搗騰一些祛病養生的藥丸子藥水,應該對野生的藥材頗感興趣吧?
至于猛獸,他自信能夠護得小丫頭周全,叫它們有來無回,正好給他的小丫頭弄張漂亮的熊皮虎皮做褥子。他還記得上次秋獵,小丫頭對虎皮情有獨鐘,虎骨她也取了好幾根回去,做成壯骨的藥酒,讓京中的權貴們趨之若鶩。京里流傳著這么一句話“千金難買余家一藥酒”,可見一斑!
果然,當朱俊陽向她提議的時候,余小草樂得一蹦三尺高,一雙純凈如星子的大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牙,瑩潤的小臉上散發出奪目的光彩,此時的小姑娘,周身似乎環繞了一層瑩瑩的亮光,直入人心。如果不是那個叫梧桐的丫鬟在一旁虎視眈眈,他早就將這丫頭攬入懷中,狠狠地親上一通。
余小草不知道他心中早已化身為狼,歪歪著她香甜的味道。她心中很清楚,朱俊陽說的那座深山應該就是后世有名的興安嶺。這時候的興安嶺,沒有被認為的破壞,應該有更多的動物資源,和野生的藥材。
東北的人參很有名,如果運氣好的話,碰上一株野參,再配上靈石液,她應該能配制出延年益壽的藥酒、藥膳來!楊柳那丫頭的志向,不就是想開一家,被珍饈樓還要有名氣的酒樓嗎?她們可以另辟蹊徑,搞個以養生為主的酒樓。
一樓開辟出一個小的診室,請幾位有名的老大夫把脈,根據每個客人的身體清苦和需求,來推薦藥酒和藥膳。招待的茶水用養生茶,酒水用養生藥酒,吃的食物是具有調養身體功效的藥膳。有錢人最怕什么?當然是人沒了錢還沒花完!京城那么多豪商巨賈、達官權貴、豪門世家、宗室子弟,這樣既美味又養生的酒樓,不愁不火!
朱俊陽修長的手,在小草面前晃了晃,見她眼睛連眨都不眨,臉上帶著如夢如幻的笑容,整個人身上都散發出一種仿佛看到金山般的光彩,忍不住感到好笑。這丫頭,不知道神游到哪兒去了?難道他的提議,又給她增加了賺錢的靈感?
小丫頭賺錢的點子一個接一個,現在的身家已經在京中位列中上了。這才幾年的時間?要是再過幾年的話,她會不會成為京城第一個女首富?等他上門求娶她的時候,會不會被別人說貪慕她的錢財?成親后,會不會被同僚當做吃軟飯的小白臉看?
朱俊陽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唉!他經常混跡于兵營之中,訓練時跟官兵們同吃同住同訓練,一個月下來,人家都曬成了很男人的古銅色,他的膚色卻沒啥明顯的改變,在一群黑乎乎的家伙們中間,更是顯眼。再加上五官遺傳了母妃多一些,可不活脫脫小白臉的長相嗎?
“別摸了!全世界你最美,行了吧?!”余小草從自己美好規劃中醒來,看到那個漂亮如孔雀的家伙,正摸著自己的俊臉自戀呢,忙狗腿地奉承了一句。不料,卻換來嫵媚鳳眼飛過來的一個白眼。
夸你漂亮還不高興!如果有人這么夸本姑娘,老娘能高興得找不到北!余小草心中腹誹著。突然,她多嘴問了一句:“咱們去山里采藥捕獵,蘇先生去嗎?”
“蘇先生,蘇先生!他是你的誰,讓你整日惦記在嘴上?”朱俊陽醋意大發,最近他已經夠夠的了!只要蘇然大總管在,小丫頭的眼睛里總會迸發出燦爛的光芒,那灼熱的視線,比她數銀子的時候還要耀眼。他不時酸溜溜地想著:如果蘇總管不是那樣的身體,那樣的身份的話,她是不是會對他一見鐘情,傾心相待了?
余小草不承認自己被蘇總管的清雅美色吸引,強詞為自己辯解道:“蘇先生是皇上派來的使者,代表著圣意!咱們自然要尊著、敬著。咱們去出游,問一聲他去不去,也是禮貌,你說是不是?”
“哼!說得倒挺冠冕堂皇的!你當爺不知道,其實你最喜歡的,還是蘇總管那樣的長相!”朱俊陽心中的酸意不減,哼了哼道,“你個小丫頭,小不點點的時候,就對著爺流口水,第一次見蘇總管的時候,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他身上。還有沒有一點女子的矜持?”
“我怎么就不矜持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坦然地表露自己的欣賞,比那些偷偷摸摸藏著掖著偷看別人的假仙,真實多了!”余小草不樂意了,說得自己好像花癡似的!
朱俊陽沒等來小丫頭的好言勸慰,對方反而理直氣壯,心中的酸意不由增加了幾分,咄咄地道:“那你說!且不論身份、地位什么的,單爺跟蘇總管站在你面前,讓你選一個心儀之人,你會選哪個?”
“當然選——”余小草幾乎脫口而出,可看到眼前這個故意裝作不在意,卻渾身透出緊張的妖孽男人,卻又調皮地拖長了聲音,引得對方豎直了耳朵,肌肉都變得緊繃起來。
她嗤嗤一笑,卻不給他想要的確切答案:“當然是選——最好看的那個!”
“膚淺!!”朱俊陽第一次對自己的相貌沒了自信,冷哼了一聲,又繼續追問道,“那你說,爺跟蘇總管哪個是你喜歡的類型?”
“你這么直白地問女孩子,銀家會羞射滴!”余小草捂著自己粉嫩嫩的小臉,故作害羞之態。
朱俊陽卻知道她不是矯情之人,抓住她的肩膀,語氣中帶著幾分焦急和認真:“別惺惺作態了,快說!誰更好看!”
“好啦,好啦!剛剛不是說過了嗎?全世界就你最好看,行了吧?”余小草口氣中的敷衍,讓朱俊陽很不滿意。
他剛想開口再說什么,就聽身后一個充滿疑惑的柔和聲音響起:“草兒,你說誰最好看?”
余小草斜著身子,從朱俊陽身前探出小腦袋,看到來人眼睛中頓時閃爍著小星星,小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生動起來:“蘇先生,我們陽郡王剛剛很嫉妒你的清潤之姿、閑然之態,硬是逼問我,你們倆誰長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