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天!”
“是聶天!”
渦流域地表,各宗的來人,頓時歡呼出聲,氣勢高昂。
董麗深吸一口氣,環繞著混黑的光芒,窈窕曼妙的身姿,一點點漂浮出來。
“聶天來了!”
景飛揚、瞿明德、權子軒,等等圣域強者,都霍然振奮。
他們明知道以聶天的境界修為,和太始天宗的段弘文此類神域者,有著難以彌補的實力差距,可還是認為,只要聶天現身,困擾天莽、垣天和隕星之地的麻煩,都會迎刃而解!
這種沒理由的信任,來自他們和聶天一次次的并肩作戰!
每一次,聶天都能夠在絕境,逆轉局面,奠定勝局!
久而久之,他們就和董麗那般,對聶天生出了一種有些盲目的信心。
“聶天,第七位星辰之子!”
太始天宗的金骨頭陀,咧嘴嘿嘿怪笑,“星辰之子又如何?區區不入流的境界修為,居然還真的敢過來送死。”
“閉嘴!”段弘文呵斥。
金骨頭陀一怔。
突然間,他注意到段弘文的神情,出奇地凝重。
金骨頭陀下意識地,看向和聶天一道兒的,體態臃腫不堪的儲睿。
這一看,他竟發現眼前的胖子,境界似深不可測,以他的眼界和修為,都不能夠一下子,就分辨出儲睿的境界階段。
“肥胖不堪,流轉星辰之力,難道是…”
金骨頭陀猛然驚恐,哆哆嗦嗦地,就朝著那艘太始天宗的星河古艦撤離,“居然是他!他不是應該在寒淵星域,被那冰骨大尊鎮壓著嗎?”
如儲睿般的人物,能接觸到的人不多,太始天宗這邊,也僅有段弘文認識。
金骨頭陀踏入圣域后期的時間都不長,以前在偏遠星域活動,根本沒有資格親眼看到儲睿。
可碎星古殿副殿主儲睿的模樣,體態,他還是聽人說過的。
“聶天!就是眼前的金骨頭陀,率先抵達渦流域,斬殺我們的人!”神符宗的孟璃,臉色依舊蒼白,一看金骨頭陀往后撤離,懷恨在心地叫嚷道:“我,也是被他重創,現在都沒恢復。”
“太始天宗,金骨頭陀么?”
副殿主儲睿,撇了撇嘴,一雙如囊括諸天星河的眼瞳,忽落向金骨頭陀。
金骨頭陀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呼!”
一片絢爛星云,于儲睿左眼的眼瞳深處,悄然地凝結。
儲睿凝望金骨頭陀。
金骨頭陀的兩只眼睛,瞬間變成金黃色,眼瞳內部,也有一模一樣的星云,似被強行地,烙印在里面。
金骨頭陀抱著頭,突發出凄厲慘叫,他的鼻孔,耳朵中,竟然立即流溢出鮮血。
那流溢的鮮血中,有點點星光璀璨而出,混雜在血跡中,在鮮血話落時,劍刃般,劃破了金骨頭陀的皮層。
“蓬!”
一層層明黃色的金光,都抵擋不了那些晶瑩的星光顆粒,金光一下子揮散。
“轟隆隆!轟隆隆!”
金燦燦的,一片金色海洋,為金骨頭陀的靈魂識海。
此刻,這片金色海洋,被一片絢爛的星云籠罩著,星云中法則轟鳴,無數靈魂秘術形成的星鏈,如連接星河的紐帶,攜帶著星辰大道的至理,域界形成的秘密,在束縛、禁錮、切割著那片金色海洋!
金骨頭陀的一縷真魂,被一條條星鏈捆縛,每當一束星光閃過,那縷真魂都仿佛被電擊,恐懼地顫抖著。
其真魂,漸漸縮小,漸漸煙灰化。
那片金色光海,也因儲睿的靈魂秘法,因一條條星鏈的抽打,似被蒸發般,霧化,神識、靈魂記憶、人生的經歷,種種的烙印,都被慢慢地抹去。
“噗!”
金骨頭陀狂噴出一口鮮血,還沒有進入太始天宗的戰艦,就一頭栽倒在地,再也沒有站起來。
“萬頭陀!”
太始天宗的來人,圍在他身旁,高呼著他的名字。
可他沒有一絲回應。
“這類的圣域后期,真是弱的可憐。”儲睿懶洋洋地評價,搖頭說道:“連聶天麾下的血靈子,修為都不及,竟然也敢依仗太始天宗的名氣,在天莽星域為非作歹。”
以他的見識來看,金骨頭陀不如血靈子,和尹行天這類活了快三萬年的老怪相比,更加不堪。
他為神域中期,狠了心要殺一位圣域后期者,還是金骨頭陀這樣的,會令對方連靈魂逃離的希望都斷絕掉。
“金骨頭陀,就這么死了?”
“那位,那位是?”
“碎星古殿,副殿主儲睿!”
“是副殿主!碎星古殿并沒有舍棄我們,副殿主可是神域中期啊!”
聲聲歡呼,在金骨頭陀慘死后,轟然爆發。
從始至終,太始天宗的副宗主段弘文,都看著儲睿出手,看著儲睿動用靈魂秘術,將金骨頭陀的靈魂識海蒸發,斬滅其真魂。
段弘文沒有出手,也沒有出言勸阻。
他一動不動,神色凝重至極,眼中有種種光芒飛逝著,顯然在仔細斟酌著,該如何應付眼前的局面。
“俞宮主…”
他求救般的目光,望向了玄清宮的俞素瑛,一肚子的困惑不解。
俞素瑛聳了聳肩,儀態灑脫,圓潤的嘴角,勾起一個令人心神搖曳的笑容,“你也看到了,第七位星辰之子聶天,還有儲睿副殿主,都是從我們的玄銀清神船走出的。我們玄清宮是什么樣的態度,你應當是清楚了吧?”
“我不明白!”段弘文低喝。
“不明白為什么,我們玄清宮沒有按照約定,在寒淵星域好好鎮壓祖光耀等人?”俞素瑛道。
“一個即將落下帷幕的敗落宗門,你玄清宮為何這么不知趣,非要和他們摻和在一塊?”段弘文暴喝,“儲睿即便走出來,從冰骨大尊的鎮壓中掙脫,又能如何?碎星古殿的局勢,以他儲睿一人之力,真能化解?”
“俞宮主,你應該知道,除了我們太始天宗,你們玄清宮,還有別的宗門,同樣下手!”
“儲睿,憑什么力挽狂瀾,改變碎星古殿既定的命運?”
他不理解!
“我們玄清宮做出這樣的選擇,不單單是因為他儲睿。”俞素瑛神色復雜,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聶天。
虛浮于空的聶天,并沒有展現出自身的力量,和神秘的血脈。
他也沒有喚出那截星空巨獸的骨頭,沒有動用炎龍鎧,沒有召喚冥魂珠。
他就那般從容地,在玄銀清神船前側空中逗留,可所有天莽、垣天、隕星之地的強者,看著他的出現,皆神態安然,如忽然找到了依靠。
其中很多人,初始時,并不知道儲睿是誰。
就這樣,三大星域的各方宗門魁首,都在聶天現身后,一下子放松了,認為此劫必能化解。
聶天,究竟有什么樣的魔力,能夠令眾多圣域強者,如此狂熱、盲目地信任?
“此子,必有過人之處!”
俞素瑛內心評斷了一句,在那段弘文費解而又期待的目光中,再次開口說道:“碎星古殿的輝煌,興許會因季蒼、莫珩的失蹤結束。但,碎星古殿的未來延續,并沒有斷絕掉。若能過了此劫,我相信碎星古殿還能再次崛起。”
“你覺得碎星古殿還能崛起?”段弘文哈哈狂笑。
俞素瑛點頭,“我覺得會!”
“我還沒死。”儲睿冷哼一聲,胖乎乎的大手,忽朝著段弘文抓來,“你太始天宗所有來人,都給我留下吧,一個都休想從渦流域逃離!”
“星空大手印!”
儲睿的神之法相,霍然凝結而成,他落下的那只大手,如擎天巨靈的掌心,還在瘋狂地膨脹。
掌心內,星河運轉,日月浮沉,一個個域界崩滅再生,充斥著碎星古殿參悟的,天地星辰的數十種奧秘變化。
掌印落向段弘文,渦流域地表上,不論任何人,都下意識地弓腰,有種天穹倒塌的壓迫感。
眾多境界低微者,更是匍匐在地,發自內心地顫栗不安。
“整個渦流域,都被這手印給罩住了,段弘文不沖出渦流域,這一手印,根本避讓不掉。”俞素瑛化為銀色長虹,拉開和段弘文的距離,從高處去看,只能看到那大到充塞了渦流域的手印。
除那手印外,所有的人,景,物,皆被遮掩。
一手印,遮蔽天地,眾生萬物。
這才是神域大能,發動出參悟著神則奧秘,全力出手后,能造就的大恐怖。
只手遮天!
“蓬蓬蓬!”
太始天宗的船艦上,所有圣域以下者,因滔天的壓力,都爆骨裂體而亡。
一具具軀體,如被錘擊的番茄,鮮血混雜著碎骨,將那艘太始天宗的星河古艦,濺的血淋琳的,血腥味沖天。
幾位圣域者,各自祭出圣域,苦不堪言地抵擋著。
璀璨星流,由那遮蔽天地的參天巨手掌心,一縷縷灑落。
每一縷星流,注入他們的圣域,都令他們的圣域沸騰,如在燃燒。
“嗷!副宗主救命!”
圣域者,驚慌失措的慘叫著,希望段弘文能出手,能幫助他們化解,來自儲睿那星空大手印的恐怖威能。
可惜,被他們寄托希望的段弘文,比他們還要艱難。
因為那星空大手印,至強的力量,都在段弘文頭頂。
段弘文的神之法相,凝煉出來的巍峨神山,鐫刻在神山的巖石中,一枚枚符隸,光珠般,爆裂開來。
每一符隸,都是段弘文萬年來,收集外域名山巨峰,以秘術煉化而成。
那是他御敵的殺器,強大的關鍵。
可在儲睿的殺招下,他能輕易鎮壓血靈子、謝謙的符隸,才剛剛被其催動,就像是被憑空捏碎,一點反抗力都沒。
“嗚呼!”
段弘文凄厲慘叫著,其嘯聲如利劍,帶著他的魂念,他參悟的一種音之秘法,忽地射向太始天宗的那艘星河古艦。
古艦底層,一座八角形的大型空間傳送陣,霎那間明亮了一下。
一縷訊念,烙印著段弘文的意念,靈魂的記憶,以陣法傳遞而去。
“儲睿!”段弘文的怒吼聲,從那座神山之巔,撕裂而出,“你再厲害,只有一人!莫珩和季蒼不歸,以你碎星古殿現今之力,根本改變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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